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丝绒,将小镇温柔包裹。起初,月亮还是惯常的银白,清辉如水,静静流淌在青石板路上,给错落的屋顶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突然,一道诡异的暗红自月轮边缘悄然蔓延,像一滴浓墨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不过片刻,那轮明月竟彻底变了颜色,成了一只巨大的、悬浮在天幕上的血瞳,散发着粘稠而不祥的红光。
街道上的还未归队的人纷纷驻足,惊愕地抬头。原本银白色的月光此刻化为血色,将房屋、树木、甚至人的脸庞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绯红。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那轮血月在无声地注视着大地。
“天……天上怎么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颤抖,打破了死寂。
小队中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有些人紧锁眉头,眼中闪过恐惧,嘴里喃喃着古老的谶语,那是关于血月预示灾厄的传说。所有人都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象吓得不轻,有些人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躲在领头人身后,探出半张脸,怯生生地望着那轮妖异的红月。
领头人拿出手电筒,手电筒的光在他们脸上明明灭灭,有些人眼神中既有猎奇的兴奋,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有人试图用天文现象来解释,却在那片粘稠的红光面前,声音越来越小,显得苍白无力。
整个街道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玻璃罩中,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而狰狞。平日里寂静的街市此刻更是鸦雀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风吹过地上的废铁的响声,也带着明显的不安,很快又沉寂下去。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轮血月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每个人的心头,带来一种莫名的压抑与恐惧,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死寂笼罩了一切,只有血月的红光,依旧诡异地照耀着。
领头人萧洋让大家赶紧返回去,他们之前在一栋办公楼里找到右腿和右臂,之前还有人想争抢功劳,因为完成岳定北说的事,可能会得到他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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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办公大楼只剩下应急灯惨白的光线,小张在茶水间角落发现它时,金属质感的右臂正静静躺在碎冰里,五根手指微微蜷缩,关节处泛着暗金色的流光。他刚触碰冰凉的皮肤,那手臂突然猛地攥紧他的手腕,脉搏在金属血管里突突跳动,像某种精密仪器的倒计时。
走廊尽头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小李在消防通道捡到了匹配的右腿,同样的金属质地,脚踝处缠着断裂的锁链。当他把腿骨贴在耳边,竟听见齿轮咬合的细微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缓缓苏醒。
两道人影从安全出口扑出来,是同样被异响吸引的老王和小范。四人在走廊形成对峙,小张攥着右臂退到复印机旁,小李背靠消防栓,右腿在瓷砖上拖出刺耳的划痕。老王率先扑向小张,左手锁住他喉咙的瞬间,金属手臂突然弹开,指尖弹出的骨刺擦着老王耳垂钉进墙里,带出一串火星。
小李趁机挥腿横扫,却被小范死死抱住膝盖。右腿突然爆发出高频震颤,震得小赵脱手时,小李顺势将腿骨砸在他肩胛骨上,闷响中混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小张趁机用金属手臂勒住老王脖颈,那手臂却像有了自主意识,突然反向收紧,逼得他不得不松手——老王趁机抄起饮水机桶砸在小张侧脸,水花混着碎玻璃溅了满地。
小范捂着肩膀扑向小李,两人翻滚间撞翻了文件柜,档案散落时露出小李死死护在怀里的右腿。金属脚掌突然踏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叩击声,与此同时,被老王压在身下的小张感到右臂正沿着地板向右腿的方向蠕动,五根手指在空气中抓挠,仿佛在寻找失落的另一半。
他们仿佛忘记找的是人的尸体,而不是诡异的能动的尸体,最终他们四人陷入疯狂争夺右臂和右腿的战争中。
领头人萧洋在大家集合时见少了四个人,便让所有人一起去寻找,以防万一才出现有人失踪 ,之后他们在7楼的办公大厅 找到了他们 , 他们4个人躺在地上 ,小范和小张手里各自抱着一条右臂和一条右腿 ,随后萧洋将他们叫醒 ,他们仿佛忘记了之前争斗的事情 ,只记得他们找到了右腿和右臂 ,窗外的红光照射进窗户 里的地板上 ,大家以为是什么东西反射的效果,因为这一路天空除了雾蒙蒙的也没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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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洋见天色渐晚,催促大家赶紧赶路,紧赶慢赶 终于回到了大部队 。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交代寻找的结果 ,之后大家见天色的异常,夜晚也即将来临 ,所以大家都临时找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计划明天再整理所有人得到的身体部位的过程。
在一座娱乐公司的大楼,大家在一楼大厅周围探索之后,在确定没有危险,大家开始简单准备晚饭,之前岳定北为了不伤合气,决定大家各自吃自己准备的,灾难之后,食物稀缺,大家都喝从周围土壤中提取的微量元素---营养液,之后地球复苏,大家在前往内陆途中找到遗漏的物资,当时也不管有没有过期什么的,都收集起来。
林莫言看向他们吃的东西还挺好,就说:老大,你说他们也找到了食物,在哪找的?″
林曜宇说道:“别管那么多,顾好自己就行。″
林莫言说:″那他们如果看到咱们吃肉,羡慕嫉妒我们起了歹心怎么办?″
沈砚辞说:″财不外露大家都懂,我们可以先吃压缩食品,而且也顶饱。
林曜宇玩着小黄的爪子,点了点头。
江奕辰说:″这次周围的环境有点诡异 ,夜晚大家要轮流值守 。″
这次所有人表示赞同。
夜晚正在大家熟睡时,天空中的那一轮红月挂在正中央,周围的云层呈现出鱼鳞状,小张突然醒来偷偷叫醒小李让他陪同去上厕所,小王见他们独自走上楼,踢了小范一脚,眼神示意偷偷跟上,因为他们之前从办公大楼醒来莫名奇妙地很厌恶这两个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一定与这两个人有关。
他们走之后,角落里又有一人醒来,正是岳定北,他感觉自从红月出现,这诡异的小钟越来越让人的精神异常,几乎出现幻觉,将周围的人当成敌人。
他没有注意到少了人,慌慌张张向门外走去,想出去透透气。
夜色渐深,轮到沈砚辞守夜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大厅西侧传来细微的异响。那声音极轻,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脚步,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他立刻警觉起来,轻轻唤醒了林曜宇和另外四人。
四人屏住呼吸,借着朦胧的月光,隐约看到一道黑影正迅速朝岳定北先前离开的方向移动。而且沈砚辞说还看见四个人朝楼上走去。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犹豫——是该跟上那道不明黑影,还是去追不久前上楼的四个人?
