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曹山林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连日的追踪狩猎,尤其是昨天与猞猁的周旋,耗尽了他的体力。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碾过一样。
倪丽珍早已起来,正轻手轻脚地在灶房忙活,锅里熬着小米粥,贴饼子的香气飘满屋子。看到他醒来,连忙端来温水让他洗漱。
“咋样?还难受不?俺给你熬了粥,趁热喝点。”她眼底带着心疼。
“没事,歇过来了。”曹山林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洗漱完,坐在炕桌边。热乎乎的小米粥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吃完饭,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张猞猁皮。皮毛在阴凉处晾了一夜,依旧油光水滑,只是肩胛处有两个明显的弹孔,破坏了整体的完整性。他有些惋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能猎到已是万幸。
“今天我去趟县里,把皮子卖了。”曹山林对倪丽珍说。
“嗯,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倪丽珍帮他拿出那件半新的中山装。
曹山林将猞猁皮用旧床单仔细包好,又带了些零碎的山货,搭上屯里去公社送公粮的马车,到了公社再转车去县城。
到了县土产公司,直接找到老药工李师傅。李师傅一看他又来了,笑道:“小曹,你这可是俺们公司的常客了。这回又弄到啥好玩意儿了?”
曹山林打开布包,露出那张猞猁皮。
李师傅一看,眼睛顿时亮了,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抚摸:“哟!猞猁皮!还是张公皮!个头不小!可惜了…这两个枪眼…”他啧啧两声,仔细检查着皮毛的厚度、光泽和损伤程度。
“没办法,那家伙太凶,不打要害制不住。”曹山林解释道。
“嗯,理解。”李师傅点点头,“这皮子,虽说有破损,但底子好,毛色正,绒也厚实。这么着吧,俺给你个实诚价,八百五。你看咋样?”
八百五!曹山林心里快速盘算着。虽然因为破损比预想的千元高价低了些,但依然是笔巨款!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两三年的工资了!他果断点头:“成!就按李师傅您说的价!”
李师傅也很痛快,当即领他去财务室支了钱。厚厚八十五张“大团结”,用牛皮纸信封装着,揣在怀里沉甸甸的。
揣着巨款,曹山林心里踏实了不少。正准备告辞,李师傅却叫住了他,压低声音道:“小曹,看你路子野,胆子大,俺给你透个信儿。”
曹山林停下脚步:“李师傅您说。”
“最近有个南边的老客,专门来收熊胆,出价很高。”李师傅神秘兮兮地说,“草胆(品质最次的)都给到三百往上,铁胆(中等)五百多,要是碰上铜胆(品质最好,胆内结石状如铜钱)或者金胆(极品),起码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又翻了一下。
“一千二?”曹山林心中一惊。
“只多不少!”李师傅肯定道,“那老客急着要货,有多少收多少。现在天寒地冻,正是熊瞎子蹲仓(冬眠)的时候,要是能找到熊仓子,搞到一个,那可顶你忙活大半年的!”
熊胆!曹山林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这东西他听说过,是名贵中药材,价值连城,但猎熊的风险极大!远比猎猞猁、野猪要危险得多!熊瞎子力大无穷,皮糙肉厚,受了惊的熊更是凶猛无比,一旦被盯上,九死一生。
“熊仓子…可不好找,也不好掏啊。”曹山林沉吟道,没有被巨额利润冲昏头脑。
“那是自然!富贵险中求嘛!”李师傅拍拍他肩膀,“俺就是给你这么个信儿。你有本事,有家伙,要是碰上了,可是笔大财。不过可得千万小心,那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谢李师傅,我记住了。”曹山林郑重道谢。这个消息确实极具诱惑力,但也让他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和风险。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八百五十块钱揣在怀里,暂时缓解了经济压力,但李师傅的话像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
猎熊?他摸了摸腰间冰冷的枪柄。五六半对付野猪猞猁还行,对付暴怒的黑熊…火力恐怕有些不足。而且需要极好的时机、地点和帮手。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
他想到了弟弟曹凤林,随即又摇了摇头。那小子刚去楞场,胆子也小,肯定不行。王队长?赵老蔫?他们年纪大了,经验虽有,但体力跟不上这种玩命的活儿。
找谁呢?他皱着眉头,一路思索着回到了家。
把钱交给倪丽珍时,看到她脸上那惊喜又安心的笑容,曹山林觉得一切都值了。但他没有提熊胆的事,怕她担心。
只是,夜里躺在炕上,听着身边妻子均匀的呼吸声,曹山林望着漆黑的屋顶,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那幽深的熊仓子和其中蛰伏的庞然大物。
危险,但回报惊人。干,还是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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