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和王雷齐心协力,先用绳子将砍好的树干捆成棚架,又去附近割了大把密实的黄尾草,层层铺在棚顶,再用绳子仔细系牢——几间简易却能遮风挡雨的马棚很快就搭好了。他们还顺手用树枝扎了道围栏,晚上把马圈在里面,安全又方便。
刚收拾完,远处就传来马蹄声——牛虎的青鬃马领着另外三匹马回来了,每匹马的肚子都吃得圆滚滚的。张贵拉开围栏,拍了拍青鬃马的脖子,它立刻领着同伴走进马棚。王雷从行李里倒出些黑豆,撒在地上,笑着说:“你看虎子这匹青鬃马,真是通人性,还能管好其他马。”
“那可不。”张贵应着,又和王雷一起搭灶台——他俩跟着牛虎学过做无烟灶,山里干柴有的是,没多久就搭好了。从镇子上带来的铁锅派上了用场,加上盐、酱油等调料,一锅香喷喷的米粥很快煮好了。
两人端着粥,掏出半瓶白酒,就着咸菜喝了起来。山间晚风拂过,听着马棚里马匹吃草的动静,倒有了几分安稳惬意的滋味——这深山里的第一个“家”,总算有了模样。
天刚擦黑,山间忽然传来几声狼嚎,声音悠远又凄厉。马棚里的四匹马顿时竖起耳朵,不安地刨着蹄子,还发出几声短促的嘶鸣。
张贵原本在洞口守着篝火,听见狼嚎和马的动静,立刻抄起身边的步枪,起身往马棚方向走。王雷也跟着摸了把匕首,跟在后面。两人往四周望了望,夜色里只有树影晃动,狼并没有靠近——这些畜生鼻子灵,能闻见人身上的火药味,也忌惮篝火的光,只敢在远处叫几声。
张贵松了口气,低声骂了句:“这些畜生,倒会吓唬人。”他没立刻回洞,而是在马棚周围多添了些枯枝,让篝火的光更亮些,才和王雷一起回到洞口。有篝火和火药味镇着,夜里倒没再出什么动静,只有远处偶尔的狼嚎,在深山里断断续续地飘着。
起初,张贵和王雷还提着心,生怕夜里有狼来伤马。可守了半天没半点动静,困意渐渐涌上来,两人便迷迷糊糊睡着了,好在一夜安稳无事。
第二天天刚亮,张贵先醒了。他抄起步枪走出山洞,伸了个懒腰,抬眼一看,四匹马早已把昨天割的青草吃了个干净。那匹青鬃马见了他,还轻轻嘶鸣了一声。张贵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胆子倒不小。”说着便撤了围栏,青鬃马立刻领着另外三匹,往沟底的小溪去饮水。张贵又四处巡视了一圈,确认没异常,才折返山洞开始生火做饭。
这时王雷也醒了,打了个哈欠道:“要说这地方还真不赖,有现成的水源,省了咱们不少事。”两人匆匆吃了些干粮和剩粥,张贵便提议:“咱们顺着这山路往上走走,看看前边是什么模样。”
两人也没特意管马,各自带上步枪和斧头,沿着山路往上爬。走了约莫三四里地,转过一道山弯,眼前忽然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开阔的大平台。远处隐约立着一处建筑,被矮树、藤蔓遮得若隐若现,说不清是庙还是道观。更让他们高兴的是,这平台看着像是早年被人开垦过、种过地的,只是如今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
“你瞧,真是别有洞天!”张贵笑着说。两人快步走过去,拨开缠在跟前的残枝败叶,这才看清——原来是座道观。只是观里的泥胎早已倒在地上,连大门都不知被谁拆走了。
往里走是处小院落,院里同样杂草没踝,门窗早朽得只剩些残破木框,屋里更是空空如也,连点像样的物件都找不着。
不过两人很快有了惊喜——院落角落竟藏着一口古井。拨开井口堆积的杂草,往下一看,井里居然存着水,只是水面漂着不少腐烂的落叶。
两人正猫着腰在院里四处打量,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沙沙”地顺着风飘了过来。
张贵冲王雷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分开,顺着蒿草摸到少年身后,一左一右包抄过去,猛地将人围在中间。少年抬头看见两人手里的枪,脸“唰”地白了,转身就要跑。
“站住!敢跑就开枪了!”张贵低喝一声。
少年吓得立刻停住脚,转过身苦着脸求饶:“两位大爷,我就是来采药的,没碍着你们的事,别杀我!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啊!”
王雷走过去,接过少年的布袋子翻了翻,里面果然装着些刚刨来的新鲜草药,带着泥土潮气;又搜了搜他身上,只从怀里摸出半个野菜掺棒子面做的贴饼子。张贵这才放缓语气,问道:“你是哪个村的?”
少年往下指了指山坳:“我是杨家峪的,你们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来了。”
张贵笑了笑,把枪背到肩上,从怀里掏出个白面烧饼递过去:“别怕,我们不是坏人。看你这样子,饿坏了吧?这个给你吃。”
少年迟疑着摇头:“我不饿……”话还没说完,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把他自己都闹得红了脸。
张贵把烧饼塞进少年手里,笑着宽慰:“小兄弟,别瞧我这兄弟模样凶,心可是热的。别怕,快吃吧。”少年见二人并无恶意,目光落在那雪白的白面烧饼上,顿时狼吞虎咽起来。不过片刻,一个烧饼便见了底,他舔了舔唇角,腼腆道:“多谢二位大哥。”
张贵趁机问道:“小兄弟,你既是附近人,可知这座道观供的是谁?原先的人又去了哪里?”少年迟疑了片刻,缓缓答道:“这是药王观,从前好像供的是纯阳老祖。山上原本有位老道人,可惜后来染病走了,观里也就荒废了——一来是没人供奉,二来老道人身子本就弱,病着病着就没了。后来有人上山,见老道人不在了,便把观里稍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才成了现在这模样。”
张贵点点头,又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拴柱子,今年十四了。”少年答完,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方才我见二位从井那边过来,莫不是想打水?我知道木桶在哪儿,我去给你们找!”张贵喜道:“那可太麻烦你了!”
少年领着二人绕到道观后面,少年在院里翻找片刻,总算寻出一副木桶,可惜桶上的绳子早已朽烂,一扯就掉,根本没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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