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浅金。床上的中年男人动了动,缓缓坐起身,揉了揉眉心。他没急着下床,目光先落在四周——头顶是繁复的石膏线吊顶,垂下一盏枝形吊灯,水晶坠子在微光里泛着冷光;身侧的床头柜是深棕色实木,上面摆着一个珐琅托盘,里面放着一块百达翡丽腕表,指针正无声跳动。
视线移向对面,定制的衣帽间玻璃门映出他模糊的轮廓,旁边立着一个一人高的青瓷瓶,瓶身爬满缠枝莲纹。这些陈设显然价值不菲,却透着一种刻意的疏离感。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才像是从某种混沌里挣脱出来,慢慢靠回床头,眼神沉了下去,陷入了无声的沉思。
这个世界是两个时空的融合体,这意味着将有两位主角登场——一个是重生后觉醒透视眼的林凡,另一个是从战场归来的都市兵王楚风。巧的是,这两人的命运轨迹,都与陈阳的身份死死缠绕。
陈阳如今的身份,是海市铭禾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对这具43岁的身体,他还算满意,唯独让他头疼的是身边的人:妻子早逝,留下21岁在读大三的儿子陈铭,和刚上大一、满脑子恋爱脑的女儿陈晚禾;还有他一手资助长大的养女李宁鱼,从初中到大学毕业,如今已是公司总经理,对他向来感激涕零。
可陈阳清楚剧情——这三个“子女”里,两个是拖后腿的配角,一个竟是最终的大反派。更糟的是,他还得同时对上两位主角。
第一个麻烦是林凡,倒还好说。真正棘手的是楚风。两人的仇怨源头荒唐又无奈:剧情里,他曾将车停在路边,被一位骑电动车的女士撞上。他下车查看后没计较,让对方走了,却不知那女人是楚风的心上人。兵王归来后调查此事,认定他是仗势欺人,竟直接下令动他的公司。
公司破产、女儿被爱情冲昏头脑、儿子沦为舔狗……一系列打击后,原主陈阳选择了跳楼。而李宁鱼,为了给“养父”报仇,一步步黑化成了大反派。
现在,距离透视眼男主林凡重生还有一个月,兵王楚风归来还有半年。时间不算紧迫,陈阳盯着窗外的阳光明媚,眼神渐冷——既然知晓了结局,那就没道理坐以待毙。先发制人,才是唯一的活路。
吃过早饭后,打电话给李宁鱼,说自己今天有事不去公司了。让管家老林通知司机阿东休息,他今天不用车,然后自己选了一辆低调的汽车奔驰驾驶着出门。
陈阳按剧情指引,驱车来到一片破败的城中村。他将车停进停车场,步行深入,穿过几条曲折巷道,在十二弄三十九号门前停住脚步。门口,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他,清脆的童声先一步响起:“你是来找人的吗?”
陈阳笑着蹲下身子,目光温柔地望着女孩:“对呀,我在找一个叫甜甜的小朋友。”
“啊!是我吗?”甜甜怯生生地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就是你呀。”陈阳点头应道。
女孩犹豫片刻,小声问:“那你是爸爸吗?”
“嗯,爸爸来接你了。”
“爸爸——”甜甜再也忍不住,扑进陈阳怀里放声大哭。陈阳早已从剧情中得知,这孩子常被邻里叫“野孩子”,没爹的孩子受欺负是常事。他轻轻抱起女孩,见她衣着朴素却干净整洁,心里掠过一丝暖意。
“对不起,爸爸来晚了,甜甜能原谅爸爸吗?”
“那爸爸不会再走了吧?”
