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你们有没有试过,为了通过一个变态难的职业资格考试,你被迫去上一个魔鬼训练营?教官是个不苟言笑、要求严苛到令人发指的女魔头,训练内容是把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行业规范与禁忌案例汇编》硬塞进脑子里,并且要求你不仅能背出来,还得从那些血淋淋的失败案例里,逆向推导出背后的物理定律和化学公式。
对,我现在的处境就是这么离谱。苏沐清师姐,就是我那位美丽冻人、教学方式堪比酷刑的“魔鬼教官”。
自从在悟剑崖接触了那道被污染的古老剑痕,并且(作死地)感知到了其中蕴含的死寂剑意和阴寒气息后,苏师姐看我的眼神,就从“这个剑法废柴还有点别的用处”,升级成了“这块废铁似乎还能再捶打捶打看看能不能成钢”。
于是,我的“好日子”来了。
“林小凡,从今日起,每日完成基础功课後,加练‘剑气感应’两个时辰。”苏沐清的声音如同剑锋刮过青石,冰冷且不容置疑,“地点,就在悟剑崖下,目标,就是那道新痕。”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当场给她表演一个原地昏厥。
去悟剑崖下?还对着那道差点把我神识搅碎的鬼剑痕?加练两个时辰?!苏师姐您是觉得我命太长,还是嫌剑峰的杂草长得不够茂盛需要我用鲜血浇灌?
“苏师姐,弟子……弟子修为低微,恐难以承受那道剑痕的……”我试图垂死挣扎。
“正因你修为低微,才需加倍磨砺。”苏沐清根本不给我说完的机会,她那清冷的眸子扫过我,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小心思,“你能感知其异常,证明你神识确有特殊之处。若能借此磨砺,于你精神力掌控乃至未来剑道,或有裨益。更何况……”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意:“查明此痕来历与那阴寒气息的根源,亦关乎宗门安危。你既已卷入,便需有承担之能。”
得,大义压下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含着泪,默默接受这“福报”。
于是,每天下午,当其他内门弟子或是在演武场挥汗如雨,或是回去打坐修炼时,我就得独自一人,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孤零零地来到悟剑崖下,面对着那道歪歪扭扭的浅白色剑痕,开始我的“地狱加练”。
所谓的“剑气感应”,并非让我再去硬撼那道剑痕的核心意念(苏师姐还没疯到那个程度),而是要求我坐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放开神识,去细细体会、捕捉那道剑痕自然散发出的、弥漫在周围的微弱剑气场。
这个过程,依旧痛苦无比。
那剑痕散发出的剑气,虽然稀薄,却依旧带着那股子冰冷的死寂和锋锐的侵蚀性。我的神识如同赤脚走在铺满了碎玻璃和冰碴的路上,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刺痛和冰寒。我必须时刻维持“千丝领域”,将精神力分散成最细微的丝线,如同精密仪器般,去分析、解析每一缕掠过感知的剑气的属性、强度、波动频率,以及其中夹杂的那一丝不和谐的阴寒。
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而且还是穿着拖鞋在滚烫的刀尖上跳芭蕾!
第一天,我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感觉识海像是被无数根冰针扎过,头痛欲裂,不得不提前结束,几乎是爬着回的洞府。阿竹看到我惨白的脸,急得围着我直转圈,把她珍藏的紫金竹都推到我面前,以为我是饿的。
第二天,我咬牙多坚持了半炷香,结果回去后直接发起了低烧,梦里全是破碎的兵器和无尽的黑暗。陈芸察觉到我气息不对,连夜送来她精心培育的、效果更强的宁神花,才让我勉强缓过来。
第三天,第四天……日子在痛苦中缓慢流逝。
我就像一个被反复锻打的铁块,在极限的边缘挣扎。神识在一次次耗尽与恢复中,变得愈发凝练和坚韧。“千丝领域”的操控也在这种高压下被迫提升,变得更加精细入微。甚至,我对《虚空敛息诀》的“融空”境界,也有了更深的体会——如何让自己的气息更好地融入这充满凌厉剑意的环境,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敛息修炼。
当然,进步的过程少不了我那帮“靠谱”队友的“鼎力相助”。
李菲菲来看过我一次,丢给我一个特制的、刻有清凉阵法的额带,能稍微缓解神识灼痛,并评价道:“啧,苏师姐这是把你当法器胚子在淬炼啊?小心别炼废了。”然后被我虚弱地瞪了回去。
姜灵儿则是每天雷打不动地送来她的“爱心补给”——各种颜色诡异、味道一言难尽,但确实能快速恢复精神力的“汤剂”或“丹丸”。虽然每次喝下去都感觉像是在挑战生命的极限,但效果……居然还不错?至少让我在第二天能有力气继续去“受刑”。
陈芸最为细心,她不仅持续供应高品质的宁神花,还尝试用空影花的花粉混合其他安神灵植,制作了一种能短暂屏蔽部分负面情绪影响的香囊,虽然对那死寂剑意效果有限,但至少让我在感应时,心绪能更平稳一些。
最让我感动的是阿竹。这丫头似乎明白我在做一件很痛苦但又很重要的事情。她不再吵闹,每天我加练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抱着她的竹子,一边啃,一边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我。当我支撑不住时,她会跑过来,用她毛茸茸的脑袋蹭蹭我,或者伸出小爪子,用她那带着温和力量的掌心贴在我的额头,传递过来一股笨拙却纯粹的安抚意念。
正是在这种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磨砺,以及队友们或直接或别扭的关怀下,转机,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悄然降临。
那天,我已经能够勉强在剑痕下坚持接近一个时辰。当我再次将神识融入那片冰冷的剑气场时,或许是习惯了那种刺痛,或许是精神力在量变中引发了质变,我的感知忽然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状态。
我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承受和解析那些散乱的剑气。
我“看”到了!
