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双面佳人
坊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林远将秦飞雪的名片递给技术科小李：查这个号码的所有通话记录和基站定位。
卜梅翻看着秦飞雪的背景资料：莫斯科大学确实有她的就读记录，量子物理专业，成绩优异。但奇怪的是，她提到的导师去年就退休了，而她是今年才的。
假学历？林远皱眉。
不一定。俄罗斯高校管理有时比较混乱，记录不全也正常。卜梅继续翻页，更奇怪的是她的入境记录。过去三年她六次往返中俄，但有一次是从德国入境，用的却是俄罗斯护照。
林远思索着：多重身份？
还有这个。卜梅调出一张监控截图，昨晚校园东门摄像头拍到的。凌晨两点四十五分，秦飞雪离开学校，不是回她声称的，而是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车牌是套牌的。
截图中的女子戴着口罩，但那头栗色卷发和修长身材无疑是秦飞雪。她快步走向一辆停在暗处的奔驰，动作敏捷，与白天优雅知性的形象判若两人。
程教授是三点十七分坠楼，她在案发前半小时离开...林远计算着时间，足够安排他人行凶。
陈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新的检验报告：死者指甲缝里提取到微量皮肤组织和化妆品成分，与秦飞雪的dNA和常用化妆品比对一下。
已经申请搜查令了。林远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去她的公寓。
秦飞雪居住的翡翠湾是坊城市最高档的住宅区之一。保安严密，绿化优美，一梯一户的设计保障了住户隐私。林远和卜梅在物业陪同下乘电梯上到28层。
2802的秦小姐人很好，经常帮邻居照顾宠物。物业经理絮絮叨叨地说，她说是大学老师？
卜梅随口应付着，眼睛却盯着电梯里的监控摄像头。这种高档小区的监控系统通常很完善，是获取秦飞雪行踪的好渠道。
2802门前，林远按响门铃。等了片刻无人应答，他示意物业用备用钥匙开门。
公寓宽敞明亮，装修风格简约现代。客厅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家具不多但件件精品，一个书架上摆着俄文和英文的专业书籍。
一个人住需要这么大房子？卜梅低声说。
林远走向书房。门锁着，但不算牢固，几下就撞开了。里面的景象让两人同时愣住——整面墙都是电子设备，六台显示器组成的控制中心，各种天线和接收器，还有一台明显改装过的服务器。
这哪是物理学家，简直是黑客基地。卜梅戴上手套检查设备。
林远打开抽屉，找到几本不同名字的护照，全是秦飞雪的照片。一本德国驾照，一本法国记者证，甚至还有一张美国中情局的访客通行证，当然，都是假的。
专业间谍。林远冷笑，查查这些设备，看有没有程教授研究的量子通信数据。
卧室衣柜里除了高档时装，还有一个隐藏隔层，里面是各种伪装工具——假发、美瞳、肤色改变喷雾，甚至还有硅胶面具。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都是顶级品牌，但林远注意到有几瓶没有标签，打开闻了闻，立刻被刺鼻的化学气味呛到。
易容材料。卜梅判断，她不是普通间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书房里，技术科的小李有了惊人发现：林局，这台电脑连接着一个加密数据库，里面全是国内军工和科研机构的内部文件！最近访问记录显示，她下载过程教授实验室的全部数据。
能追踪数据去向吗？
通过一个叫雅典娜的服务器中转，最后Ip指向...布鲁塞尔。
林远立刻打电话回局里：通知国安局，我们可能抓到一个跨国科技间谍。
正说着，卜梅从卧室喊他：林局，来看这个！
床头柜抽屉里藏着一把手枪，9毫米格洛克，旁边是消音器和两盒子弹。更令人震惊的是抽屉深处的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名字、时间和地点。
这是...暗杀名单？卜梅翻看着，不，更像是监控对象。看，程志的名字上周被划了红线，旁边标注q.c到手，清理
林远心头一震。秦飞雪接近程教授不是为了学习，而是窃取量子通信技术！得手后便下令——谋杀程教授灭口。
立刻全城通缉秦飞雪。林远下令，查她所有已知联系人，特别是那辆黑色奔驰的车主。
离开公寓前，林远最后扫视这个豪华的安全屋。在茶几上发现一张照片，是秦飞雪和一位白发老者的合影，背景是莫斯科红场。老者面容严肃，穿着苏联时期的军装，胸前挂满勋章。
这可能是她的上线。林远将照片装入证物袋。
回到局里，国安局的特派员已经等在会议室。林远简要汇报了发现，特派员脸色越来越凝重。
雅典娜是一个臭名昭着的国际学术间谍组织，专门窃取前沿科技。特派员解释道，秦飞雪很可能是他们的顶级特工，代号，以学术身份为掩护，专门接近目标科学家。
程教授的量子通信技术有什么特别？值得他们动手杀人？卜梅问。
这项技术能实现绝对安全的通信，无法被监听或破解。特派员说，如果落入外国情报机构手中...
