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点了点头，目光又扫过不远处的圆峒和尚，随即转身离开。厉良人看着他的背影，疑惑道：“他怎么突然好心起来了？”
高金摇头：“不好说，或许是看不惯殷丰的做派，或许是有别的打算。这江湖上的人，心思都深着呢。”
就在这时，高台上传来公孙道长的声音：“吉时已到，云台法会正式开始！”众人纷纷抬头，只见高台案上的香炉被点燃，三炷檀香燃起的青烟笔直上升，与山间的云雾交织在一起。几位道长起身，手持法器，开始绕着高台行走，口中的经文声也渐渐提高，变得庄重起来。
高金凝视着高台，却没心思听经文，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殷丰的嚣张、两位西域强者的出现、林羽的提醒、付玉郎提到的武林卷宗……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让他总觉得这场法会背后藏着更大的阴谋。
……
上午的时光匆匆流逝。
日头升至中天，金灿灿的光线洒在望霞台上，将青石地面照得发亮。
此时，高台上几位道长手持法器走下台去，桃木剑与铜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方才萦绕的经文余韵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躁动——所有人都知道，法会最热闹的切磋环节，要开始了。
公孙道长拄着桃木拐杖踏上高台，杖尖在石面上轻轻一跺，“笃”的一声闷响瞬间压下了台下的细碎议论。
他花白的胡须随话音轻颤，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几分威严：“每年‘云台法会’设切磋环节，为的是让各位道友取长补短。各派功夫都有精妙。但切记，心中有道，手下留情，若敢借切磋之名报私仇、伤性命，休怪如真道观不讲情面！”话音落，他拂袖转身，拐杖敲击石阶的声音渐行渐远，留下满场期待的目光。
高金三人则凑到清尘道长身后。
厉良人按捺不住好奇，声音压得极低：“道长，这切磋是不论门派、谁都能上吗？”他眼神亮得很，方才见林羽白衣胜雪的模样，早想看看剑灵派的剑法到底有多厉害。
清尘道长闻言笑了笑，指尖点了点高台：“正是。倘若你想讨教少林金刚拳，便可上台邀请圆峒和尚；若想试试刀法，找台下任何一位持刀道友即可。一来能摸清自己的斤两，二来也能见识别人的修为，是江湖上难得的公平较量。”
“那要是一群人都想上台，岂不乱套了？”高金也插了嘴，他总担心人多手杂会出乱子。
清尘道长闻言笑得更开，摆了摆手：“放心，高台上一次只容两人切磋。一人登台邀战，待他们分出胜负、双双下台，下一个才能上去。规矩立了几十年，从没乱过。”
高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付玉郎，问道：“大色狼，要是换你上台，你想找谁切磋？”
付玉郎闻言转了转眼珠，语气里满是戏谑道：“谁都无所谓，但最好是能和女侠切磋。你想啊，要是对上一位身姿窈窕、面容姣好的姑娘，就算输了，那也是赏心悦目的事，哈哈哈～”
“没个正形。”高金白了他一眼，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这是切磋武艺，不是让你来看姑娘的。”
付玉郎收了笑，脸上的玩世不恭褪去几分，眼神也沉了下来，他往殷丰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说真的，我要是上台，第一个想找的就是那大变态殷丰。”付玉郎的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刚才他当众侮辱良人兄，话里话外都带着挑衅，我早就想替良人兄出口气了！”
高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瞬间皱起，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提醒：“公孙道长刚在台上叮嘱过，切磋是为了取长补短，不许借切磋之名报私仇。你要是真找殷丰动手，先不说能不能赢，传出去反倒落了口实，说我们小家子气。”
付玉郎闻言，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双手往脑后一枕：“那我就没办法了，只能继续盼着有漂亮的女侠上台，跟我切磋切磋喽～”
高金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两人的目光同时飘向高台之上。
只见有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跃起，然后一个翻腾，稳稳落在高台中央。这人身材魁梧，肩上扛着一柄阔背大刀，刀身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往台上一站，声音洪亮如钟：“在下陈一刀，无门无派，今日有幸见到南岭剑灵派，所以想向林羽兄讨教！”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沸水，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无门无派也敢挑战林羽？”
“听说林羽的‘流云剑法’能在瞬息间刺出七剑，这陈一刀的刀再快，能快过剑？”
“怕不是来哗众取宠的吧！”
议论声中，高金也转头看向人群后方，只见林羽依旧站在那里，白衣在嘈杂中透着几分清冷，仿佛没听见台上的喊话。
可没等众人再多说几句，林羽便动了，他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衣摆随步伐轻扬，竟比刚才陈一刀的纵身跃起更显从容。
登上高台时，他对着陈一刀拱手，声音平淡却清晰：“陈兄，林羽，领教。”
陈一刀见他应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也拱手回礼。
下一秒，两人同时抬手——林羽指尖捏住剑柄，青钢剑“噌”地出鞘，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如流云般悬在身前；陈一刀则双手握住刀柄，阔背大刀猛地往石台上一拄，“咚”的一声震得高台都似晃了晃，刀风裹挟着刚猛的气息，直逼林羽面门。
台下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高台上。
一边是无门无派的刀客，气势如虎；一边是剑灵派的翘楚，剑若流云。
这场剑与刀的较量，还没开始，就已经让人挪不开眼。
“请！”陈一刀大喝一声，阔背大刀骤然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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