“不走了,爸爸这就带你回家。”
“嗷!我有爸爸啦!要回家喽!”甜甜破涕为笑,在他怀里拍手欢呼。
陈阳抱着孩子走到一间低矮的平房前,推门而入。床上躺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正是李幼薇——那场大火不仅毁了她的容貌,救火时遭遇的暴行更成了她一生的枷锁,如今还要独自拉扯着这“孽种”艰难度日。陈阳暗自腹诽,要不是看甜甜生得可爱,他才懒得多管这女人的闲事,竟为强奸犯生下孩子,真是没脑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李幼薇,你的腿怎么了?”他上前摇醒昏睡的女人,掀开薄被,只见她脚踝肿得像发面馒头。陈阳随手拿起她的证件,俯身将迷迷糊糊的李幼薇抱起,示意甜甜跟上,锁好门后向外走去。
甜甜乖巧地跟在一旁,三人来到停车场。陈阳打开后车门,小心将李幼薇安置在后座,又绕到副驾驶座,抱着甜甜坐好,仔细为她系上安全带。
“爸爸,这车是你的吗?”甜甜扒着车窗四处打量。
“是呀,以后也是甜甜的。等送妈妈看完病,爸爸就带你回家,给你买漂亮的红裙子,还有好多好吃的。”
“谢谢爸爸!”甜甜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车子驶入一家私人医院,陈阳报上姓名,医护人员立刻引着他们去往VIp病房。趁医生给李幼薇治疗的间隙,他抱着甜甜拨通了管家老林的电话:“老林,备几套三岁女孩的衣服。另外,明鑫医院那边安排个人过去,对接一位女病人的后续治疗。”
“好的陈先生,马上办妥。”老林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恭敬响起。
陈阳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剥开糖纸喂给甜甜。女孩咬了一小口,眼睛一亮:“爸爸,这是什么呀?好好吃!”
“是巧克力,家里还有很多,以后甜甜想吃多少都有。”他边说边掏出手帕,细心擦去女孩嘴角的糖渍。这时,主治医生推门进来,准备向他汇报李幼薇的病情。
主治医生手里拿着刚出炉的检查报告,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和:“陈先生,李女士的情况我们初步检查过了。”
陈阳抱着甜甜侧过身,示意医生继续说。
“她的脚踝是急性扭伤,韧带撕裂伴有皮下血肿,需要制动休养至少四周,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医生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谨慎,“不过更麻烦的是她的身体基础状况——长期营养不良,贫血很严重,还有陈旧性烧伤疤痕的慢性炎症,部分区域有溃破迹象。刚才给她做常规检查时,发现她的心理状态也不太稳定,有明显的焦虑和抑郁倾向,后续可能需要联合心理科会诊。”
陈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甜甜柔软的头发,声音听不出情绪:“该怎么治就怎么治,用最好的药,安排最专业的医生。”
“明白。我们已经安排了护工24小时陪护,后续治疗方案会随时向您同步。”医生递过报告,“这是详细的检查结果,您可以过目。”
陈阳没接,只淡淡道:“放桌上吧。”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甜甜,女孩已经攥着半块巧克力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他动作轻柔地将孩子抱得更稳些,对医生摆了摆手:“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吧。”
医生应声退下,病房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陈阳看着床上熟睡的李幼薇——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唇角却微微抿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他皱了皱眉,转回头重新看向怀中的甜甜,眼神才缓和了些许。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轻轻敲响,管家老林安排的佣人张妈走了进来。她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干净的佣人制服,神情恭敬又沉稳,是在陈家做了多年的老人,对陈阳的习惯了如指掌。
“陈先生。”张妈微微欠身。
陈阳正低头用指腹轻轻抚平甜甜皱起的小眉头,闻声抬眼,语气简洁:“来了。”他朝里侧病床抬了抬下巴,“里面那个女人,你在这儿守着。”
张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床上的李幼薇,点点头:“是。”
“医院这边有护工负责她的治疗和起居,你的任务很简单。”陈阳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看好她,别让不相干的人接触。等她醒了,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带孩子再过来。”
张妈应声:“知道了陈先生,您放心。”她在陈家做了这么久,自然存着陈阳的私人号码,不用特意交代也清楚该怎么做。
陈阳低头看了眼怀里睡得正香的甜甜,小心翼翼地起身:“这里交给你了。”
张妈连忙上前一步,想帮忙却又怕碰醒孩子,只站在原地应道:“您慢走,路上小心。”
陈阳抱着甜甜,脚步放得极轻地走出病房,关门时回头扫了眼病床上毫无动静的李幼薇,随即转身,注意力全落在了怀里温热的小身子上——甜甜在梦里咂了咂嘴,小胳膊还往他颈窝里紧了紧。他嘴角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些,快步走向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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