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这天晚上,墨韵轩内,烛火摇曳,将馨妤绝色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独自端坐于窗边软榻,看似在欣赏庭院中月色下的玉兰,心神却已沉入意识深处。
“夭夭,这么久了,检测结果如何了?”她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宿主,爱新觉罗胤禛,灵魂波动呈现剧烈异常!】夭夭清亮稚嫩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其灵魂存在明显的‘回溯’痕迹。主系统经过分析,判定为:重生者,来自正史上其帝王生涯末期。】
正史帝王生涯末期!
馨妤的呼吸骤然一窒,指尖瞬间冰凉。
饶是她心智坚韧,也被震惊得心神摇曳!
难怪他眼神如古井深潭,洞悉一切!
难怪他气场沉凝如山,威压厚重远超其年岁!
难怪他处理府务、应对朝局,手段精准得令人心惊!
原来,这具年轻的躯壳里,真的是一个登临过权力绝巅、最终又归于寂灭的帝王之魂!
不过瞬息,她内心便平静了下来,再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于是她开始理清思路:
胤禛是重生者,意味着他知晓未来走向,包括……九龙夺嫡的最终结局!
也意味着,他身边的一切,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
自己之前的“小聪明”和玻璃献方,恐怕早已被他看透了几分。
在他面前,任何刻意的伪装或野心勃勃的表演,都可能适得其反。
策略必须调整!
馨妤眸光急转,迅速定下新的生存法则——扮演好一个“柔弱聪慧、一心依附于他”的侧福晋!
利用他对未来走向的“先知”,以及他对“可用之人”的需求,将自己表现成一个心思单纯、有点小聪明的、对其深情的却又家族得力能为他提供助力的娇憨娴静、知书达理的绝色美人。
不求立刻获得他全然的信任,但求在他心中占据一个“识趣”、“有用”且“可控”的位置,徐徐图之。
正如馨妤所料,王府的平静之下,暗流已然汹涌。
正院,福晋乌拉那拉·宜修端坐于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端庄依旧却难掩阴郁的面容。
镜中仿佛又浮现出胤禛踏入墨韵轩时步履的轻快,浮现出馨妤那张日益娇艳、在王爷宠爱下更添风华的绝色脸庞,浮现出“凝香阁”日进斗金的传闻,以及……王爷眼中对那狐媚子越来越明显的纵容与……欣赏!
嫉恨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
一个侧福晋,如此受宠,还拥有独立的财源,长此以往,她这正室的威严何在?
更何况,那瓜尔佳氏如此“福相”,若真让她先生下王爷的子嗣……宜修不敢再想下去,眼中寒光一闪。
她不会用那些下作明显的毒药,那太蠢,也容易引火烧身。
她要用的是温水煮青蛙,是润物细无声的……摧毁。
她唤来心腹嬷嬷,低声吩咐下去。
于是,墨韵轩里悄然发生了变化。
馨妤日常饮用的花茶里,多了一味性极温和的“玉簪花蕊”,单用无害,甚至养颜。
她常吃的几样精致点心中,悄然加入了少许寒性的“蟹粉”调味。
她沐浴用的香汤里,也添了能令人心神松弛、长期使用却会损耗元气的“安神散”。
这几样东西分开来,皆是寻常之物,无太大的害处,但若长期混合使用,便会暗中相克。
导致女子气血亏虚,宫寒体弱,极难受孕,且外表不易察觉,只会让人觉得精神日渐不济,以为是劳累所致。
同时,正院请安时的敲打也愈发频繁。
宜修不再掩饰语气中的冷淡:“妹妹近来气色倒是极好,王爷宠爱,铺子又红火,可莫要太过操劳,忘了本分。我们做女子的,终究还是要以开枝散叶、侍奉夫君为第一要务。”
话语绵里藏针,其针对之意,昭然可见。
府中其他侍妾格格,在宜修若有若无的引导下,看向馨妤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常在请安时,或阴阳怪气地酸几句“妹妹好福气”,或在她面前试图挑起争端。
馨妤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宜修的手段确实隐蔽,换了旁人,恐怕真会着了道,在不知不觉中衰弱下去。
然而,她的体质早已被改造得百毒不侵,这些微末伎俩对她毫无作用。
但,这正是她需要的“契机”!
她没有声张,更没有直接去胤禛面前哭诉。
她只是更加“柔弱”了。
在胤禛面前,她依旧巧笑倩兮,温柔解语,但偶尔会流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日傍晚,胤禛在墨韵轩用膳。
桌上摆着几样馨妤“喜欢”的小菜,其中一道便是那掺了蟹粉的芙蓉虾球。
馨妤如同往常般,细心地为他布菜,自己也小口吃着。
然而,刚吃了几口虾球,配着那杯特意奉上的“玉簪花茶”,馨妤执箸的手忽然微微一颤,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她秀眉紧蹙,一手捂住胸口,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摇摇欲坠。
“卿卿?!”胤禛脸色骤变,一把扶住她,“怎么回事?”
