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
龙雀刀的清鸣，声声震得虚空微颤。大长老的指尖轻弹刀身，刀光未出，寒意已先至，空气被割裂成细不可察的缝隙。
长生天尊的化身虚影早已被斩成虚无，但那属于极道的法则道痕却如跗骨之蛆，盘踞在天地之间，不肯散去。它们化作无数细微的剑芒，闪烁着灰白与幽蓝的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天网，似乎要将大长老困于其中。
“哼！”
大长老冷哼，气息一吐，宛如龙吟虎啸。刀背上的龙雀虚影骤然展翅，双翼遮天，垂落的刀罡如银河倾泻，瞬间将那些不灭的法则搅成混沌。虚空中，法则之链被生生扯断，化作一道道流光，被龙雀刀的刀身贪婪吞噬。
天地间，只剩下刀鸣渐息，与大长老立在虚空的孤傲背影。
“呼！”
直到确定极道法则已全部磨灭，大长老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夹带着一丝金色的道火，随风而散。他的肉身与神魂仿佛瞬间卸去了千斤重担，刚刚那镇压九天十地的霸气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身的疲惫与空落。
大长老倚着龙雀刀，连手指都不愿再动一下。刀锋上的寒光渐渐收敛，仿佛也察觉到主人的倦意。
“锵！”
“哗啦啦——”
随着大长老从巅峰战力的神禁状态退出，龙雀刀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像是在回应他的呼吸。刀身轻轻颤动，自发地接引天地间游离的元气，化作一道温暖的光流，缓缓融入大长老的眉心。
这一次，大长老为了催动“皆”字秘进入神禁状态，虽只维持了三个呼吸，却已是极限。那种强度的战斗，对他仅存的寿元而言，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
消耗之大，至少让他少活十载，正是靠着燃烧部分精血化作刚才那惊世一刀，才斩灭了长生天尊的极道之剑。大长老闭上眼，任由天地元气修复着几近枯竭的经脉，他的身影在虚空中显得格外孤寂。
“没事吧？”
龙雀刀轻轻摇动了几下，刀身之中，一道古老而神圣的虚影缓缓显化，那是龙雀刀蕴育出的神只，目光中带着真切的关切。
“无妨……”大长老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只是可惜……守护人族的时间，不多了。”
大长老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勾，天地间的灵气如潮水般涌来。一道道恢复秘术在他周身运转，化作金色的光纹，与日月星辰之力交织成一缕缕璀璨的光带，将他笼罩其中。
随着力量的回流，大长老的面色略微红润了几分，但眉宇间的疲惫依旧无法掩饰。
四周，仿佛连虚空风暴都停止了，天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大长老的呼吸声与龙雀刀微弱的脉动交织在一起。
“师尊！”
“祖师！！”
两道声音破空而来，带着惶急与难以置信。大长老的身影自虚空中缓缓显化，像是从时间长河的尽头归来。仅仅片刻未见，他却仿佛被万载岁月碾过。
鬓发尽白，如雪般垂落，丝丝缕缕间缠绕着暗淡的岁月腐朽气息，原本挺拔如山的身躯，此刻微微佝偻，周身的空间都因他的衰弱而泛起涟漪。
皮肤失去了光泽，宛如风化的古玉，隐隐透出骨骼的轮廓，双眼虽依旧深邃，却像是映照着星辰将熄的夜空。周身的道韵稀薄得几乎要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垂暮的死气。
两人心中同时一沉，仿佛看到了一座支撑天地的巨峰正在崩裂，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撼。
“师尊，您现在的状态……能否依靠不死龙丹，活出第三世？”
青阳教主双手捧着一盏热气氤氲的万载参茶，茶面泛着淡淡的金光，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要被呼啸的虚空风暴吞没。
虚空流光摇曳，映照着大长老苍白而削瘦的面庞，那是一张曾经令无数敌人胆寒的面孔，如今却因岁月与道伤而布满沟壑。
大长老微微抬眼，眸光依旧如剑般锐利，却掩不住深处的疲惫。
“不用想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昔日我已服过一枚玄武不死药，寻常之物，于我已无效。”
大长老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龙眼大小的丹丸，通体赤红，隐隐有龙形盘旋，龙气如潮，直冲天地。
“可惜啊……”
大长老的目光在不死龙丹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惋惜，“若非当年强行证道失败，受道伤而耗去那枚不死药，今日借这龙丹，未必不能再活一世。”
轻叹，将龙丹收回袖中，“如今道果有缺，最多延寿千载罢了。”
“祖师如果……”
人王殿主话未说完，便被大长老摆手打断。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道伤哪是那么容易医治？体内残留的元皇大道气息，早已让这具道躯濒临破碎。即便能磨灭那股气息，不能证道，也不过苟延残喘。”
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大长老微微弯下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拍了拍人王殿主的肩膀。
“好了，莫要做这种小女子姿态。”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王腾的顿悟已悄然步入尾声！
“噗！”
王腾周身的混沌雾霭，骤然震荡，如同沸腾的海面猛然塌陷，疯狂向内收缩、凝聚，颜色由深转浅，最终化为一颗拳头大小的混沌之种。它通体如琉璃般剔透，内部却似有星河运转，混沌气流缓缓涌动，似在孕育一方天地。
最后一缕雷光湮灭，雷海彻底平息，乌云散尽，天穹澄澈如洗，露出一片不染尘埃的碧蓝。
王腾缓缓收回双手，混沌之种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源府”。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波动自他体内轰然扩散开来，如潮汐般席卷四极八荒。他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平静。
此刻的王腾，气息比先前强横了不止十倍，举手投足间，仿佛都能牵动天地法则，让山河为之低鸣。这，是一次真正的脱胎换骨！
然而，在黑暗虚空里，一声冰冷的冷哼骤然传来，如利刃划过长夜，却带着莫名的笑意。还未等王腾凝神探查，一道调侃声突兀响起，打破了这份凝重
“你这皮猴子，这段时间倒是吃了不少苦，还不快过来，见一见你师祖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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