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嫂子死死搂着儿子血肉模糊的尸身,哭得撕心裂肺:我不依!谁也别想带走我的儿啊!她仰头对着漆黑的夜空哭喊,声音凄厉得令人心颤:苍天啊!你开开眼吧!我可怜的狗娃儿啊...天杀的啊...
一妇人蹒跚着上前,手轻轻搭在秦嫂子肩上:秦嫂子啊...我们大伙都知道你心里苦,可...可你也得为村里其他人想想啊...
围观的村民闻言都低下头。有人小声嘀咕:再拖下去,怕是要招来更可怕的事...
秦嫂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月光下,村民们的神情既急切又恐惧,有人甚至已经悄悄后退了几步,仿佛她怀中的不是她的骨肉,而是什么可怕的灾祸...
秦嫂子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周围的村民,嘴角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我儿死了...你们现在满意了吧?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早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巴不得我儿早点死!
她突然转向方才安慰她的妇人也就是张荷花,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对方脸上:尤其是你!张荷花!秦嫂子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少在这儿假好心!谁不知道你儿子死得早,你就见不得别人家有儿子!现在我儿没了,你心里乐开花了吧?啊呸!
围观的村民脸色骤变,几个妇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村长气得胡子直颤:秦家的!你疯魔了不成!
哈哈哈...秦嫂子搂着儿子的尸体,癫狂地环视众人,你们等着...总会轮到你们的!一个都跑不了!她阴森森地笑着,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火把的光影在秦嫂子扭曲的脸上跳动,活像个索命的恶鬼。村民们面面相觑,
张荷花被这番诛心之言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忽青忽白:秦嫂子!你别不识好歹!她颤抖的手指指向屋内,你还有个孙女在屋里呢!不为别人想,也该为你亲孙女想想!
秦嫂子猛地啐了一口,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那个赔钱货也配?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她,我孙子怎么会死?现在我儿子也没了...都是她克的!她就是来讨债的灾星!哎呦喂...我可怜的儿啊...说着又扑在儿子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围观的村民闻言都变了脸色。几个妇人下意识抱紧自己的孩子,有个人小声嘀咕:造孽啊...这是...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细微的啜泣声——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蜷缩在门后,瘦小的身子不住发抖。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旁边一位老汉听的无语,拄着拐杖重重敲地:秦家的!你这话说得忒没良心!他气得胡子直翘,你家孙子怎么没的,全村人都看在眼里!
老汉指着村口方向,声音洪亮:那日你在村口给孙子饴糖,娃娃舍不得吃要分给姐姐,你非但不夸他懂事,反倒逼着孙女当场吐出来!他说着转向围观的村民,大伙可都瞧见了,是不是?
几个村民默默点头,有人小声附和:娃娃急得把糖囫囵吞下去,这才...
老汉指着秦嫂子,痛心疾首道,要不是你当众这般作贱孙女,小孙子怎会慌得噎着?如今倒把罪过往孩子身上推,你再偏心孙子也得有个度吧!
秦嫂子被说得脸色铁青,猛地抬头,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你少在这儿放屁!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不当着我的面吃,难道要背地里被那个赔钱货抢走吗?她死死搂着儿子的尸体,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要不是那个扫把星,我怎么会先没了孙子,现在又走了儿子...老天爷啊,我秦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围观的村民们神色各异。几个年轻妇人悄悄摇头,眼中满是不忍——她们都是做母亲的人,实在看不惯秦嫂子这般作贱亲孙女。其中一位抱着婴孩的妇人小声嘀咕:手心手背都是肉,再便心也没有这样当祖母的...
而更多的村民却是一脸麻木,仿佛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有个抽着旱烟的老汉甚至嗤笑一声:丫头片子本来就不值钱...他浑浊的眼中没有半点波澜。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那个被骂作赔钱货的小孙女正蜷缩在门后,瘦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满是补丁的衣襟上...
为首的白须老者见众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气得将拐杖重重杵地,发出的一声闷响: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嚼舌根!他浑浊的老眼扫过众人,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尸体再不处理,是想让全村人都遭殃吗?
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秦嫂子断断续续的哭嚎在夜风中回荡。几个年轻后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还不动手?!老者怒喝一声,布满皱纹的脸在火把映照下显得格外严厉。他举起拐杖指向几个壮年男子:你们几个,去准备草席然后去挂坑!又指向几个妇人:你们去安抚秦家的,别让她再闹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行动起来。有人去取工具,有人去搀扶哭得瘫软的秦嫂子,还有人急匆匆地往家里跑,看样子是去取辟邪的物件。
村民们听到老者的怒喝,再顾不上秦嫂子那要吃人般的凶狠目光和不堪入耳的咒骂。几个壮年男子硬着头皮上前,七手八脚地想将她与儿子的尸体分开。
你们这些天杀的!放开我儿子!秦嫂子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枯瘦的手指在几个村民脸上、胳膊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有个妇人被她挠破了脸,疼得直抽气,却还是死死拽着她的胳膊不放。
众人动作麻利得近乎仓皇——用草席草草裹了尸体,撒上厚厚一层石灰,连最简单的灵堂都没设,就急匆匆往后山抬去。整个过程快得不像在安葬,倒像是在处理什么危险物品。
待人群散去,秦嫂子孤零零地瘫坐在院子里,原本哭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月光下,她呆滞的目光慢慢聚焦,脸上的悲痛逐渐被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取代。她死死盯着村民们离去的方向,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像是在诅咒着什么...
夜风吹过空荡荡的院落,卷起几片沾血的落叶。秦嫂子突然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那里,还有个被她称为赔钱货的小孙女正瑟瑟发抖地躲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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