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似一直等着左岸如此一问一般,司鸿流云当即从椅子上拿出一本厚卷的泛黄记事簿,双手递给了左岸,“这便是善本,公子过目便知。”
左岸本想单手接过,但一听到是善本便起来双手接了过来开始翻阅起来。
此时南知也一边抹着额头一边走了进来,随后看向左岸后便心中了然,于是便坐了下来,紧紧握住司鸿流云无处安放的手,再投之以安慰的眼神。
本来在南知安慰之下心神稍定的司鸿流云在看到左岸如马观花一般快速翻动着善本后心中便再度紧张起来。
南知感知到手中的冰冷,随即循目看去,正当她想开口提醒左岸认真看之时后者却刚好合上了善本,当看着南知那十分不善的眼神之后左岸不由一问,“怎么了?”
“你这是在看还是在翻书?”
左岸再看了一眼司鸿流云之后便心中了然,笑道:
“前后两年,留下善名的好施者,共计三百一十一人,两千九百零一笔,一万一千零二十一两又三百二十文,云嬷嬷可对?”
左岸说罢南知便看向司鸿流云,在看到后者那震惊的模样之后便转头看向左岸,脸上亦是出现了讶异之色。
不等司鸿流去回答,左岸率先解释道:
“我自小阅览古籍不仅可以过目不忘,而且还可以一目十行,何况善本本就是一些简单的数字罗列而已。”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这近八百人平均下来每人一天的伙食却是不到十文,更没想到的是桃源界的药材售价如此高昂。”
左岸语气沉重了不少,桃源界真实的情况可见一斑,远比他所想的要严重许多,看来这必然是一个艰巨的工程啊。
“那你可知外面一个粗面馒头售价几文?”
对于左岸过目不忘记的本领南知却是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她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
如果是正常价格南知肯定不会特意问。
想着左岸便说道:
“四文?”
南知摇头,左岸既然问道:
“五文?”
要知道在逍遥界五文都可以买上半斤猪肉了,白面馒头最多不过两文而已,至于粗面馒头,市面上已经很少看到有售卖的了。
南知再次摇头,左岸面色一冷,如果是之前事不关己他自可高高挂起,但现在他却是不能置之度外。
不仅不能置之度外,并且还将桃源界的诸事当作自己的事情来做,毕竟这里是周生安的娘家,这里的百姓也都是他夫妻俩的子民。
“具体多少?”左岸声音一冷。
左岸气势骤然上来,哪怕是见过世面的司鸿流云都不敢开口,而是看向南知,后者随即比了一个六,说道:
“这是在城郊,如果是在城中,是这个。”
南知转而比了一个八,继而冷然道:
“至于内城嘛,却是无价的,没有得卖,不过里面的白面馒头却是十一二文一个。”
左岸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之后看向司鸿流云轻声问道:
“那一天不到十文,孩子们如何是好,这可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啊!”
“我们无需去买现成的馒头,并且平日里一日两餐,每餐喝一些粥,总还是能勉强维持着。”
“今天呢?”
左岸问着便拿起筷子将自己那个空碗挑干净。
“托公子你的福,孩子们今天这餐吃的和我们方才吃的一样。”
司鸿流云心情放松了下来,左岸的表现远超她心中所期待的那般。
“可不一样喔!”
红嬷嬷难得开口,继而笑道:
“孩子们也还有那一桌腊鱼腊肉呢!”
“以后不用省了,一切费用王庭负责。”
说罢左岸便对司鸿流云微微一笑,“善本中有一人每月都会定期捐献白银一百两,我看名字是叫……司城氏,不知云嬷嬷可愿意具体说说?”
司鸿流云闻言一喜之后便陷入了沉思当中,其脸上越发凄凉。
司鸿流云年轻时凭借才貌享誉下六司,隐隐有着六司第一美人的称号,于是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但她向来对于朱门反感,因此总是百般推辞。
后来机缘之下她结识了一名慈济堂的帮工,对方虽然是一名落魄书生,但却是心地宽厚,自己售卖字书得来的钱总是留下勉强自己温饱之所需之外,其余都是捐献给了一家慈济堂。
自己本人有空也会到慈济堂帮工,课上他是一名教书先生,课下他又是一名杂工,每次碰到时他总是有忙不完的活。
久而久之,两人便暗生了情愫,随后一切便水到渠成,然而最后却不如人愿。
司鸿家知晓此事之后,便将司鸿流云禁足,并且当即在六司当中为其择定了一名亲事,门当户对。
然而在筹备婚礼期间,司鸿流云却意外晕倒,事后发现她已有身孕,司鸿家如蒙大羞,其父亲也就是时任家主的人便下令当晚将其暗自处决。
好在有她母亲司城氏与一众侍女的帮助下她才逃脱了出来,可当她千辛万苦来到那家慈济堂之后却发现现场只剩下一片狼藉而已。
原来在她被禁足当晚,这家慈济堂便突发大火,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付之一炬,自然是包括那名书生。
悲痛之下司鸿流云当场昏死了过去,当再度醒来之时已是三日之后,身处郊外一处慈济院里。
后来那些帮助她逃脱的人都被关押了起来,而她母亲司城氏亦因此被打入了“冷宫”,这每个月的一百两银子便是司城氏将首饰折现而来的。
司鸿流云知晓,到慈济院有一百两银子,那么一路上所花费的定然数倍甚至更多,四十年来,风雨无阻。
女儿在外,家中母亲总是担心女儿饿着累着,受委屈了……
说到此处,司鸿流云已经泣不成声,若不是左岸让南知为其服下一颗安神丸,恐怕早就昏阙了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云嬷嬷!”
左岸不忍司鸿流云再说下去,于是承诺道:
“今晚你们母女便会在此相见。”
还有那些侍女位,只愿她们还活着。
想罢左岸便匆匆离去,当他被一群人簇拥出慈济院之后,护道人便牵着那匹神骏异常的白驹过来,左岸轻身上马后便扬鞭落下,“去司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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