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始皇病危沙丘宫
始皇三十七年七月丙寅,沙丘宫内外一片死寂。
御榻之上,那位横扫六合、一统八荒的始皇帝嬴政,此刻面色灰败,气息奄奄。随行太医令跪在阶下,额头顶着冰冷的地板,浑身抖如筛糠——陛下这病,来得又急又凶,所有汤药石针皆如泥牛入海,不见半点效用。
榻前,中车府令赵高垂首侍立,姿态恭谨,眼角余光却不时扫过榻上之人,又飞快掠过一旁面色苍白的公子胡亥。丞相李斯站在稍远些的位置,眉头紧锁,手中笏板几乎要被捏出裂痕。帝国的核心权力层,此刻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陛下若真在此地龙驭上宾,这庞大的帝国将驶向何方?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水。”
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从榻上传来。赵高一个激灵,几乎是扑到榻边,小心翼翼地用银匙将温水喂入帝王干裂的唇间。
嬴政只觉得浑身如同被置于烈火上灼烤,五脏六腑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视线模糊,耳边嗡鸣,唯有求生的本能和不甘的怒火在支撑着他即将溃散的意识。他这一生,荡平诸侯,书同文,车同轨,建不世之功业,所求为何?不就是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死吗?
徐福!卢生!侯生!那些口若悬河的方士!他们献上所谓的仙丹,言之凿凿的海外仙山……都是骗局!一场针对他这位千古一帝的、彻头彻尾的骗局!
“方士……皆欺朕!”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目光死死盯住殿外那阴沉得令人窒息的天色,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而愤怒的咆哮,“长生……何在!!”
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殿中。胡亥吓得直接软倒在地,赵高匍匐着不敢抬头,李斯亦是心中一颤,深深垂下眼帘。
就在嬴政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无尽的愤懑与不甘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之际——
【叮!检测到强烈不甘情绪与超高浓度王霸之气,符合绑定条件……万界修仙系统正在尝试连接……连接成功!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宿主:嬴政。】
一个慵懒的,带着几分机械质感,又莫名有些……市井气的年轻女声,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什么人在朕脑中喧哗?!嬴政涣散的精神猛地一凝。是幻觉?还是……濒死的癔症?
【嗨喽嗨喽?能听见吗?亲?】那声音继续说着,语调轻快得有些不合时宜,【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高维宇宙的万界修仙系统,编号KpI-250,致力于帮助低维文明个体突破生命层次,实现可持续性发展……通俗点说,就是带你修仙,带你飞!】
“妖……妖魔?!” 嬴政内心惊疑不定,他一生杀伐果断,不信鬼神,只信权力与力量。此刻这莫名出现在脑中的声音,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
【哎呀,什么妖魔,多难听!咱们是正规机构,有高维认证的!】系统声音带着一丝不满,【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急速下滑,生命能量低于维持线,即将启动紧急维生程序……滋滋……等等,宿主你这精神波动强度有点超标啊!帝王威压这么猛的吗?新手引导程序都快被你震卡顿了!】
嬴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声音似乎手忙脚乱了一番。
【错误!错误!核心协议受到未知能量干扰!新手大礼包发放通道紊乱……启动备用方案……滋滋……正在重新校准……】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嬴政那庞大而坚韧的意志,那统御四海、凌驾众生的帝王心念,竟无意识地顺着那所谓的“连接”,反向冲击而去!
刹那间,他“看”到了!那并非肉眼所见,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感知——一条庞大无比、鳞甲森然的五爪金龙,正盘踞于山河社稷之上,与他自身的命格紧紧相连!金龙似乎被惊醒,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一股煌煌大气、统御万方的力量感瞬间充盈了他的灵魂!
【警告!警告!未知天赋激活!识别中……识别成功!天赋名称:【人皇道体】!特性:举国越强,则宿主越强!国运即我运,与王朝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系统的提示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我的数据库里没这型号啊!宿主你是什么品种的怪物?!开局抽卡直接出UR??】
那股源自国运金龙的力量,如同温暖的洪流,开始冲刷嬴政枯竭的肉身。剧烈的咳嗽平息了,沉重的呼吸顺畅了,冰冷的手脚恢复了温度,模糊的视线重新变得锐利如鹰隼!
“唔……” 一声低沉的、带着无比舒畅意味的呻吟,从御榻上传来。
赵高正盘算着陛下若真驾崩,该如何与李斯周旋,如何扶持胡亥上位,闻声猛地抬头,恰好对上了一双深邃、冰冷、再无半分浑浊的眸子!
“陛……陛下?!” 赵高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形。
只见嬴政,竟不用任何人搀扶,用手臂一撑,缓缓地、稳稳地,从病榻上坐了起来!他原本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甚至比病前更显精神矍铄,周身似乎萦绕着一层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威压。
“啪嗒!” 不远处,一名侍奉汤药的小内侍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玉碗直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药汁溅了一地。
胡亥直接看傻了,张着嘴,口水流下来都不自知。李斯更是瞳孔骤缩,眼前的景象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陛下……这是回光返照?不!这气势,这眼神,分明是……更胜往昔!
嬴政没有理会众人的失态,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感受着体内那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在经脉中缓缓流淌。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依旧有些苍白但已充满力量感的手掌,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长生?朕,似乎找到了真正的方法。而且,是一条前所未有的……独属于朕,独属于大秦的道路!
他抬起头,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冷电,首先扫过魂不附体的赵高,又瞥了一眼瘫软如泥的胡亥。
“赵高。” 嬴政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奴……奴臣在!” 赵高连滚带爬地凑近,头磕得砰砰响。
“传朕口谕。” 嬴政的语气平淡无波,却让赵高浑身汗毛倒竖,“即日起,暂停一切东巡事宜。另外……”
他顿了顿,似乎在聆听什么,随即眼中精光一闪。
“着你立刻派人,去把那个……替朕去东海寻访仙山的徐福,‘请’回来。” 他特意加重了“请”字,语气中的寒意让赵高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记住,要活的。朕,有‘大用’。”
【叮!限时任务发布:24小时内成功抓捕关键人物‘徐福’。任务奖励:灵气复苏(体验版)x7天。失败惩罚:无。亲,抓紧时间哦,体验版限时发放,过期不候!】脑中的系统适时地响起,语气又恢复了那种拼夕夕客服般的热情。
嬴政在心中冷哼一声。体验版?惩罚?朕倒要看看,你这“系统”,究竟有何能耐。而这大秦的天下,既然朕已得长生法,那便……换一种活法吧!
他缓缓躺回榻上,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外界,开始仔细“研究”起脑中那个自称“系统”的异物,以及那所谓的【人皇道体】。
只留下殿内一众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臣子与内侍。
沙丘宫外的天空,依旧阴沉。但一股截然不同的风,已然开始在这古老的帝国上空,悄然汇聚,即将掀起一场席卷天下、画风彻底跑偏的变革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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