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胸口的残刃仍在微微震颤,双莲本源凝成的金光顺着刃身游走,像无数细小的金蛇钻进他的血脉。他蜷在地上,指节抠进泥土里,喉间溢出压抑的痛呼,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金粉般的光点——那是被双莲本源逼出的分体残识。
“咳……”他猛地咳出一口银紫色的血沫,溅在青石板上,瞬间灼出细密的坑洞。“这刃……是从双莲心脉里剖出来的吧?”他抬眼看向艾拉,瞳孔里还缠着未散的银丝,却多了几分清明,“当年建莲池时,我亲手将双莲栽在灵脉眼上,那时候它们刚发三瓣叶,怯生生的……”
话音未落,被符阵困住的银色粘液突然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冒着泡,竟凝聚出半张人脸,正是之前分体的模样。“沈夜!你敢背叛我!”粘液人脸嘶吼着,边缘的丝线疯狂抽打符阵光幕,“若不是我,你早被守源者的净化火烧成灰烬了!是我帮你藏住蚀骨的暗伤,是我替你挡住莲池的反噬——你现在用双莲刃伤我,就不怕灵脉崩塌,整个莲池陪葬吗?”
青岚听得火起,一矛戳向粘液:“放你的屁!当年要不是你附在他身上吸灵脉,他怎会被暗伤缠上?”
“吸灵脉?”粘液人脸狂笑起来,银线喷薄如雾,“我本就是灵脉自生的护脉灵,是你们这些外来者占了我的地,挖了我的根!沈夜不过是我养的容器,现在翅膀硬了,想断主仆情分?”它猛地转向艾拉,银线突然变得粘稠如胶,“守源者,你以为斩了分体就完了?沈夜的骨血里早缠着我的灵丝,他活一日,我便能借他的身子啃一日灵脉——等灵脉枯了,这莲池、这山谷,全得变回我的地盘!”
艾拉突然注意到,沈夜胸口的残刃正在变暗,原本流转的金光竟被他自身的黑气一点点吞噬。她急忙上前按住他的肩,守源碎片的光芒注入他体内:“别让它乱你心神!它在撒谎!”
沈夜的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半脸颊爬满银纹,一半还留着人类的肤色。“我……我没有……”他攥住艾拉的手腕,指腹冰凉,“那年灵脉异动,是它化作银蛇缠上我的脚踝,说能帮我镇压暗伤……我那时疼得快疯了,只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蠢货!”粘液人脸嘶吼,“若不是我借你灵脉之力,你早成了莲池底的淤泥!现在倒是跟守源者装起可怜了?”它突然收缩成银珠,“我看你们能护他到几时!”说罢“嗖”地窜向符阵角落,竟顺着光幕的缝隙钻了出去,化作一道银光没入山谷深处。
“追!”青岚拔腿要追,却被艾拉拉住。
艾拉望着沈夜胸口黯淡的残刃,眉头紧锁:“不用追。它既说沈夜是容器,就不会走远。”她指尖抚过残刃,金光重新亮起,“这刃能逼出它的残识,自然也能引它回来。”
沈夜咳着血笑了,嘴角挂着金红交杂的血沫:“它最恨双莲……当年我偷偷给双莲浇水,被它发现,差点被缠断了腿。”他握住艾拉的手按在残刃上,“你用双莲本源养着这刃,它闻到味儿,定会疯了似的扑回来……”
“你想引它现身?”艾拉挑眉,“可你的身子……”
“我撑得住。”沈夜的眼神亮起来,像濒死的人抓住了火把,“我知道它的老巢在哪——灵脉最乱的迷雾沼,那里的淤泥能藏住它的气息。咱们去那设伏,用残刃作饵,定能将它彻底炼化。”
青岚咋舌:“迷雾沼?那地方连鸟都飞不过去,进去的人十有八九得迷路,你确定?”
沈夜从怀里摸出块发黑的玉佩,上面刻着残缺的莲纹:“这是我当年从沼底摸上来的,能辨方向。再说……”他看向艾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总得亲手了断这桩孽缘,不然灵脉一日不安,我一日不得安宁。”
艾拉看着他胸口仍在震颤的残刃,突然明白过来——这残刃不仅是双莲的本源,更是沈夜与过去的牵绊。它曾是他护莲的念想,如今成了斩除心魔的武器,或许从一开始,双莲就在等一个时机,等他亲手撕开那层被蛊惑的伪装。
“好。”艾拉扶起他,守源碎片的光芒裹住两人,“去迷雾沼。但你答应我,若撑不住,立刻退出来。”
沈夜笑着点头,咳出来的血沫里,第一次掺了点活气的红。残刃在他胸口轻轻发烫,像是在应和这场迟来的对峙。
夜幕降临时,三人背着行囊走进迷雾沼。沼底的淤泥泛着青黑色,每走一步都陷到膝盖,腐草的腥气里混着若有若无的银线香——那是护脉灵的气息,像在前方引路,又像在设下陷阱。沈夜攥紧了玉佩,指腹磨得莲纹越来越清晰,艾拉握着残刃,能感觉到刃身传来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里苏醒,正等着与他们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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