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盛长梧刚从前院习文回来,便被林噙霜身边的周雪娘急急请去了林栖阁,一进门,便见林噙霜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与兴奋,颊边飞红,眼波流转,比平日更添几分娇媚。
她拉着盛长梧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欢喜:“梧哥儿,我的好孩子!娘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呀,就快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盛长梧闻言,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林噙霜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心中瞬间清明!他飞快地计算了一下时间,按照前世记忆,林噙霜此时怀上的,应当就是……就是前世的自己,盛墨兰!
一股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但他面上丝毫不显,反而立刻露出一个极其灿烂惊喜的笑容,仿佛一个真正渴望伙伴的孩童,欢呼道:“真的吗?阿娘!太好了!我终于要有弟弟妹妹了!”
他甚至伸出手,极其小心轻柔地摸了摸母亲的肚子,抬起小脸,眼神亮晶晶的,满是认真与承诺:“阿娘放心,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好好保护她的,等她长大了,我还要亲自给她开蒙,教她读书识字,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林噙霜仔细看着儿子的表情,见他是由衷的高兴,没有半分勉强或不悦,心中那块生怕长子会觉得被分走宠爱而心生芥蒂的大石,终于彻底落了地。
她将盛长梧搂进怀里,心满意足地叹道:“好,好!娘的梧哥儿最懂事了!有你这个哥哥,是她的福气!”
盛长梧依偎在母亲怀里,脸上挂着纯然的喜悦,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无人能懂的波澜。
“盛墨兰……这一世,你我竟成了‘兄妹’,也好,这一世,换我来护着你,绝不会再让你走上那条孤绝扭曲的路。”
盛纮刚从衙门回来,官袍还未换下,林栖阁的丫鬟来请,说是林小娘有要事相告,盛纮心下微疑,不知何事如此急切,便先回房换了身常服,这才往林栖阁去。
刚踏入院门,便见林噙霜已候在廊下,一见他身影,立刻迎了上来,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欣喜与柔情,声音更是娇软得能滴出水来:“纮郎~你来了。”
盛纮被她挽住手臂,带入屋内,有些疑惑地笑问:“嗯,这是怎么了?急匆匆地让丫鬟叫我过来,可是梧哥儿又有什么新鲜事儿?”
林噙霜却不答话,只拉过他的手,引着他宽厚温热的手掌,轻轻贴在自己依旧平坦柔软的小腹上,她抬起眼,波光潋滟地望着他,唇角弯起一个极致甜蜜又带着些许羞涩的笑容。
盛纮感受到掌心下的温热,先是一愣,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林噙霜,眼中带着询问。
林噙霜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声音里充满了雀跃和肯定:“纮郎,是真的,我们……我们又有孩子了。”
盛纮怔了片刻,巨大的惊喜瞬间涌上心头!后宅之中已安静了几年,许久未有新生命降临,此刻听闻这个消息,他心中顿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期待。
他猛地将林噙霜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声音里带着激动和感慨:“霜儿,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林噙霜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的喜悦,心中满是幸福与满足,柔声应道:“纮郎说的哪里话,为盛家开枝散叶,是妾身的本分和福气。”
消息传到葳蕤轩,王若弗正喝着茶,听刘妈妈禀报完,愣了片刻,随即放下茶盏,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涩和说不清的复杂意味:“啧,真是好命……”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维持住了主母的风度,对刘妈妈吩咐道:
“去告诉林栖阁那边,既然有了身子,就好生养着吧。晨昏定省就免了,每月初一、十五过来点个卯就行,平日无事不必过来,仔细磕着碰着了。”
这话听着是体恤,实则也透着几分不愿多见她的疏离。
而林栖阁内,自林噙霜有孕后,盛长梧变得更加黏人了,以往下学后,他多是回自己梧桐苑的小院练武,如今却几乎日日都跑到林栖阁的院子里来。
他不再只是闷头苦练,而是会将杨清教授的一些舒缓好看的基础剑招、步法,在林噙霜面前演练。
小小的身影手持木剑,动作虽还稚嫩,却已隐约有了些流畅舒展的韵味,一招一式,颇具观赏性。
林噙霜孕中易乏,常常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或坐在廊下,看着儿子在院中专注练武的身影,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有生气。
看着儿子这般健康活泼、努力向上的模样,她只觉得心中慰藉,什么烦忧都散了,只觉得赏心悦目,满心骄傲。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林噙霜便开始经历强烈的孕吐反应,常常是闻到一点不适的气味,或是刚用完膳,便忍不住一阵恶心干呕,折腾得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盛长梧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小眉头紧紧蹙着,练武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听到母亲不适的动静,便立刻丢下木剑跑进去,小心翼翼地替她拍背,递上温水,小脸上写满了心疼和担忧,连声问:“阿娘,你怎么样?很难受吗?”
林噙霜纵然难受得紧,但看到儿子这般懂事贴心,总是强忍着不适,挤出笑容安慰他:“没事,梧哥儿别担心,这是正常的,过些时日自然就好了。”
她越是这般强撑,盛长梧心中就越是揪紧,他只能更加勤快地守在母亲身边,练武也尽量选在离母亲不远不近、既能让她看到又不会打扰她休息的地方,试图用这种方式默默陪伴和守护着正在孕育着“另一个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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