“爷……卿卿……卿卿突然觉得心口闷得慌……头晕……”
馨妤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痛苦,眼神无助地看向胤禛,那里面盛满了真实的“不安”——她确实在演,但这不安,却是对胤禛反应的未知。
“苏培盛!传府医!快!”
胤禛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的紧张与怒意。
他打横抱起馨妤,将她安置在软榻上,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锐利如刀地扫过桌上的菜肴。
府医很快被连拖带拽地请来。
一番望闻问切,老府医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反复搭脉,又仔细询问了馨妤近日的饮食起居,甚至查验了桌上剩余的菜肴和那杯花茶。
“回禀王爷,”府医跪在地上,声音带着惶恐,
“侧福晋脉象虚浮,气血紊乱,似有……似有轻微中毒之象!此毒并非烈性剧毒,而是……而是几种性味相冲之物长期混用,积少成多,暗中损耗气血根基所致!幸而……幸而侧福晋体质似乎异于常人,发作得早,否则……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啊!轻则体弱难孕,重则……”
府医不敢再说下去。
“性味相冲?积少成多?”胤禛的声音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目光如同冰锥,刺向负责墨韵轩小厨房的管事和伺候的丫鬟,
“说!这些日子,侧福晋的饮食、茶水,是谁经手?有何异常?”
管事嬷嬷和丫鬟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呼冤枉。
馨妤身边的大丫鬟秋月适时地、带着浓浓不安地说:“奴才……奴才也不知……都是寻常之物……花茶是府里统一份例……点心……点心也是小厨房常做的……怎么会有毒呢。”
秋月的话语看似无意,却精准地将“府里统一份例”和“小厨房常做”这两个关键点抛了出来,将怀疑的矛头,隐晦地指向了能掌控府中份例和安插人手的地方——正院!
胤禛眼中寒芒越发深重!
他不再看那些瑟瑟发抖的下人,厉声道:“查!给爷彻查!近三个月墨韵轩所有入口之物!经手之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胤禛的雷霆之怒瞬间席卷了整个贝勒府后宅。
暗处探查的人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开始无声运转。
馨妤在“养病”期间,并未闲着。
她没有直接告发,而是利用夭夭的功能(在胤禛已派人调查的情况下),悄然引着前院的人向着相关人物的方向去调查,
如:负责采买“玉簪花蕊”的婆子,与正院一位二等丫鬟来往过密;在小厨房负责点心制作的厨娘,其家里突然多了很大一笔银子。
几日后,当负责采买的婆子被苏培盛让人秘密带走,严刑拷问之下,很快招供出是受正院一个丫鬟芙蓉指使,采买玉簪花蕊的,并悄悄替换了墨韵轩的花茶份例和浴房香料。
同时,在小厨房负责点心的厨娘,也在一次的搜查中,从她房间搜出了一包未用完的、品质极佳的蟹粉,后从她家里搜出一大笔银子。
线索如同被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最终都清晰地指向了正院——福晋乌拉那拉·宜修!
底下的人还查出了很多陈年往事,比如:先福晋难产死亡的原因、其他侍妾格格小产的原因、后院住了人的院子里都有令人无法怀孕的药物等等。
看完这些调查出来的信息,胤禛没有半分犹豫。
将所有涉事的仆役,无论管事嬷嬷、采买婆子、厨娘,甚至几个传递消息的小丫头,皆以雷霆手段处置——杖毙的杖毙,发卖的发卖。
整个后宅,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府里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处理完那些下人,胤禛踏入了正院。
没有的质问,没有的斥责。
他只是坐在主位之上,将手中的几张写满了字的纸,丢到宜修面前。
眼神冰冷地看着下方看到纸上内容强作镇定的宜修。
“福晋”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更令人胆寒,
“因病需要修养,从今日起,中馈交给侧福晋打理。管好你的院子的人。若再有下次……”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森冷杀意,让宜修如坠冰窟。
宜修脸色惨白如金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深深拜伏下去,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臣妾……知错!是臣妾御下不严,险些……险些酿成大祸!臣妾定当严加管束,绝不再犯!请……请爷息怒!”
她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刻骨的怨毒与屈辱!
那怨毒,并非仅仅针对胤禛的冷酷,更指向了那个引发这一切的源头——墨韵轩的狐媚子!
胤禛没有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墨韵轩内,馨妤“病体初愈”,正倚在窗边看书。
胤禛走了进来,屏退下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身边,拿起桌上一个蜜橘,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剥开橘皮,动作优雅从容。
他将剥好的橘瓣递到馨妤唇边。
馨妤微微一怔,随即乖顺地张口含住,清甜的汁液在口中弥漫。
她抬眸,对上胤禛深邃的目光。
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探究,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她“受害”而生的……怜惜?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剥了一瓣橘子,动作间带着一种难言的温和。
馨妤垂下眼帘,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橘子,姿态温顺依赖。
窗外,夜色深沉。
正院的灯火黯淡无光,如同宜修此刻的心境。
而墨韵轩内,烛火温暖。
胤禛的目光落在馨妤沉静的侧脸上,那眼神深处,闪过一抹极淡的温柔与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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