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是一天清晨。
祁珝被晓云叫醒，这段时间基本上是将她当成闹钟了。
上值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也是已经习惯，起来之后先是运动锻炼一下，用过早膳，便坐马车去工部。
有时候出门时也会遇到祁衡这个老头子出门，问过他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去上值，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复，而且还让他好生做事，不得偷奸耍滑，要是敢像他一样请假，吊起来打。
祁珝自然也没有害怕，两人当场口水战起来，一路吵到两人分道扬镳。
回到工部，闲聊一会便投入到今天的工作当中。
徐礼还有些疑问，本想着问一下，还没开口就来人了。
是右侍郎成琦派来的人，想来拿上个月的工部日常开销账目。
徐礼想了一下，这部分的账单，他们还没开始算呢。
刚想提醒，祁珝就开口说道：“在这，柴火、厨房膳食、笔墨纸砚等都已经算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账册放到他面前。
徐礼看到，那些账册就是昨天他看的那些，纸张都还压在那。
“大、大人，算好了？”他小心问道。
祁珝点头，“算好了，虽然数目比较多，但都是一些很简单的算数，没什么难度。”
“没……没什么难度……”徐礼有些呆滞，是没什么难度，但这速度也太夸张了。
来拿账本的官员也知道这位大爷，对他也有点不放心，悄悄看向徐礼那边，眼神询问。
还没算的话，不关他事，但要是拿着错误的账本回去，挨骂的就是他了。
“你俩什么眼神，不信我？”祁珝一拍桌子。
两人顿时抖了一下。
徐礼连忙解释，“大人，不是不信，只是这账目的事情需要谨慎，我们还是要算清楚为好。”
来拿账本的官员也是点头附和。
“还说不是不信我。”祁珝换了一只手拍桌子，“这样，你说几道，我算给你看。”
“这个……”
“说！”
“四两七钱加六两八钱。”
“十一两五钱。”
“二十五两七钱四十文加四十七两九钱五十三文。”
“七十三两六钱九十三文。”
“一百六十四两四钱七十二文加……”
徐礼从账本中抽了几个数说，结果每次说完，祁珝都只是略微想了一会就能说出答案。
而萧正平他们还在打着算盘算，祁珝就已经得出答案了。
特别是数额越大，两者之间的时间差就拉得越大。
而算过之后，发现祁珝说得答案是正确的。
这速度，让徐礼他们瞠目结舌。
“大人，这是怎么算出来的？”
“就这点心算就行了，再复杂一点列公式呗。哦，你们可能不知道公式是什么意思，当成是能够加快你们计算的方式就行了。”祁珝随口说道，然后将账本叠起，递到取账本的官员手里，“好了，每本账本下都垫了一张纸，上面是算好的结果。你可以让侍郎大人查，不过账本下值之前，要交回到账房这边来。”
官员下意识的接过账本，还在惊讶于刚才的计算，默默点头，然后拿着账本出去了。
徐礼也叫了董光启跟着过去。
正堂公廨内。
为了效率，尚书和两位侍郎是在同一廨室内处理事务，不过都有各自的小房间可供歇息。
官员拿着账目来到了成琦面前，“大人，账本拿来了。”
成琦抬头一看，轻轻皱眉，“怎这么多？”
以往的话，也就一本两本，因为没有那么快算出来，所以他才会提前去问，免得到时候积压在一起。
“账房那边算得快。”底下官员说道。
成琦拿过来翻了翻，“就算是快，这也比以往快了好几倍了吧，勤于公事是好事，但可不能为了贪图快而造成错误。”
“这个……”官员看了一眼董光启，意思是，这话该你们账房的人来接了。
董光启拱手说道：“大人，这些其实都是祁大人算出来的。”
说实话，这算得太快了，他也不敢确保里面没有错误，尽管刚才已经看到了祁珝算术的能力，但这么多，错上一部分也是有很大可能得。
成琦疑惑的嗯了一声，皱眉说道：“祁员外郎算的？”
祁珝的“蠢名”在外，这让他很是怀疑这账本的真实性。
董光启看他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连忙说起刚才在账房之内，祁珝算数的场面。
“真有这么快速且准确？”成琦有些不信，账房的这些官吏虽然不及户部，但也是经年老吏，也是打了十几二十年算盘的，居然比不过一个少年？
但董光启和那位官员是看着的，那言之凿凿的语气，也不像是说谎。
成琦看到账本下面还夹着一张纸，打开一看，上面是看不懂的“鬼画符”，指着问道：“这又是什么？”
“祁大人说的是算本，账目就是这么算出来的，下面的是结果。”
成琦往下看，底下的确有一个数目。
手指在账本上点了点，如果这要是账房其他官吏算出来的，他肯定就没有疑问了，但这是祁珝算的……
他总感觉有点不踏实。
最后还是招过董光启，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账本先留在这，你让徐礼他们拿一本员外郎已经算好的，再算算看结果是不是一致。”
董光启点点头，明白这事还不太相信。
账房之内。
祁珝每算一会，就会起身活动一下，听着骨头咯咯咯响，也不知道是还在长身体，还是久坐的原因。
其他人则还是在埋头苦算。
祁珝没有感到偷懒的羞愧，而是对他们说道：“不用这么拼命，搞坏身体，朝廷也没有工伤赔偿。”
徐礼他们听罢，也是慢慢阁下笔，开始歇息，喝茶的喝茶，伸腰的伸腰。
其实他们之前也没有这么苦干，这不是祁珝来了嘛，头几天还是要装得积极一点的。
现在看来这位爷也不是个严厉的。
董光启过了一阵子回来了。
祁珝问了一下账目有没有问题，见他摇头便不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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