夕阳的余晖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林间空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夜晚的寒意开始悄然弥漫，一些夜间活动的虫豸发出了窸窸窣窣的鸣叫。
圣天使凯尔选了一处靠近溪流的平坦空地，作为今晚的宿营地。她甚至没有动用任何力量去清理，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周围那些试图靠近的蛇虫鼠蚁便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壁垒，纷纷绕行。
贝拉和贝丽则显得非常积极主动。她们虽然成为了天使，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多年作为精灵和冒险者的习惯并未立刻改变。贝拉动作麻利地收集干燥的树枝，准备生火；贝丽则跑到溪边，用刚刚获得的神圣能量凝聚出纯净的水球，灌满随身的水囊，甚至还试图用水系的小法术抓鱼，结果能量控制不稳，炸起一大片水花，弄得自己满脸是水，颇为狼狈。
意识空间里，鹤熙小光人看得直乐：“男人婆，你看你这两个新兵，对力量的运用还停留在精灵法师的层面，真是浪费了天使基因的潜力。”
凯莎小光人（主角）倒是很宽容：“总要有个适应过程。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们，生来……嗯，至少是醒来就是王者。”
外界，凯尔看着贝丽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她并没有出言指导，有些东西，需要她们自己去体会和掌握，挫折是最好的老师。
很快，一堆篝火被贝拉熟练地升起，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和部分黑暗。火焰跳动着，映照着三位天使风格各异却同样非凡的容颜。
贝拉和贝丽坐在火堆旁，依旧有些拘谨，目光时不时敬畏地瞟向静立在一旁、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凯尔。
“不必拘束。”凯尔终于开口，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既然已成为我的战士，便是一家人。说说吧，成为天使后，感觉如何？对你们获得的力量，有什么疑问？”
听到女王主动询问，贝拉和贝丽立刻挺直了腰板。
贝拉率先回答，语气带着兴奋和一丝困惑：“回女王，感觉……非常好！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感知也敏锐了很多。但是……”她犹豫了一下，“我体内的能量，似乎和以前修炼的斗气完全不同，更加……炽热，更加纯粹，带着一种……想要燃烧、想要审判的感觉。我试着挥剑，发现剑气变成了金色的火焰，威力很大，但消耗也很快，而且不太好控制。”
贝丽也小声补充道：“我也是……我的神圣法术效果强了很多，治疗的光辉更加温暖，也能施展一些简单的攻击神术了。但是，能量运转的方式和精灵魔法完全不同，不需要吟唱和复杂的法术模型，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引导？有时候意念一动，能量就出去了，控制不好方向和强度。”她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显然想起了刚才炸鱼的窘态。
凯尔微微颔首，这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天使的力量体系源于更高层级的宇宙规则和基因引擎驱动，与这个世界的斗气、魔法有着本质区别。
“你们感受到的，是神圣能量，源自光明与秩序的本源。”凯尔开始扮演起导师的角色，声音平和而具有穿透力，“它并非简单的元素力量，更接近于规则的体现。贝拉，你感受到的审判与燃烧之意，正是神圣能量对世间污秽与不公的自然反应。你需要学会的，不是压制它，而是引导它，让你的意志成为它的舵手。”
她看向贝拉，伸出手指，一点金色的火星在她指尖跳跃，随即化作一道凝练无比、如同实质般的光刃，绕着手指缓缓旋转，稳定得没有一丝能量外泄。
“看，力量在于凝聚，在于控制。一味的爆发只会浪费你的能量。试着感受你体内能量的‘核心’，用你的战斗意志去雕琢它，而非被它的炽热所驱使。”
贝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光刃，若有所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光焰长剑，尝试着去感知和约束体内奔腾的能量。
凯尔又转向贝丽：“贝丽，至于你。天使的神圣法术，其根基在于信仰与意念的纯粹。你不需要复杂的咒文和模型，因为你链接的是更高层次的力量源泉。你需要做的，是澄澈你的心灵，明确你的意图。”
她掌心向上，一团温暖柔和、却又蕴含着庞大生机的圣光浮现。
“治疗，便心怀怜悯与守护；净化，便秉持坚定与决绝。你的意念越纯粹，能量的响应就越精准，控制自然也越得心应手。试着将你的精神力量，与你体内的神圣能量更细腻地结合起来。”
贝丽认真地点着头，尝试着摒除杂念，将意念集中在掌心，一团微弱但稳定的圣光缓缓亮起，虽然远不如凯尔那般凝练，但比起之前那种不受控制的爆发，已然是天壤之别。
看着两个新兵开始认真练习和体会，凯尔（主角）内心松了口气。‘还好当年为了装逼……啊不，是为了教导新生天使，看过不少理论资料，不然还真忽悠不住。’
意识空间里，鹤熙小光人调侃道：“哟，没想到男人婆你还有当导师的潜质？说得头头是道的。”
凯莎小光人得意地一扬下巴：“那是，本王可是诸神之王，全知全能……起码理论上是。”
