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埃里克,你果然是我的福星!”苏舟难掩激动,指向一旁的海妖,“我带回来的这个海妖,她说的就是鱼人语!你帮我翻译翻译,看看她到底在说什么!”
“乐意效劳,主人!”埃里克的精神波动透露出积极。
说完,苏舟便将海妖带到了甲壳虫熔炉前方的一张空置座椅上,示意她坐下。
他自己则坐在了对面,摆出了一副准备正式审讯的架势。
埃里克则跳到了两人之间的圆形茶几上,如同一个庄严的裁判兼翻译官,准备履行它的职责。
苏舟清了清嗓子,对埃里克下达指令:“埃里克,你问她几个问题。
第一,她叫什么名字?第二,她是怎么被抓到老王的垃圾回收号上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她的歌声既然能魅惑人心,究竟是怎么做到操控老王,让他亲手杀掉如烟的?把这些问题,原原本本地翻译给她听!”
埃里克接到指令,立刻转向海妖,它的几条触须微微扬起,发出了一连串流畅而富有韵律、带着某种深海回响的奇特音节:
“呱唧咕噜……咿呀啦叽……噗哩哇咔……”
然而,面对噬脑魔埃里克的问询,海妖的脸上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显露出更加惊恐的神情!
她看着茶几上那团蠕动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脑,身体微微后仰,双手紧张地抓住了座椅边缘。
她只是急促地“吧唧……咕噜……”回应了几个短促的音节,随后便紧紧闭上了嘴巴,甚至将头扭向一边,摆出了拒绝沟通的姿态。
苏舟见状,眉头紧紧皱起。
埃里克的问询,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阻碍。
“埃里克,她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埃里克的精神波动带着一丝无奈和凝重:“回禀主人,她刚才说她叫墨鳞,她还说……您是渎神者,是行走在阴影中的异端——竟然公然圈养噬脑魔和溺亡者这种被圣光唾弃的秽恶存在。
她还说,这要是被光辉圣教的裁决骑士团知道了,您会被抓起来,钉死在光辉圣教‘赎罪者广场’的钢铁十字架上,受万族唾弃、凌迟灼魂而死……而且,这还只是圣教法典中,针对您这种程度异端的、比较‘仁慈’的刑罚之一。”
“斯——!” 苏舟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一不小心……就成了光辉圣教眼中的异端了?这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
他顿觉压力山大,仿佛无形中多了无数双来自光明处的眼睛在暗中窥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是三眼教主了,还会在乎这些?
“异端?”他轻声笑了一下,指尖在桌面画出一个倒悬的圣徽,“我连光辉教的叛徒都收编了,还怕多一条圈养妖异的罪名?”
“哼!天王老子还能把手伸到这远山恶水、穷海僻壤来?”苏舟强自镇定,试图给自己打气。
埃里克却适时地泼了一盆冷水,精神波动带着告诫的意味:“主人,切不可小觑光辉圣教,他们对付像我这样的‘异端’,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秉持着‘净化一切不洁’的信条,执行力度极为恐怖。
在他们的鼎盛时期,其审判所的触角据说真的能延伸到天涯海角,他们有一种‘跨洋追猎仪式’——只需一滴沾罪者的血,便能让整个海域的候鸟、流云、甚至潮汐本身,都成为告密者,几乎没有异端能真正逃脱……”
埃里克砸砸嘴继续说道:“当然,近些年来,不知为何,他们在很多偏远海域的影响力似乎大不如前,销声匿迹了,但主人依然需要小心为上,谨慎行事。”
埃里克此刻仿佛一位忠心耿耿的军师,在为主公分析局势。
它顿了顿,继续开口,提出了一个颇为实用的建议:
“主人,您既然已经掌握了变异后的 ‘血蜘蛛术’ (源自大接肢术),将来若有机会,寻找到合适的、相对‘干净’的躯体,或许可以……为我进行一番‘伪装改造’。”
它的意念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我成为噬脑魔后,便失去了施展这类复杂魔法的能力。
噬脑魔本体太招眼,而寄生体又遭排斥,若能用接肢术把神经桥接,我就能伪装成普通‘脑损患者’,光明正大地陪您行走于世间。”
苏舟听到这里,不由得抿嘴一笑,用手指虚点了点埃里克:“好你个埃里克,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来了! 这就开始为自己谋福利了?行啊,回头我要是碰到哪条死得梆硬的野狗,就用‘血蜘蛛术’把你这脑子给它安上,让你也体验一把当‘舔狗’的快乐!”
开了个玩笑,苏舟神色一正,将话题拉回正轨:“不过现在,还是继续拷问这个海妖要紧。
埃里克,你直接告诉她:如果她再不肯老实交代实情,继续装聋作哑的话……我就把她的脑袋割下来,喂给外面那个正在吃醋的溺亡者(鱼巧竹)当午餐! 我看她还硬气到几时!”
埃里克被苏舟那句“找条死狗安上”吓得整个大脑褶皱都抽搐了一下,脑沟回里“嗡”地一声,仿佛被自己的想象踹了一脚——
狗?癞皮狗?耷拉舌头、摇尾讨吃、见人就舔的那种?
活阎王主人要是真给自己弄个狗的躯体,那自己岂不成了名副其实的“舔狗”了?
“主、主人!狗这种生物……汗腺过于发达,体味感人,而且——而且它们的大脑沟回太平,我塞进去会得抑郁症的!要不您考虑考虑猫?猫高贵,猫优雅,猫还会自己埋屎——”
苏舟眼皮都没抬,正不紧不慢地在他刚刚用甲壳虫熔炉余热点起的小火锅里,涮着几片薄薄的‘水煮鱼片’,筷子尖在红油锅里一挑,一片薄如蝉翼的鱼片“啵”地卷起,像绽开的赤色花朵。
他吹了吹,慢条斯理地塞进嘴里,这才斜眼觑它:
“行了埃里克,继续审问,我随口一说你还真当真了?”
“汪!主人您说了算,汪!舔狗就舔狗,我舔得专业、舔得虔诚、舔得让您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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