在那无数道代表着“终结”与“死寂”的冰冷剑意线条中,隐隐勾勒出了一幅残缺的、动态的影像碎片!
那是一片崩塌的宫殿,一道染血的、决绝的青色剑光冲天而起,斩向一团无边无际、蠕动的黑暗!而一道细若发丝、却凝练到极致的幽暗气息,如同毒蛇般,无声无息地缠绕上了那道青色剑光的末端,试图将其污染、侵蚀……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刹那,我的全部心神都被那道决绝的青色剑光所吸引!它在那股阴寒力量的侵蚀下,非但没有立刻崩溃,反而爆发出了一种极其玄奥的韵律——那不是硬碰硬的对撞,而是一种高频的、细微到极致的震荡与切割!仿佛在瞬间进行了成千上万次细微的方位调整和力量爆发,如同无数根无形的丝线在同时拨动,硬生生将那附骨之疽般的阴寒气息,从剑光主体上“抖落”、“剥离”了大部分!
虽然最终剑光还是黯淡了下去,影像也随之破碎,但那瞬间展现出的、对于力量精妙到巅峰的微操与震荡剥离的技巧,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我的脑海!
这不正暗合了我的“千丝领域”和精神力微操的本质吗?!只是它将这种微操,运用到了更高层次、更狂暴的剑意对抗之中!
原来,剑,还可以这样用?!不完全是势大力沉,不完全是快如闪电,还有这种于方寸之间、微尘之地,演绎万千变化的极致掌控!
轰!
仿佛某种桎梏被打破!我福至心灵,几乎是下意识地,并指如剑,体内微弱的灵力按照那瞬间感悟到的玄奥韵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震荡、凝聚!
嗤!
一道细如牛毛、长约尺许、呈现出淡青色的微弱剑气,自我指尖骤然射出!这道剑气毫不起眼,甚至有些虚幻,但它出现的瞬间,周围那弥漫的死寂剑气,竟然被它牵引着,微微偏转了一丝!它自身更是在以一种极高的频率细微震动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
成功了?!我竟然真的从这道充满死寂的剑痕中,悟出了一丝属于自己的、带着“剥离”与“震荡”特性的剑气?!
虽然这剑气微弱得可能连只蚊子都杀不死,但其代表的意义却非同小可!这证明了我这条“歪路”,似乎真的有可能走得通!
然而,还没等我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一个更加意外、甚至让我毛骨悚然的发现,接踵而至!
就在我凝聚出那丝微弱剑气的瞬间,我清晰地感知到,那道古老剑痕深处,那丝一直如同背景噪音般存在的阴寒气息,似乎……被我的剑气引动,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不,不是引动!
是共鸣?!
这丝由我感悟而出的、全新的、带着“剥离”属性的淡青色剑气,竟然与那道古老剑痕中残留的阴寒气息,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转瞬即逝,但确确实实存在的……同源感应?!
就仿佛……它们本是同一种力量的不同两面?!
这怎么可能?!
我感悟出的,明明是带着“净化”和“剥离”意味的剑气,怎么会与那充满“污染”和“死寂”的阴寒力量同源?!
巨大的震惊如同冰水浇头,让我瞬间从悟道的喜悦中跌回现实,浑身发冷。
我看着指尖那缕即将消散的淡青色剑气,又望向悟剑崖上那道诡异的剑痕,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难道我所以为的“悟道”,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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