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通体漆黑的奔驰S级，组成一支小型的钢铁洪流，无声地撕开江州夜晚的宁静。
车队的目标很明确，直指导航上那个名为“一品锅香”旗舰店的地址。
最中间的防弹轿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笑闭着眼睛，靠在Nappa真皮座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膝盖。
他的首席助理，一个年薪八百万的金牌哈佛mbA，此刻正襟危坐，手里的平板电脑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秦少，关于‘一品天香’法人代表钱立的背景，我们挖到了更深的东西。”
助理的声音很稳，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钱立这个人，履历非常惊人。”
“二十年前，他白手起家，靠着一口独特的炒料配方，创立了‘百味楼’，十年时间，将一个路边摊做成了市值三百亿的餐饮连锁帝国，是当之无愧的传奇，圈内人称‘餐饮狂人’。”
秦笑的指尖停顿了一下。
三百亿帝国。
这个数字，即便是对他来说，也并非可以小觑。
助理没停，继续汇报下去。
“但是，他的辉煌，也止步于十年前。”
“‘百味楼’上市前夕，他因为坚持重资产的直营模式，与谋求快速扩张套现的资本方产生剧烈冲突。最终，在资本的联合绞杀下，他被自己亲手创立的公司董事会，无情地踢了出去。”
“净身出户。”
助理补充了这四个字。
“从那以后，他彻底从大众视野里消失了。我们的人查到一些坊间传闻，说他投资屡屡失败，背负巨额债务，甚至一度在某个小县城开大排档为生，过得非常潦倒。”
助理滑动屏幕，调出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油腻厨师服的中年男人，正蹲在路边抽着烟，满面沧桑。
那个人，正是钱立。
当看清照片上那个男人的瞬间，秦笑紧绷的身体，彻底松弛了下来。
他甚至发出了一声轻快的嗤笑。
之前因为顾少铭那个幽灵带来的所有焦虑和压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
所谓的幕后黑手，不过是这么一个货色。
一个被时代和资本双重抛弃的可怜虫。
他将助理手中的平板电脑随手拿过，只瞥了一眼，就嫌恶地扔到了旁边的空位上。
“呵。”
他重新靠回座椅，整个人都舒展开来，那种属于魔都秦家大少的倨傲与掌控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需要再闭目养神，而是睁开双眼，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面前这几个大气都不敢喘的团队成员。
他决定给这些下属上一课。
“都看明白了吗？”
几个助理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秦笑也不需要他们回答，自顾自地分析起来，像一个洞悉全局的棋手。
“一个被资本玩剩下的失败者，一个沉寂十年，急于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还没过气的落魄老家伙。”
“这种人，心里憋着一股气，一股不甘心的邪火。”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故弄玄虚，把顾少铭那种蠢货推到台前当挡箭牌，无非是为了什么？”
他顿了顿，享受着下属们迷茫而又崇拜的注视。
“为了抬高价码！”
“他想在我们身上，把他这十年失去的尊严和财富，一口气全都赢回来！”
“说到底，他还是个商人。只要是商人，就不可能跟钱过不去。”
一番分析下来，逻辑完美闭环。
秦笑感觉自己已经将那个素未谋面的钱立，从里到外剖析得一清二楚。
对方所有的底牌，在他看来，都已是明牌。
“啪！”
秦笑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格外响亮。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钱立在自己的金钱攻势下，卑躬屈膝的模样。
“所以，事情很简单。”
他对着首席助理下达命令。
“准备好两套方案。”
“A方案，简单直接。用钱砸！”
“他不是想要价码吗？我给他！顾少铭给他多少，我给五倍！五倍不行，就十倍！”
“我不信，一个穷了十年的失败者，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首席助理立刻点头：“明白！”
“如果，”秦笑拖长了音调，一抹阴狠的光芒在他眼中闪过，“如果他还想继续拿捏姿态，跟我们玩什么心理战术……”
“那就立刻启动b方案。”
“明确告诉他，我秦家，可以动用在魔都，乃至整个华东地区的所有资源，帮他的‘一品锅香’铺平进入顶级市场的康庄大道。”
“当然，”他话锋一转，“我们也可以让他这家还没开业的公司，永远被挡在华东地区的大门之外。让他所有的投资，都变成一个笑话。”
胡萝卜，加大棒。
一套再经典不过的组合拳。
但在秦笑看来，对付钱立这种人，已经绰绰有余。
他甚至觉得，b方案可能都用不上。
今晚，注定是一场速战速决的碾压。
他要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拿到他急需的“云顶椒”，然后掉头就走。
他要让那个叫钱立的过气大佬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
谁的拳头硬，谁的钱多，谁才是规则的制定者。
车队在导航的指引下，缓缓驶入一条偏僻的小路。
秦笑看了一眼窗外，那丝轻蔑的弧度，愈发明显。
游戏，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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