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更加浓稠、几乎令人窒息的迷雾，避开几处能量极其狂暴、连卡莎都感到心悸的虚空裂隙，刘枫与卡莎终于抵达了另一处规模更大的聚集地。
与其说是城镇，不如说是一座依托着半座垮塌的远古黑色金字塔修建的巨大堡垒。
它的围墙更高更厚，完全由巨大的、切割粗糙的黑色石块垒成，石块之间填充着某种紫黑色的、仿佛具有活性的粘合物质，散发出不祥的光芒。
墙头上，甚至能看到一些简陋的、似乎是用虚空生物甲壳和未知金属锻造的弩炮。
镇子入口处，守卫更加森严，数量也更多。
他们穿着统一的、染成暗紫色的粗糙皮甲，脸上涂抹着更加复杂诡异的油彩，眼神狂热而麻木，身上散发出的虚空魔法波动明显比之前小镇的居民强上一截。
镇子中心，同样矗立着一座更加庞大、更加精致的骸骨祭坛。
祭坛周围竖立着数根扭曲的石柱，上面捆绑着早已风干的骸骨。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种类似焚香的、却带着虚空腐蚀性的古怪气味。
刘枫与卡莎隐匿在远处一座高耸的废墟顶端，观察着这座城镇。
“这里的信仰…更加狂热，组织也更严密。”
刘枫低语。
他看到一队队居民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进行着某种集体劳作，搬运着黑色的石头或是处理着某种发光的紫色苔藓，他们的眼神大多空洞，只有望向祭坛时才会闪过一丝病态的虔诚。
“他们…被控制得更深了。”
卡莎的眉头紧锁，她能感觉到这个镇子下方涌动的虚空能量更加庞大和有序，仿佛有一个强大的意识在暗中引导。
两人再次故技重施。
刘枫启动“万物模拟”，散发出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具压迫感的“高阶虚空使者”气息，甚至模拟出了一丝类似“监视者”般的冰冷意志。
卡莎则依旧展现着她那身原生纯粹的虚空肤甲。
当他们如同降临般出现在堡垒大门前时，引起的骚动远比之前那个小镇要大。
守卫们几乎是瞬间跪倒了一片，身体因恐惧和激动而剧烈颤抖。
很快，一位身披镶嵌着紫色水晶的黑色长袍、手持扭曲骨杖的大祭司，在一众狂热信徒的簇拥下，急匆匆地迎了出来，五体投地地跪拜在刘枫面前。
“至高虚空在上！卑微的仆从恭迎尊使降临！”
大祭司的声音因极致的敬畏而变调，“不知尊使驾临‘虔信之垒’，有何神谕示下？”
刘枫维持着冰冷的威严，目光扫过那些狂热的面孔，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在虚空能量的加持下如同深渊回响：“‘先知’（玛尔扎哈）的踪迹，尔等可知？”
大祭司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惶恐：“回禀尊使…先知大人的行踪缥缈，非我等能够窥探。我们…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直接得到先知大人的指引了…”
刘枫心中微沉，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话锋一转，模仿着上位者的审视：“此地秩序尚可，虚空能量汇聚…尔等是如何在这混乱之地，维持这片‘净土’的？”
提到这个，大祭司脸上顿时焕发出狂热的光彩，仿佛这是他们最大的功绩：“全赖虚空兽神的庇佑！”
“虚空兽神？”
刘枫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细说。”
“是的！尊使！”
大祭司激动地解释道，“那是一位无比伟大、无比威严的虚空之神！它身躯庞大如山峦，行走间大地震颤，嘶吼声能撕裂灵魂！它就在这片区域的深处徘徊！”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正是因为兽神大人的存在，它那无上的威严震慑了周边数百里内所有不入流的虚空生灵！那些低等的掠食者，根本不敢靠近兽神大人的领域！我们才能在此建立起虔信之垒，安心侍奉虚空！”
另一位祭司补充道：“而且，我们偶尔组织商队外出，去更边缘的地带与一些尚未完全开化的部落交换物资时，曾远远眺望到兽神大人那如同移动山岳般的身影在几十里外经过！那真是…真是神迹啊！”
为了取悦这位“尊使”，大祭司更是谄媚地说道：“我们定期向虚空献上最纯净的生命祭品，这份虔诚想必也上达天听，得到了兽神大人的认可，它才允许我们生存在它的领域边缘，并驱赶了其他的麻烦。”
科加斯！
刘枫瞬间就明白了他们口中的“虚空兽神”是谁！
那头以吞噬和成长为核心、最终能长到吞噬星辰的恐怖虚空巨兽！
原来是因为它的存在，它的气息威慑，才使得这片区域相对“安全”，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虚空生物骚扰。
这些狂热的信徒，将带来恐惧的源头，当成了庇护的神明来崇拜，并用活人献祭来维系这种扭曲的“庇护”关系。
卡莎在一旁听着，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看向刘枫，眼神交流中传递着同样的信息：玛尔扎哈的线索在这里又断了，但意外得知了科加斯的存在，而且它就在这片区域活动！
刘枫心中快速权衡。
科加斯无疑是极度危险的存在，但它的活动区域，或许也隐藏着艾卡西亚最深的秘密，甚至可能与玛尔扎哈或者卡萨丁的踪迹有某种间接关联。
他维持着冷漠，对那大祭司道：“维持你们的奉献。虚空…会记得你们的忠诚。”
没有再过多停留，刘枫与卡莎在那群信徒更加狂热的叩拜中，再次腾空离去。
飞出足够远的距离后，刘枫散去模拟，脸色无比凝重。
“科加斯…没想到它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被当成了神只崇拜。”
刘枫沉声道，“有它在附近活动，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必须万分小心。”
卡莎点了点头，望向迷雾深处科加斯可能存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再危险也要去。父亲…或者玛尔扎哈的线索，可能就在那个方向。”
寻找之路，似乎正将他们引向那头名为“科加斯”的、正在不断吞噬成长的恐怖巨兽。
前方的危险，已然超出了普通的虚空生物，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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