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日凌晨4时,漠河的寒夜还没褪去,俄军的炮火就率先打破了沉寂。这一次,他们的重炮不再漫无目的地轰炸,而是集中火力对准龙军战壕的薄弱地段——昨夜俄军侦察兵摸近阵地,记下了几处沙袋堆积较薄的区域,此刻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砸在那些地方。
“轰隆!”一发152毫米炮弹落在第3师2团的战壕里,沙袋瞬间被炸飞,冻土块裹挟着碎石砸向士兵。2团团长李锐刚把一个新兵按进掩体,自己的左臂就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喷溅在雪地上,瞬间凝成暗红色的冰珠。“快补沙袋!别让他们撕开缺口!”李锐咬着牙大喊,右手抓起身边的麻袋,往被炸塌的地方填。
士兵们顾不上寒冷和恐惧,纷纷抓起雪地里的沙袋、冻土块,甚至把战友的尸体拖过来充当临时掩体。可俄军的炮火实在密集,刚填好的缺口又被炮弹炸开,雪地里的尸体越堆越高,有的地方已经和战壕齐平,俄军士兵只要踩着尸体,就能直接跳进战壕。
5时30分,炮火停歇,俄军的冲锋号声穿透寒风。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杂乱的人海,而是分成了十几个小队,每个小队都跟着一辆装甲车,朝着龙军战壕的缺口扑来。那些装甲车的机枪口不断喷吐火舌,子弹像暴雨一样扫向战壕,龙军士兵只能趴在掩体后,偶尔探出头开枪,每一次抬头都可能迎来致命的子弹。
“战防炮对准装甲车!”李锐捂着流血的左臂,对着通讯器嘶吼。2团剩余的战防炮炮手早已瞄准目标,炮弹呼啸着飞向装甲车,可俄军似乎吸取了昨天的教训,装甲车之间保持着距离,还故意绕开积雪较深的区域,只有两辆装甲车被炮弹击中履带,瘫在雪地里动弹不得,里面的俄军士兵跳出来想逃跑,刚跑几步就被龙军的步枪打死。
剩下的装甲车很快冲到缺口处,俄军士兵像潮水一样从车上跳下来,扑进龙军战壕。一场更惨烈的白刃战爆发了——龙军士兵握着刺刀,与俄军士兵扭打在一起,战壕里空间狭小,连挥舞马刀的余地都没有,有的士兵直接用拳头砸、用牙齿咬,脸上、身上沾满了血和雪,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新兵王二柱刚入伍不到一个月,手里的刺刀已经捅进了三个俄军士兵的胸膛,此刻他正被一个高大的俄军士兵按在地上,对方的刺刀离他的喉咙只有几厘米。王二柱情急之下,抓起身边的一颗手榴弹,拉掉引线就往对方怀里塞——“轰隆”一声,两人瞬间被爆炸吞没,战壕里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陈明远在指挥部里,听着前线传来的厮杀声,心像被揪紧了一样。通讯器里不断传来各团的伤亡报告:1团伤亡过半,3团的战壕被撕开两个缺口,正在拼死反击。他拿起望远镜,看到远处俄军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兵,而自己手里的预备队已经不到一千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援前线。
“将军!空军轰炸机群到了!”通讯兵突然大喊。陈明远立刻抬头,看到二十架轰炸机从东方飞来,机翼下的炸弹在晨光里闪着冷光。俄军阵地上的高射武器再次开火,可依旧没能阻止轰炸机的俯冲——炸弹落在俄军的冲锋队伍里,炸起一片片雪雾和血肉,冲锋的俄军瞬间乱作一团。
“预备队上!把缺口堵上!”陈明远抓住机会,下令预备队出击。一千名士兵握着刺刀,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迅速冲向被撕开的缺口。他们与前线的士兵汇合,对着溃散的俄军发起反击,刺刀不断落下,枪声、惨叫声在雪地里回荡。
到上午10时,俄军的进攻终于被打退。龙军阵地前的尸体比昨天更多,装甲车残骸堆了八辆,战壕里的积雪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踩上去又滑又黏。陈明远走到前线,看到士兵们疲惫地靠在掩体上,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则坐在尸体旁,麻木地啃着压缩饼干。他蹲下来,拍了拍一个年轻士兵的肩膀,对方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麻木的坚定。
“将军,咱们还能守多久?”李锐走过来,左臂的伤口已经用绷带包扎好,可鲜血还是不断渗出来。陈明远看着他,声音沙哑:“还有一天半,只要撑到明天傍晚,咱们就能撤往哈尔滨。”
可俄军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中午12时,俄军的第六波进攻开始了。这一次,他们甚至动用了骑兵——几百名哥萨克骑兵绕到龙军阵地的侧翼,想从侧面突破防线。陈明远立刻下令骑兵连迎战,双方的骑兵在雪地里展开厮杀,马刀挥舞着,像一片片黑色的闪电,士兵们从马背上摔下来,很快就被马蹄踩成肉泥。
