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梆胸口剧烈起伏,血水混着汗水滴在石地上。
“我们刚进溶洞十丈远,顶上就落下铁网……跟我去的五个兄弟,为了护我……”他喉头哽咽,“三个当场没了声息,另外两个被拖进暗处……我拼死才逃回来……”
木念一把撕开他染血的衣襟,露出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她眼神骤冷,从怀中瓷瓶倒出药粉按在伤口上。
木念道:“忍着。”
药粉触肉发出“滋”的轻响,阿梆疼得额头青筋暴起,死死咬住牙关。
旁边龙湖转动轮椅,堵住山洞唯一的出口。
“溶洞路线只有两人知晓。”他声音平静、带着寒意,“赵统领三日前已战死。那么现在……”
所有人目光都钉在脸色惨白的斥候身上。
斥候后退半步道:“不是我,我若报信,何必自投罗网?”
木念捏着染血布条缓缓起身。油灯将她影子拉长,投在石壁上如择人以噬的罗刹。
“你靴底沾着南疆红土。”她声音很轻,却让斥候浑身一颤,“今早你回报时,靴边还蹭着京城特有的黏土。”
斥候眼神慌乱地扫向洞口。
“想跑?”木念轻笑道,指尖不知何时已夹着三根银针,“你猜是我的针快,还是你腿快?”
龙湖推动轮椅逼近,出声:“谁指使你?”
“没人指使。”斥候边嘶吼着边扬手,一把石灰撒向木念面门。
几乎同时,木念袖中飞出一道白绫。白绫如蛇缠住斥候手腕,将他掼在地上。三根银针稳稳扎进他颈侧。
“啊!”斥候整条手臂瞬间瘫软。
木念踩住他胸口,俯身拔出他后腰藏着的竹管。管内塞着卷成细条的密信。
“北戎骑兵提前行动是假。”她展开信纸扫过,冷笑着念出内容,“三日后子时,假意攻黑风峡,实取西山小道……好一招声东击西。”
阿梆倒吸凉气,出声:“西山小道直通我们寨子粮仓。”
龙湖接过密信细看道:“笔迹工整,用词文雅。这不是普通细作,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死士。”
木念扯开斥候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火焰烙印。
“赤焰营?”龙湖瞳孔微缩道,“皇帝的亲卫暗探。”
斥候狞笑道:“认出就该知道与朝廷作对的下场。”
木念一脚踢在他哑穴上。
“太吵了。”她转身提起那罐速凝水泥道,“阿梆,伤还能动吗?”
阿梆挣扎着站直,出声:“能。”
“好。”木念边说边将水泥倒在石板中央,掺入特制药水搅拌,“我们陪他们演到底。”
灰浆立刻沸腾般冒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
龙湖立即领会,出声:“你要将计就计?”
“他们不是想打粮仓吗?”木念唇角勾起冷弧道,“我们给他们造个特制粮仓。”
她快速分配任务:“阿梆带伤兵队,连夜把空粮仓清出,墙内夹层灌满水泥。龙先生计算用量,确保墙体看起来是木板,实则坚如铁壁。”
龙湖补充:“墙内可埋铁蒺藜。要玩,就玩大点。”
“不止。”木念眼中闪过厉色道,“粮袋全部换成装石灰的,堆在通风处。等他们闯进来……”
她做了个扬洒的手势。
阿梆兴奋得忘了伤痛,出声:“再泼上水,烫熟这群狗贼。”
“赤焰营为何勾结北戎?”龙湖沉吟,“皇帝再忌惮你,也不至于通敌。”
木念从斥候怀中摸出块令牌。玄铁令牌上刻着蟠龙纹,背面有个细微的缺口。
“这是废太子旧部的印记。”龙湖触到缺口时脸色一变道,“原来如此。有人想借北戎之手铲除我们,再嫁祸给皇帝,一石二鸟。”
洞外传来夜枭啼叫。
木念吹熄油灯。黑暗中她无声贴近洞口,只见远处林间闪过几点幽绿磷火。
“他们来了。”她退回洞深处道,“比预计早一天。”
龙湖握紧轮椅扶手,出声:“来不及布置全套陷阱了。”
“够用。”木念抓起最后半袋水泥道,“阿梆,带人从溶洞反方向绕去西山小道报信。记住,走溪水,不留脚印。”
“那念姐你们?”阿梆道。
木念与龙湖对视一眼。
“我们留下。”她边说边扯过染血的布条缠紧手掌,“给他们准备份大礼。”
龙湖从轮椅暗格取出个铁盒。盒内装满漆黑铁珠,每颗都刻着诡异符文。
震天雷?木念认出这前朝禁器。
“本来想对付北戎主力。”龙湖轻抚铁珠道,“现在让赤焰营先尝尝鲜。”
阿梆带人悄声撤离。山洞只剩两人,空气凝重得能捏出水。
木念将最后的水浆抹在洞口石缝。灰浆遇风即硬,将洞口伪装得与山壁无异。
“还剩一个时辰。”她靠在石壁上喘息。
龙湖突然咳嗽,袖口溅上暗红。
“你的毒……”木念蹙眉道。
“无妨。”他拭去唇角血迹道,“等此事了结,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木念道。
“我师父的旧居。他临终前留了样东西,能解你身上的蛊。”
木念抬头道:“你怎么知道我中蛊?”
她从未告诉任何人,穿越这具身体时继承了原主的噬心蛊。每动用灵泉之力,蛊毒便深一分。
龙湖在昏暗中静静看着她。
“那蛊,本就是我师父种下的。”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永宁侯府请他来对付嫡长女,他于心不忍,改种了休眠蛊。没想到你强行唤醒灵泉……”
洞外传来碎石滚落声。
木念银针已扣在指尖。
石壁外响起个娇柔女声:“姐姐,别来无恙?”
这个声音……是她那被送去庵堂的堂妹木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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