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正义之光
雨晴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微博热搜#晴空万里潜规则#后面跟着一个暗红色的字，阅读量已经突破两亿。她点开话题，最新跳出来的是小辣椒刚发的直播片段截图。
家人们，我真的太心痛了！小辣椒在直播中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一直把晴空当姐妹，没想到她为了抢资源竟然做出这种事...那些品牌方大佬都是我们直播间长期支持者啊！
评论区一片哗然：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时装得那么清高，背地里这么贱】
【建议封杀这种主播，带坏风气】
雨晴的胃部一阵绞痛，仿佛有人用钝器在里面搅动。她关掉微博，打开自己的直播账号，发现粉丝数正以每秒几十个的速度暴跌，私信里塞满了不堪入目的辱骂。
别看这些了。陆景琛递给她一杯热茶，李建伟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开始了。
雨晴接过茶杯，热度透过陶瓷传到掌心，却驱散不了她内心的寒意：他们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明明是他们...
门铃突然响起，两人同时警觉地看向门口。
你约了人？陆景琛低声问。
雨晴摇摇头，心跳加速。陆景琛示意她留在原地，自己走到门前通过猫眼查看。
警察。他回头低声说，三个人，制服整齐。
雨晴的手指紧紧攥住茶杯，指节发白。李建伟的报复来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陆景琛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您好，我们是坊城市公安局网安支队的。为首的警官出示了证件，他四十出头，方脸浓眉，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请问施雨晴女士在吗？
雨晴勉强站起来：我...我就是。
我是副局长林远。警官的目光在雨晴和陆景琛之间扫过，有些情况需要向施女士了解，方便单独谈谈吗？
陆景琛挡在雨晴前面：有什么话可以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她的...
陆总，久仰。林远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坊城首富的公子，陆氏集团少掌门。不过今天我们是公务在身，还请理解。
雨晴惊讶地看向陆景琛，她只知道他家族企业做房地产，没想到竟是坊城首富之子。
没关系，雨晴轻声说，我可以单独和林局长谈。
陆景琛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我在楼下等你。
待陆景琛离开后，林远示意两名警员守在门外，自己坐在雨晴对面。出乎意料的是，他第一句话就让雨晴愣住了。
施小姐，我是来帮你的。
雨晴瞪大眼睛：帮...我？
林远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看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昨晚蓝海大酒店28层走廊的监控画面，时间显示21:17，雨晴跌跌撞撞地冲出包厢，李建伟在后面追赶并强行拉住她的手腕。
这...雨晴的声音颤抖起来。
再看这个。林远切换到另一个视频，是包厢内的偷拍，虽然画质模糊，但能清晰看到张总往酒杯里倒白色粉末的全过程，以及李建伟威胁雨晴时狰狞的表情。
雨晴的眼泪夺眶而出：你们怎么会有这些...
我们盯上李建伟和明星平台已经半年多了。林远收起平板，他们以商务酒会为名，长期胁迫女主播提供性招待。你是最近一个受害者，但绝不是第一个。
雨晴用手背擦去眼泪：那为什么网上都在骂我？说我...主动...
李建伟的惯用伎俩。林远的表情严肃起来，先发制人，颠倒黑白。等受害者想发声时，舆论已经被他们操控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施小姐，我正式邀请你作为证人，协助我们调查明星平台涉嫌组织卖淫、胁迫妇女等犯罪行为。你愿意吗？
雨晴的心跳如鼓，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父母的失望、粉丝的唾骂、李建伟的威胁...
我...我需要考虑...