沈砚辞眉头紧锁,低声道:“两边情况不明,分开太危险。”
林曜宇目光锐利,紧盯着岳定北消失的方向,沉声道:“之前沈哥不是察觉到岳定北有异常吗?我,林莫言,沈砚辞跟着岳定北和黑影。林野,你和江奕辰以及雷晓跟上那上楼的四个人,至少目标明确。而且要注意安全第一。”他当机立断,率先做出决定。
沈砚辞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虽仍有顾虑,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便点了点头。
六人立刻起身,分开跟随,林曜宇三人矮着身子,借着夜色和大楼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岳定北。他已经走出城市到郊外了,他们尽量踩在落叶或松软的土地上,避免发出声响。岳定北的步伐很快,且似乎对地形极为熟悉,专挑隐蔽的路径前行。
跟踪过程中,他们几次险些被甩开。林曜宇始终保持着冷静,凭借着出色的观察力,总能及时发现岳定北留下的细微标记——一截折断的树枝,或是一块被挪动过的石头。他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看清岳定北的动向,又不至于暴露自己。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岳定北一路向西,穿过一片密林后,竟朝着一处废弃的村落走去。他的身影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四周,随后便闪身进入了村落深处。
沈砚辞三人在村口隐蔽处停下,心中都升起一丝不安,不知道岳定北独自进入这荒村,究竟所为何事。
林曜宇的听力极好,他到一些动静,让小黄嗅到岳定北的气味,它又学着大家匍匐前进,他用中指弹了一下狗脑袋,随后它讨好地蹭了蹭林曜宇的手,之后严肃起来,带大家穿过农村小路,在一棵大槐树下,岳定北像发了疯一样,时而声嘶力竭地大叫,时而又像个孩子一样轻声细语,时而又像个狂人一样胡乱挥砍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的敌人。他的手在疯狂的挥舞中变得血肉模糊,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不停地重复着那些奇怪的行为。
就在这时,突然“当”的一声,一个小钟从岳定北的口袋里掉落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曜宇的眼睛一亮,连忙喊道:“就是这个声音,你们听到了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
然而,当他看向其他人时,却惊讶地发现大家的眼睛都失去了神采,变得空洞无神,脸上却充满了惊恐之色。他们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直直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完全无视了林曜宇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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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的不锈钢餐盘突然集体发出刺耳刮擦声。林莫言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看见斜对面的女生像提线木偶般僵直脖颈,嘴角咧开诡异弧度。那口没咽下去的米饭卡在喉咙里,他眼睁睁看着整个大厅的人同时停下动作——打饭阿姨的勺子悬在半空,穿校服的男生(沈砚辞)保持着咀嚼的姿势,连窗外的麻雀都定在电线上。
十二点整的钟声不知从哪冒出来,比学校的电铃低沉八度。原本喧闹的空间突然浸在水银里,所有活物都成了失焦的老照片。前排那个总爱抖腿的男生,此刻正以每秒一厘米的速度缓缓转头,颈椎发出细木开裂的轻响,直到面孔正对食堂西北角的挂钟。
林莫言感到后颈汗毛倒竖。他看见五十多双眼睛同时失去高光,虹膜上蒙着层雾状的灰翳。昨天借他半块橡皮的同桌,此刻正用汤匙机械地刮着空碗,嘴角黏着的米粒纹丝不动,动作精准得像台设定好的缝纫机。
“咚。”第二声钟响砸在耳膜上时,林莫言的膝盖突然一软。他死死掐住掌心才没跟着人群站起来,血珠从指缝渗进校服布料。那些“人”开始列队了,步伐整齐得像阅兵式,拖鞋与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竟合成单一频率。他们的手臂自然下垂,摆动角度分毫不差,空洞的眼眶反射着日光灯惨白的光。
胃里翻江倒海。林莫言盯着挂钟下方那个黄铜小钟——今早值日生擦拭时还没这东西。钟摆规律地左右摇晃,每晃一下,人群就前进半步。他看见教导主任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却没人去扶,镜腿在阳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
冷汗浸透了衬衫。林曜宇慢慢蹲下身,躲在餐桌底。当第三声钟响传来时,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盖过了整齐的脚步声。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在他眼前闪过:班长的虎牙,食堂阿姨的笑纹,甚至校门口卖烤肠的大叔……现在全成了钟摆下的提线木偶,连影子都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挂钟的玻璃表面映出他惨白的脸。林曜宇突然想起昨晚看的恐怖片,那些被诅咒的玩偶会在午夜活过来。可现在分明是正午,阳光炽烈得能晒化柏油路,而他正被五十具行尸走肉困在钢铁牢笼里,听着那该死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凿着他紧绷的神经。
林莫言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但是现在周围恐怖的场景让他来不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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