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一黑,孙连城的手指就停在了桌面上。
主屏上原本清晰的b2至d12通道影像瞬间被一片灰白取代,其余区域的画面虽仍运转,但刷新频率明显迟滞。
技术员盯着终端屏幕,额头渗出汗珠:
“区长,系统报错……说是线路短路,可刚才还在正常传输。”
“短路?”孙连城没抬头,声音压得低,
“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刚进候机厅,我们最要紧的几条路线就断了?”
他转身走到技术台前,俯身调出日志窗口。
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操作记录,他一眼扫过,目光钉在三行异常登录信息上,
Ip地址跳跃频繁,分别来自城西、南郊和开发区三个方向,时间间隔不到十秒。
这种手法不是故障,是刻意规避追踪。
“把过去一小时所有运维操作调出来。”他对技术员说,
“我要看谁动了权限,什么时候动的。”
技术员迅速接入机场内网,提取安保系统的后台记录。
孙连城拿起对讲机,低声下令:
“通知赵警官,东西出口的便衣不要轻举妄动,目标可能已经察觉我们在盯他。
另外,让侯亮平那边先别靠近航站楼,等我下一步指令。”
话音未落,耳机里传来季昌明的声音:
“孙区长,我这边刚接到省检技侦组反馈,你们的监控中断时间和丁义珍通过安检的时间只差四十七秒。
这个节点太精准了,不像巧合。”
“我也这么想。”孙连城盯着屏幕,“有人在里面配合他。”
技术员忽然出声:“找到了。
昨晚十一点五十八分,有人从一台未登记终端发出了b区备用通道开启指令,
审批栏签的是值班主管的名字,但签名笔迹和系统备案不符,明显是伪造的。”
孙连城眼神一沉:“那台终端呢?最后一次信号在哪?”
“定位到了航站楼西侧设备间,信号停留了八分钟,之后彻底消失。”
“查一下谁进出过那个房间。”孙连城说,
“最近半小时内的进出记录,一个都不能漏。”
几分钟后,名单弹出。
孙连城快速浏览,名字一个个划过,直到看到“陈国强”三个字时,他抬手示意暂停。
“这个人什么身份?”
“地勤维修组的,负责日常线路巡检,但没有系统高级权限。”技术员回答,
“他的门禁卡显示,二十分钟前进过设备间,待了八分钟,刚好覆盖操作时间。”
“查他账户。”孙连城立刻道,“现在就查。”
电话拨通季昌明专线,不到五分钟,技侦反馈回来了:
陈国强名下一张储蓄卡两小时前收到一笔二十万元汇款,来源是一家名为“宏远劳务”的空壳公司。
更关键的是,这家公司曾出现在丁义珍堂弟名下的资产关联图中,
三个月前被用于转移一笔土地补偿款。
孙连城缓缓靠回椅背。
钱到账,指令发出,通道打开,监控切断,
环环相扣,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布好的局。
“赵警官。”他按下通讯键,
“你现在去控制陈国强,动作要快,但别打草惊蛇。
把他带离岗位就行,暂时不要审问。”
“明白。”赵警官的声音沉稳,
“我已经派人盯上了,他刚从设备间出来,正往员工休息区走。”
“好。记住,别让他碰任何通讯设备。”
挂断后,孙连城转头看向技术员:
“那台终端除了发指令,还干了什么?”
“我们正在深挖……”技术员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忽然一顿,
“区长,这台机器十分钟前访问过特警布防方案的加密文件夹。
虽然没下载成功,但系统显示它读取了部分内容。”
孙连城瞳孔一缩。
他们的行动部署,已经被看了个大概。
他立刻切换频道,启用备用加密线路,接通侯亮平:
“老侯,变更集合点,原定位置放弃。
新地点是t3对面商务楼七层东侧楼梯口,暗语‘天气预报更新’,回应‘明天多云转晴’。
所有人关闭手机热点,只保留单向接收功能。”
“怎么回事?”侯亮平声音紧绷。
“有人在监听我们。”孙连城语气平静,
“你的人还没暴露,但对方已经知道我们要动手。
刚才那辆在制高点徘徊的车,就是冲你们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脚步移动的声音:
“明白了。我现在就带人绕过去。”
“小心点,别走监控密集区。”
通话结束,孙连城转向季昌明:
“我需要你协调省检的技术力量,对机场内部网络做一次全面扫描。
重点查隐蔽木马、远程后门,尤其是那些长期处于休眠状态的老旧设备。”
“已经在做了。”季昌明回应,
“不过这种级别的渗透,通常不会留下明显痕迹。他们很可能用了物理植入的方式。”
孙连城点头。
这类手段他见过不止一次,
一块伪装成电源模块的窃听芯片,
一台看似普通的打印机后台程序,
都能成为情报泄露的出口。
二十分钟后,技侦组传来突破性发现:
在航站楼三层东侧的一台老式黑白打印机后台,检测到一个隐藏进程。
该进程能定时截取调度指令,并通过无线信号转发至外部接收端。
更令人震惊的是,它的激活时间与监控中断完全同步。
“果然是这样。”孙连城低声说。
陈国强利用维修机会,在设备中植入木马,
丁义珍团队远程操控,实现三重反制,
屏蔽监控、窃取布防信息、制造逃逸通道。
这不是一个人的作案,是一整套内外联动的撤离机制。
“现在怎么办?”技术员问,
“要不要立刻切断所有内网连接?”
“不能切。”孙连城摇头,
“一断网,他们就知道暴露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阻止他们看,而是让他们看到我们想让他们看的东西。”
他拿起笔,在战术板上画了个圈,圈住t3航站楼西侧货运通道。
“准备一份假的调度令,内容是增派两组便衣前往国际出发层A区,时间定在十五分钟后。
发布渠道走内网公告栏,确保那个木马能抓到。”
“你要钓鱼?”
“不光是钓。”他目光冷下来,
“是设局。既然他们能看我们的动作,那就让他们看着我们‘失误’,
看着我们‘撤兵’,然后……自己跳出来。”
他重新戴上耳机,声音低而稳:
“通知赵警官,把陈国强控制在休息区角落,不要让他和其他人接触。
等会儿我会让人发一条虚假指令,内容是‘解除b区警戒’,一旦他有任何异常举动,
比如试图离开或使用通讯工具,立即带走。”
“如果他不动呢?”
“那就说明,他只是棋子,背后还有人在指挥。”孙连城盯着主屏,
“真正的内鬼,可能还没浮上来。”
就在这时,技术员忽然抬头:“区长,又有情况。”
“说。”
“我们刚发现一轮新的数据请求,来自同一台打印机后台。
它正在尝试连接一个新的Ip地址,位置标记在京州东郊某处废弃基站。”
孙连城站起身,走到屏幕前。
那个Ip地址一闪即逝,但在日志中留下了短暂记录。
他盯着那串数字,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基站,恰好位于通往高铁站的必经之路旁。
丁义珍没打算坐飞机。
他要换线,走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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