趁着贝拉贝丽沉浸在对新力量的探索中，凯尔也开始通过这具身体的感知，更加深入地探查这个世界的规则。
“老姑妈，分析得怎么样了？这个世界的能量层级和规则结构。”她在意识里问道。
鹤熙的声音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兴奋：“很有意思的世界！基础物理规则很稳定，适合物质生命存在。能量活跃度中等，存在多种能量形式：元素能量（地水火风等）、生命能量（自然之力）、信仰之力（似乎与某些未知存在关联），甚至还有一丝极其稀薄、但本质极高的……类似虚空，却又有所不同？的能量残留。”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个世界绝对存在本土的‘神’或者类似的高维生命，只是似乎处于某种沉寂或者约束状态。另外，这个世界的历史……我感觉很厚重，甚至可能经历过不止一次文明轮回或者世界级的大战。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古老的悲伤和沉淀感。”
主角若有所思。看来这个看似标准的西幻世界，水也不浅。
就在这时，一直在尝试控制能量的贝拉，似乎因为急于求成，体内神圣能量一个紊乱，手中光焰长剑上的金色火焰猛地暴涨，差点烧到自己的眉毛，吓得她赶紧散去能量，有些沮丧。
凯尔收回思绪，看向她，淡淡地道：“不必气馁。力量的掌控非一日之功。记住，天使的力量，源于内心对正义的坚守。当你真正理解并践行正义秩序时，力量自然会与你共鸣。”
她的话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贝拉躁动的心绪平复了不少。
贝丽也停止了练习，好奇地问道：“女王陛下，您所说的正义秩序……究竟是什么呢？和我们精灵信奉的自然平衡，或者人类宣扬的骑士精神一样吗？”
这个问题，让凯尔（主角）和意识里的鹤熙都提起了精神。
终于问到核心了！
凯尔脸上露出了庄严肃穆的神情，篝火的光芒在她金色的眼眸中跳跃，仿佛点燃了神性的火焰。
“正义秩序，”她的声音不高，却仿佛能穿透灵魂，“并非简单的善恶二元论，亦非某一族群或文明的特定道德准则。”
“它是宇宙间至高法则的体现，是维护生命尊严、文明存续、秩序运转的基石。”
“其核心，在于‘守护’与‘审判’。”
“守护一切值得守护的美好——生命的权利，文明的智慧，弱者的希望，世界的平衡。”
“审判一切必须审判的罪恶——对生命的践踏，对文明的摧残，对秩序的破坏，对正义的亵渎。”
她看向眼前两位听得入迷的新生天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天使，并非无情的神明。我们因正义而存在，为秩序而战。我们的羽翼，既可以化为庇护弱者的屏障，也能成为燃烧罪恶的圣焰。”
“具体而言，在面对不同的文明与世界时，正义秩序有其基本准则，例如……”
凯尔开始将已知宇宙那套经过她（张凯莎）微调过的天使准则，用这个世界能理解的方式娓娓道来。包括但不限于：尊重生命与文明自主性（有限度的），抗击已知的、纯粹的邪恶（比如深渊、亡灵、以及像哥布林这种习性反文明的族群），在文明面临灭绝危机时提供必要援助（顺便传播信仰），维护位面的基本稳定（防止世界被玩坏）等等。
她讲得并不快，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并结合一些假设的场景。贝拉和贝丽听得如痴如醉，她们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眼前打开。这与精灵族强调的与自然和谐共处、人类王国复杂的政治伦理、乃至她们曾经模糊信仰的某些自然神灵的教义都截然不同，更加宏大，更加绝对，也更加……充满力量感！
“……最终，正义秩序的践行，需要智慧与力量并存。”凯尔最后总结道，“绝非盲目的杀戮，也非软弱的绥靖。这其中的尺度，需要你们在未来漫长的生命与征战中，自己去体会和把握。”
贝拉和贝丽重重地点头，将女王的话深深烙印在心底。她们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一次洗礼，对于自己新的身份和使命，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认同。
夜色渐深，篝火噼啪作响。
凯尔让两位新兵休息，自己则如同雕像般静立守夜，实际上是在和鹤熙继续分析这个世界的各种数据，同时规划着接下来的路线和可能的行动计划。
“按照贝拉的说法，穿越幽暗山脉外围，会经过几个人类王国。”主角在意识里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在人类国度稍作停留？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文明水平，看看有没有……嗯，更多的‘好苗子’？”
鹤熙嘿嘿一笑：“男人婆，你这是撒播信仰撒上瘾了啊？不过，我同意。多点样本，也更有利于我研究天使基因在不同规则世界的适应性和演化方向。”
两位至高存在，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在这个异世界“搞风搞雨”了。
而躺在简易床铺上，因为获得新生和力量而兴奋得有些失眠的贝拉和贝丽，则望着星空，以及星空下那位如同灯塔般闪耀的圣洁身影，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以及为女王、为正义秩序誓死奋战的无悔决心。
旅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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