理解。林远点点头，不过时间紧迫。李建伟已经申请了保护性封号，理由是主播涉嫌违法导致平台声誉受损，明天你的直播间就会被永久关闭。
雨晴猛地抬头：他们不能这样！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当然不能，但这就是现实。林远的声音沉稳有力，除非我们抢先行动。施小姐，警方可以为你提供保护，但需要你的配合。
雨晴深吸一口气：我该怎么做？
首先，我们需要你正式报案。林远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报案笔录模板，你可以先看看。其次，我们计划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部分证据，澄清网络谣言。希望你能出席。
雨晴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新闻发布会？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是的，但这也是洗刷冤屈的唯一途径。林远的目光坚定，我们有完整的证据链，包括其他受害主播的证词。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门外突然传来争执声，随后陆景琛推门而入：谈得够久了吧？林局长这是要诱供吗？
林远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陆总言重了。施小姐是自愿配合调查的证人，不是嫌疑人。
证人？陆景琛冷笑，那为什么明星平台刚刚发布公告，称施雨晴因涉嫌违法犯罪被警方带走调查？
雨晴的脸色瞬间煞白：什么？
林远眉头紧锁，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小张，立刻查一下明星平台官方账号，有关于施雨晴的公告立刻联系网信办下架！...对，就说涉嫌散布不实信息妨碍公务！
挂断电话后，林远转向雨晴：施小姐，看来李建伟已经狗急跳墙了。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躲起来，等我们慢慢调查；要么站出来，用法律武器反击。
陆景琛握住雨晴的手：别急着决定，我们可以...
我站出来。雨晴突然说，声音虽轻但坚定，我不想再躲了。
林远赞许地点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局里做正式笔录。陆总可以陪同，但调查过程需要按我们的程序来。
陆景琛还想说什么，雨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谢谢你一直帮我，但这次...我想自己面对。
公安局的询问室比想象中简洁明亮。林远亲自为雨晴做笔录，详细询问了昨晚酒会的每一个细节。当雨晴说到李建伟威胁要终止合约时，林远示意记录员重点标注。
这是典型的胁迫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他解释道，更重要的是，我们有证据表明，明星平台长期系统性从事这类活动。
林远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复杂的组织结构图：这是明星平台的运营模式。表面上是正规直播公司，实际上分为三层：最上层是公开的才艺主播，中间层是商务接待组，最下层则是完全地下的特殊服务团队。
雨晴震惊地看着图表：小辣椒属于哪一层？
中间层。林远切换幻灯片，显示出小辣椒与多位企业老板的合影，她是李建伟的得力助手，专门物色和调教新人。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过去两年至少有三十名女主播被她拉下水。
雨晴感到一阵恶心：那些品牌方...他们知道这些是胁迫的吗？
一部分心知肚明，一部分装糊涂。林远冷笑，不过很快他们都要付出代价了。
询问持续了近三小时。结束时，林远递给雨晴一份《证人保护申请书》：签了这个，警方会24小时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考虑到李建伟团伙可能狗急跳墙，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回自己公寓。
陆景琛立即说：我可以安排安全住所。
林远看了他一眼：最好由警方安排。陆总的好意心领了，但这案子牵涉太广，我们必须确保证人安全万无一失。
雨晴签完字后，林远亲自送他们到门口：明天上午十点，市局新闻发布会。施小姐，你的出席很重要，但不需要发言，站在我旁边就行。
回到车上，陆景琛终于忍不住问：你真要出席那个发布会？一旦露面，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雨晴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从昨晚踏入那个酒会开始，不，从签下明星的合约开始...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母亲打来的。雨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晴晴！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公安局的人来家里找你，说你涉及什么案件...你爸气得血压都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雨晴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妈，我没事。警方是在帮我...事情很复杂，我晚点解释。
帮你？网上都在传你被警察带走了！那些话说得难听死了，你姑妈刚才打电话来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告诉他们真相。雨晴突然说，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女儿、侄女、邻居没有做错任何事，是那些坏人想毁了她。明天上午十点，坊城市公安局新闻发布会，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挂断电话后，雨晴转向陆景琛：送我回父母家吧。如果明天要面对全世界的目光，我想先从面对父母开始。
陆景琛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如你所愿。不过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雨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深海先生。
这句半开玩笑的称呼让车内的气氛轻松了些。陆景琛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的小主播长大了。
车子驶向奎文区，雨晴的父母家就在那片老小区里。这一夜，注定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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