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血雨粘在皮肤上，像无数条蚂蟥在蠕动。我背着昏迷的苏璃翻过宫墙，右手的晶化已经蔓延到手腕，月光下泛着九幽冥瞳的幽光。萧炎用龙鳞臂撕开巡逻卫兵的咽喉，喷溅的鲜血却化作符咒贴附在宫墙上。
西北角...苏璃突然在我耳边呢喃，她空洞的左眼窝里钻出青铜藤蔓，麒麟印在祭天台...
宫道两侧的铜灯突然爆燃，火光里浮现三百年前我与叶无尘对饮的幻象。他手中的酒樽正在融化，滴落的金液在地上形成箭头，直指女帝寝宫。
萧炎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龙鳞臂不受控地插入宫墙。青砖碎裂处露出人骨垒砌的夹层，每根骨头上都刻着生辰八字——全是轮回镜曾映照过的死者。
跟着血迹走！我扯下半幅衣襟裹住晶化的右手，疼痛让眼前阵阵发黑。苏璃的血液滴落地面，竟开出细小的九瓣莲，花心托着微缩的星盘。
祭天台的轮廓在血月中显现时，整座皇城突然寂静。女帝的冕旒悬挂在蟠龙柱上，十二串玉珠正在滴血。我摸出最后三枚银针，针尾却自动指向苏璃的心口。
放我下来...她突然睁大右眼，幽冥瞳里映出我后背的皮肤——那里不知何时布满了青铜棋纹，叶无尘在通过你看...
箭雨破空而至。萧炎旋身用龙鳞臂格挡，火星四溅中，箭矢化作毒蛇缠绕他的脖颈。我甩出药粉点燃蛇群，焦臭味里混着慕清雪常用的熏香。
祭天台中央的青铜鼎突然倾覆，滚出七百枚带血的铜钱。每枚钱孔都嵌着颗慕清雪的眼球，瞳孔里正在重演我被叶无尘植入冥瞳的画面。
终于来了。女帝的声音从鼎中传出，她腐烂的躯体爬满青铜根须，玉玺嵌在胸腔里跳动，看看你当年造的孽...
鼎内升起光幕，三百年前的场景刺痛神经：我亲手将九幽冥瞳塞进苏璃眼眶，叶无尘在旁记录着人傀数据。而女帝，正是当年那个捧着补天石跪求长生的郡主。
苏璃突然咬破舌尖，血箭射中玉玺。女帝发出惨叫，玉玺裂开处掉出麒麟印——印纽正是慕清雪母亲的人傀子宫造型。我扑向铜鼎的刹那，整座祭天台开始旋转，地砖缝隙渗出带着记忆的血浆。
萧炎用龙鳞臂勾住鼎耳，青鳞与青铜摩擦出刺耳尖啸。他的竖瞳突然淌出血泪：碑文...碑文在鳞片下面...
我扯开他肩头龙鳞，露出刻满上古经文的皮肤。经文在血光中浮动，组成慕清雪最后留下的讯息：破局关键在苏璃的脐血...
女帝的根须突然暴长。我抱着苏璃滚向祭坛边缘，她腹部的衣衫突然裂开——本该是肚脐的位置，嵌着块刻有叶无尘印鉴的补天石。
动手...苏璃抓住我晶化的右手按向腹部，这是最后的...
补天石炸裂的冲击波掀翻祭天台。在坠落的瞬间，我看见女帝的玉玺里爬出个婴儿，那分明是幼年的叶无尘。他手中握着半块轮回镜，镜面映出我彻底晶化的未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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