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时，特里劳妮和费伦泽都没有出现在礼堂。
邓布利多端坐在教师长桌中央，神色看似一如往常，仿佛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可若有人细细留意，仍能察觉到他格外沉默，几乎没有和周围的教授交谈。
四张长桌上，人声渐起，碟盘碰撞，礼堂里逐渐热闹起来。忽然一阵扑翅声自高窗涌入，成群的猫头鹰盘旋着掠过拱窗，将信件和包裹投在长桌上。
瑞琪收到了父母和归真院的包裹，是给她的十九岁生日礼物。
她先拆开父母寄来的那份，里面是一只葫芦形翡翠吊坠，色泽清润，触手温凉。
归真院的包裹则沉重许多。里面有一瓶淡黄色的丹药，是师父送瑞琪的生日礼物。药丸散发着清雅草木气息，安神养气，可稳固心神。
包裹里还有一卷手抄本，《沈氏符篆撮要》。其中收录了数十种常用符篆的写法，笔画起落、符势运转、配合的心法皆有详解。
手抄本里还夹着一封信，是沈澄点评瑞琪寄给他的符咒。沈澄说，瑞琪之前上交的符篆作业已然稳健，符头、符胆、符脚皆有章法，可惜仍带着匠气，灵气不足。
沈澄还说：符的本质不在笔墨行迹，而在心灵一念。不在黄纸朱砂，而在天人感通的至诚。如果灵光通透，心念至诚，就能成为贯通三界的契约。”
沈澄又叮嘱她可以少画些符，多去感受灵光流动。
师兄的信，瑞琪看了好几遍，眉头越皱越紧。
她并非没听过类似的劝诫。五年级时，卢平教她守护神咒，也曾反复提醒：不要拘泥于咒语，而是抓住心中最强烈的情绪。
最强烈的情绪是什么？
梦境的片段、渴望见到某个身影的冲动……让她羞赧又困惑。可瑞琪却无法否认，这就是她所能感受到的，最强烈的情绪了。
她几乎迫不及待想要再试一试守护神咒。
哪位教授能辅导自己呢？
这个学期都没有霍格莫德日了，瑞琪见不到卢平。
而斯内普……偏偏正是她情绪的源泉。她不确定自己在斯内普面前，能否保持足够的专注和冷静。
直到黄昏时分，瑞琪终于下定决心去找邓布利多。
……
她忐忑的说明来意，邓布利多却什么都没问，只是温和地跟她讲了一遍要领。
第一次，银雾般的光从杖尖涌出，逐渐凝成一只模糊的小动物，尾影摇曳，却无法完整成形。
第二次，她闭上双眼，心神一点点沉入回忆。石墙冰冷的触感、肩头骤然传来的力道、还有那一瞬间被整个身躯遮住的压迫感……
瑞琪仿佛又回到魔法部的走廊，回到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刹那。呼吸急促，心口灼热，那股无法抑制的情绪在胸腔里轰然炸开。
银光自杖尖奔涌而出，瞬息之间凝成一只九尾狐，身姿灵动，绕屋飞驰。
瑞琪怔怔望着它，原来……这就是召唤守护神需要的强烈感情。
原来……真的是他……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校长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乌姆里奇的尖嗓子刺破空气：“邓布利多！”
她带着福吉、两名傲罗和珀西闯了进来，一行人身后还押着脸色惨白的波特和玛丽埃塔。
玛丽埃塔低着头，泪水一串串落下，脸颊上清晰的浮现着“告密者”三个字。
“我们抓到了证据！”乌姆里奇像猎狗一样咬住目标，“这是你在霍格沃茨秘密训练学生，准备反对魔法部的军队！”
福吉冷笑着，挥动手杖，示意玛丽埃塔上前。女孩哽咽着说：“在有求必应屋……波特在教我们战斗魔咒……”
波特被德拉科推搡到办公室中间，他怒瞪着乌姆里奇，声嘶力竭：“那是为了防御黑魔法！因为你不让我们学！别说抵抗伏地魔了，我们连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都通过不了！”
“住口！”乌姆里奇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芒，“供认不讳了，波特！严重违反校规，我要开除你！”
邓布利多语气平静：“这个组织是我创立的。与哈利·波特或任何学生无关。”
福吉猛地一震，随即狂喜：“哈！你终于承认了！妄图成立学生军队推翻魔法部！我要以叛乱罪逮捕你！”
两位傲罗立刻举起魔杖。空气骤然紧绷。
突然，福克斯长鸣一声，双翼振起炽烈火焰。烈焰瞬间卷起邓布利多的身影，他整个人随火光一同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阵余烬般的光影。
“他跑了！居然被他跑了！”福吉失控大吼。傲罗们举着魔杖四下张望，却连邓布利多的影子都没捕捉到。
凤凰的余焰尚未散尽，乌姆里奇忽然回头，目光毒蛇般落在唐瑞琪身上。
“你，唐小姐！”她尖声质问，“你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做什么？”
“咨询N.E.w.t.s考试的手续。”瑞琪随便说了个理由，最真实的理由，“我是华国人，N.E.w.t.s考试需要单独申请。”
乌姆里奇仍在暴怒中，她显然不信瑞琪的话，“是讨论手续还是策划叛乱？你是不是也支持邓布利多？”
福吉的脸色也骤然一变，目光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惧——难道邓布利多还在试图联合东巫势力？
乌姆里奇干脆吩咐：“马尔福，去叫斯内普教授！让他带着吐真剂来校长办公室。”
瑞琪心口一紧。听见乌姆里奇要叫斯内普来这里，她下意识攥紧了拳，指甲嵌入掌心。
卢修斯曾提醒德拉科：唐瑞琪这个人，要尽量结交，实在不行，也别树敌。
或许正因如此，他在去往校长办公室的途中，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斯内普。
……
很快，橡木门被推开，斯内普冷峻的身影出现在校长办公室。他的目光径直停在角落里的唐瑞琪身上。
从脸颊到双手再到瑞琪的棕色短靴，斯内普的目光一寸寸掠过，他在确认瑞琪是否受了伤。那视线里带着关切，却转瞬被他克制下去。
见她完好无恙，斯内普才抬起下颌，神情重新归于冷厉。
乌姆里奇立刻凑上去，满脸得意：“斯内普教授，你来的正好。快给唐小姐用吐真剂，我想要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校长办公室！”
斯内普冷冷开口：“魔药办公室的吐真剂早被你用完了。平时帮我熬吐真剂的唐小姐，不是正被你扣着吗。”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校长办公室……是我让她来找邓布利多教授的。她的N.E.w.t.s考试申请手续，由我经手，塞尔温司长也签过字。”
乌姆里奇愣住了，满脸涨红，气得直抖，却找不到破绽。
福吉沉着脸冷哼一声，甩下一句模棱两可的威胁，带头往外走去。傲罗和珀西急忙跟上。
乌姆里奇最后还狠狠瞪了瑞琪一眼，才愤然拂袖，紧随其后。
临走时，她让德拉科把波特和玛丽埃塔押送到自己的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里，只剩斯内普和瑞琪，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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