林远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技术科：林局，程教授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夹破解了！里面是一份自述视频！
视频中的程志面色疲惫，背景是他的办公室：
如果有人看到这个视频，那我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秦飞雪不是普通学生，她接近我是为了窃取量子通信核心算法。我发现她在实验室通风系统安装了数据窃取装置，已经将关键数据转移...(咳嗽）...真相关键在张教授那里...
视频突然中断。
张教授？卜梅翻看资料，程教授的搭档张亦冉，在青岛参加学术会议，今天刚回来。
林远立刻起身：去机场接他。如果秦飞雪知道张教授掌握证据，他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
赶往机场的警车上，林远复盘着案件。秦飞雪伪装成归国学者，利用美貌和才智接近程教授，窃取技术后杀人灭口。但现在她身份暴露，数据也没完全得手，一定会铤而走险。
她为什么冒险留下？卜梅突然问，拿到部分数据后完全可以立即离境。
林远思索片刻：两种可能。一是数据不完整，她必须拿到剩下的；二是...他想起秦飞雪公寓里那些监控设备，她在坊城还有别的目标。
机场到达大厅人流如织。根据航班信息，张亦冉的飞机已经落地二十分钟，应该快出来了。林远和卜梅守在出口处，警惕地观察四周。
那个是不是？卜梅指着一个穿灰色西装、拉行李箱的中年男子。
林远核对照片：是他。
两人正要上前，林远突然拉住卜梅：等等！
在张亦冉身后约十米处，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女子正不紧不慢地跟着。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头栗色卷发和修长身材——是秦飞雪！
她果然来了。林远低声说，我绕后，你正面接近张教授，别打草惊蛇。
卜梅点点头，装作普通接机人向前走去。林远则混入人群，迂回向秦飞雪后方靠近。
秦飞雪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突然加快脚步接近张亦冉。林远看到她右手伸入挎包——那里面很可能有枪！
张教授！趴下！林远大喊着冲过去。
人群瞬间混乱。张亦冉愣在原地，而秦飞雪猛地掏出一把麻醉枪对准他。千钧一发之际，卜梅飞扑将张亦冉撞倒，子弹擦肩而过。
林远拔枪瞄准：秦飞雪！警察！放下武器！
秦飞雪转头看向林远，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她突然将麻醉枪扔向空中，趁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闪身冲进了女厕所。
封锁所有出口！林远对着对讲机喊道，同时追了进去。
女厕所空无一人，只有一扇敞开的窗户，窗帘在风中飘动。林远探头望去，窗外是机场后勤区，一辆黑色奔驰正疾驰而去——正是监控中出现过的那辆车。
秦飞雪再次逃脱。但这次，她留下了更多线索。在厕所隔间里，林远找到了她匆忙换装时落下的一枚纽扣，上面有一个微型储存卡。
这可能是破获整个雅典娜间谍网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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