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的波光透过走廊的窄窗,在石墙上投下粼粼的幽蓝光影。人影被拉长在安静的走廊。
珀加索斯端着银质托盘,停在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的橡木门前。托盘中央的水晶瓶里,狼毒药剂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光泽,在月光下偶尔闪过几丝银芒,像是被封存的闪电。
“叩、叩、叩。”
指节轻叩三下,门内传来一阵慌乱的碰撞声。
门开了一条缝,卢平苍白的脸从阴影中探出。他的头发比平日更加凌乱,睡袍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伤疤。
“珀加索斯?!”
看见是珀加索斯,卢平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有、有什么事情吗?”
珀加索斯将托盘向前递去,水晶瓶中的药液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在瓶壁上留下一道道粘稠的痕迹。
【送药。】
卢平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门框,指节泛白。办公室里暖黄的烛光映在他脸上,却驱不散他眼中的惊慌。
那是一个长久隐藏秘密的人突然被揭穿时的恐惧。
“你……你……”
卢平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往日温和的嗓音变得干涩:“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紧紧盯着珀加索斯的眼睛,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这个聪明的女孩能够摇头,多么希望能看到她的一丝疑惑或茫然。但那双浅金眸子平静得像黑湖最深处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知道。】
果然如此。
卢平像是被无形的咒语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办公室里的钟摆声突然变得格外响亮,嗒、嗒、嗒,像是某种倒计时。
“你……不怕我吗?”
卢平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珀加索斯没有回答,只是将托盘又向前递了半寸。水晶瓶与银盘相碰,发出微钝的摩擦声。
卢平颤抖的手指接过药瓶,拔开软木塞的瞬间,他习惯性地屏住呼吸——往常斯内普送来的药剂总是散发着不太好的味道。
大部分是腐肉或臭鸡蛋的气味,偶尔会开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难闻味道。但这次,只有淡淡的苦香飘散开来。
卢平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意料中的灼烧感没有出现,没有像以往一样特别难喝的味道,比如上一次喝它就像生啃了一口辣椒,再上一次像腐烂了好几天的水果掺杂上一些粘稠的泥浆。但今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苦涩,像是仲夏夜嚼碎的薄荷叶。
“谢谢……”
卢平惊讶地看着空瓶,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珀加索斯收回托盘,转身时黑袍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晚安。】
“晚、晚安。”
卢平机械地回应,根本没去想今天的魔药为什么是这个味道。
“咔哒。”
门关上的瞬间,卢平整个人滑坐在地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墙。水晶瓶从无力的手中滚落,在羊毛地毯上无声地转了几圈。
窗外,满月已经升起,银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刺眼的白线。
卢平将脸埋进掌心,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个学生平静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就像只是送来一杯普通的提神药剂。
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即使他遇见的珀加索斯永远平静。
但……
恐惧在一点点蔓延……
明天早餐时,整个礼堂会不会都在议论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是个怪物?
现在,也没有人愿意变成阿尼马格斯来陪伴他了。
而走廊上,珀加索斯的身影早已远去,月光照在她手中的银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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