龙军骑兵连只有一百多人,根本不是哥萨克骑兵的对手。没过多久,骑兵连就伤亡殆尽,只剩下连长赵峰一人。赵峰骑着战马,手里的马刀已经砍得卷了刃,他看到哥萨克骑兵正向着指挥部冲去,立刻策马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第一波子弹——战马倒在雪地里,赵峰也摔了下来,他挣扎着爬起来,举起马刀,对着冲过来的哥萨克骑兵砍去,最后被乱刀砍死。
侧翼的危机终于被赶来的步兵化解,可龙军的损失又增加了几百人。到傍晚时分,第3师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很多连队已经被打光,只能把剩下的士兵合并成一个临时营。陈明远看着手里的兵力报告,心里一片冰凉——他们已经快撑不住了。
2月4日,死守的最后一天。凌晨3时,俄军发起了第七波进攻,这一次,他们几乎动用了所有的预备队,士兵们像疯了一样往前冲,有的甚至举着炸药包,想与龙军的掩体同归于尽。龙军士兵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发起反击,只能趴在战壕里,对着冲过来的俄军开枪,直到子弹打光,就用刺刀、工兵铲,甚至石头去战斗。
李锐在战斗中被一颗子弹击中胸口,他倒在雪地里,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挣扎着举起步枪,对准冲过来的俄军士兵扣动扳机。最后,他的身体被俄军的刺刀刺穿,眼睛却还死死盯着前方,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陈明远亲自带着指挥部的参谋和通讯兵冲上前线,他手里的手枪已经打光了子弹,就抓起一把马刀,对着俄军士兵砍去。马刀砍在俄军的钢盔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对方的头盔被砍飞,鲜血喷溅在陈明远的脸上。他没有停顿,马刀再次落下,又一个俄军士兵倒在雪地里。
中午12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是俄军的侦察机。陈明远心里一紧,他知道,俄军可能要发起最后的总攻了。果然,下午1时,俄军的炮火再次覆盖龙军阵地,这一次的炮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密集,战壕里的士兵们被震得耳膜出血,有的甚至直接被活埋在积雪和碎石下面。
炮火停歇后,俄军的总攻开始了。数万名士兵分成十几个梯队,像潮水一样扑向龙军阵地,装甲车、骑兵、步兵一起进攻,几乎要把整个漠河的雪地都覆盖。龙军士兵们已经到了极限,有的士兵站都站不稳,却依旧握着刺刀,对着冲过来的俄军士兵发起冲锋。
“坚持住!还有五个小时!”陈明远对着通讯器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他知道,他们已经守不了多久了,可只要再撑五个小时,就能撤往哈尔滨,就能保住最后的有生力量。
下午4时,龙军的阵地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俄军士兵源源不断地从缺口涌入,开始分割包围龙军的残余部队。陈明远看着身边只剩下不到五百人的士兵,心里做出了决定:“命令各部,放弃阵地,开始撤退!按照预定路线,撤往哈尔滨城郊!”
撤退的命令传下去,士兵们开始有序地向后撤退。他们一边撤退,一边对着追上来的俄军开枪,掩护战友撤离。陈明远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漠河的阵地,那里已经被俄军占领,雪地里满是尸体和武器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傍晚6时,最后一批龙军士兵撤到了哈尔滨城郊的防御阵地。陈明远站在阵地前,看着身边只剩下不到两千人的士兵,心里满是悲痛——第3师原本的一万两千人,最后只剩下不到两千人,他们用近万人的伤亡,守住了漠河三天,为哈尔滨的防御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远处的漠河方向,炮火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像是在为这场惨烈的死守画上句号。陈明远握紧了手里的马刀,眼神坚定:“告诉兄弟们,好好休整,等坦克部队到了,咱们就打回去,把漠河夺回来!”
士兵们靠在掩体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可他们的手里依旧紧紧握着武器。他们知道,这场战争还远没结束,接下来的哈尔滨保卫战,将会更加艰难。但他们没有退缩——为了守护龙国的土地,为了死去的战友,他们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把沙皇国的军队彻底赶出龙国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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