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演武场风云，暗潮初涌动
三日后的演武场，比往日热闹了数倍。
天刚蒙蒙亮，就有好事的林家子弟扛着板凳占位置，连平日里难得露面的几位长老，也坐在了场边的观礼台之上。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将青石板铺就的场地照得发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既兴奋又紧张的气息。
“听说了吗？林凡执事要跟林浩切磋！”
“凝丹初期对引气后期巅峰，这还用比吗？林凡执事稳赢吧？”
“那可不一定，林浩最近狂得很，说不定真藏了什么厉害手段。”
“我赌林凡执事赢！上次我亲眼见他单手捏碎了块青石，那力道，啧啧……”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夹杂着铜钱碰撞的脆响——不少人已经开了赌局，连负责维持秩序的护卫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也对这场切磋充满好奇。
林凡穿着一身素色劲装，缓步走进演武场时，喧闹声瞬间小了半截。他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沉静如水，扫过场边的人群时，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力量。走到场地中央站定，他轻轻吐了口气，指尖微动，感受着体内金丹的流转——这几日他并未刻意提升修为，只是将凝丹初期的境界打磨得愈发稳固，灵力在经脉中运行时，比刚突破时顺滑了数倍。
“林凡师兄，倒是来得早。”
林浩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张扬，他穿着一身亮银色的锦袍，身后跟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走到场中，他故意挺了挺胸，目光扫过观礼台，像是在炫耀什么。
林凡淡淡瞥了他一眼：“开始吧。”
“急什么？”林浩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赤红色的丹药，当着众人的面吞了下去，“师兄可别介意，我这是以防万一，毕竟师兄是凝丹境的大人物，我总得做些准备。”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那是烈火丹！能短时间提升爆发力的！”
“林浩也太不要脸了吧？切磋还用药？”
“长老怎么不管管？”
观礼台上的几位长老交换了个眼神，为首的大长老咳嗽了一声：“切磋点到为止，不得伤及性命。林浩，丹药虽能增力，却也伤根基，你自己掂量着。”话虽这么说，却没真的阻止。
林凡心中了然，这林浩背后怕是有人撑腰，否则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他没说话，只是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浩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丹药的效力已经开始发作，他能感觉到一股燥热的力量从丹田涌出来，顺着经脉流遍全身，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些。“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地一晃，竟直接化作一道残影，朝着林凡扑了过来。引气后期巅峰的灵力加持着烈火丹的爆发力，让他的速度比平日快了近三成，拳头带着破空声，直取林凡面门。
场边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林凡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拳头离自己只有半尺远时，才微微侧身。这一躲看似轻松，却恰好避开了拳锋最烈的地方，同时右手成掌，轻飘飘地拍在林浩的手腕上。
“啪”的一声轻响，林浩只觉得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涌来，拳头瞬间偏了方向，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他又惊又怒：“你敢耍我！”
“切磋而已，何必动怒？”林凡语气平淡，“再来。”
林浩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燥热之力催发到极致，双手成爪，带起一片凌厉的风声，攻向林凡的双肩。他的招式狠辣，显然是下了狠劲，若是被抓实，非得脱臼不可。
林凡依旧不慌不忙，脚步轻轻挪动，如同闲庭信步。林浩的爪风再快，也始终差了那么一点，每次都被林凡用看似随意的动作避开。他的身法并不张扬，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攻击，像是提前预判了林浩的每一个动作。
“这是什么身法？好厉害！”
“看着慢，其实快得很！林浩根本碰不到他！”
“我就说林凡执事稳赢吧！”
林浩越打越急，烈火丹的效力在快速流失，体内的灵力开始紊乱，可他连林凡的衣角都没碰到。他喘着粗气，眼神变得有些疯狂：“林凡！你只会躲吗？！”
林凡停下脚步，看着他：“你的破绽太多了。”
“放屁！”林浩怒吼一声，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身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接我这招！”
他将残余的灵力全部灌注到刀上，刀身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直刺林凡心口。这已经不是切磋，分明是下死手了！
观礼台上的大长老眉头一皱，刚要开口阻止，却见林凡眼中寒光一闪。
林凡不再躲闪，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林浩持刀的手腕。他的动作并不用力，却像铁钳一样，让林浩动弹不得。紧接着，右手成拳，没有打向林浩，而是轻轻落在了他握着刀的手上。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林浩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下来，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见。
林凡松开手，林浩抱着断腕在地上滚来滚去，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带来的两个跟班吓得脸色发青，想上前又不敢。
“切磋点到为止。”林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是你自己越界了。”
他弯腰捡起那把淬毒的短刀，走到观礼台前，双手奉上：“长老，林浩使用毒刀，违背切磋规矩，请长老定夺。”
大长老看着那把幽蓝的短刀，脸色沉了下来：“林浩以下犯上，使用阴毒手段，罚他去思过崖面壁三个月，断腕之伤自行医治，家族不予提供丹药！”
“至于这把毒刀，”大长老瞥了一眼地上惨叫的林浩，“查！给我查清楚这把刀的来历！”
林凡微微躬身：“是。”
转身离场时，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敬畏，有佩服，也有几道隐晦的、带着不善的视线。他不动声色地扫过人群，看到了那个杂役说的“面生汉子”——那人站在人群后排，穿着普通的灰布衣服，眼神阴鸷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立刻低下头，混入人群中。
林凡心中的疑云更重了。
这场切磋看似解决了麻烦，却像是掀开了一张更大的网。林浩背后的人是谁？那把毒刀来自哪里？还有那个神秘的汉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走回西跨院的路上，阳光明明很暖，林凡却觉得有一丝寒意，顺着脊梁骨悄悄爬了上来。他知道，这远远不是结束。
刚踏进院门，丹神的虚影就飘了出来，绕着他转了两圈：“小子可以啊，下手够利落。”
林凡没接话，走到被毁掉的静心草旁，蹲下身看着那些散落的草根。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丹神，”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林浩背后的人，会不会跟当年我爹娘的事有关？”
丹神沉默了片刻，才道：“不好说。但这林家和当年的事脱不了干系，你得小心。”
林凡点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草根上的泥土。泥土带着点湿润，像是刚被人动过。他站起身，目光望向院墙外那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闪而逝。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不管背后是谁，不管藏着多少秘密，他都会一点点查清楚。为了爹娘，也为了自己。
西跨院的风，似乎比往日更凉了些。但林凡知道，越是这样，他越要站稳脚跟，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掀开所有的伪装，强到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一切。
他转身走进石屋，关上石门的瞬间，眼中的迷茫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片坚定。石屋内的聚灵阵依旧在无声运转，灵气像潮水般涌来，汇入他的丹田，滋养着那颗越来越凝实的金丹。
修炼的路还很长，而他，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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