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江宾馆坐落于赣州市中心,是当地数一数二的高端酒店。其设计巧妙融合客家文化元素,新中式装修风格的客房温馨典雅,传统与现代在此完美交融,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精致。从客房窗户望去,园林式景观里绿树成荫、花草繁茂,漫步其中便能感受大自然的气息,让人身心舒畅。四通公司已为江山、江小帆和秦月预留了三间豪华客房,就在 8 层。
一行人抵达宾馆后,取了房卡,拉着行李箱乘电梯到了 8 层。进电梯前,秦月还打趣江小帆:“小妹想自己住一间,还是跟江山住一间,或是咱们仨挤一间?” 江小帆的脸瞬间羞得通红,嗔怪道:“姐姐能不能有点做姐姐的样子?” 秦月哈哈大笑,故意接话:“那要不就三个人住一间?” 这话让江小帆的脸更红了,秦月见状,仰头笑得更欢了。
进了各自的客房,秦月在群里留言:“弟、妹,一个小时后到楼下会客厅见。” 三人先在房里收拾好物品,又去淋浴间洗了澡、换了衣服,稍作休息。50 多分钟后,江山敲响了江小帆和秦月的房门,三人一同乘电梯下楼。
四通公司的司机早已在大厅沙发等候,见他们下来,连忙起身迎上前,打开车门。车子径直开往太子酒店。这家酒店以赣州传统风味与民国主题相融合为特色,核心菜品有太子鮰鱼、太子醉鸡、经国扣肉等,光听菜名,便能让人联想到蒋经国当年在赣州的生活印记。不过赣州菜多是酸甜口,不太合北方人的口味,比起北京菜稍显逊色。秦月特意选这家酒楼,暗含着希望江山将来仕途一帆风顺的期许。因不喝酒且下午还有安排,这顿饭 40 分钟就结束了。
之后,他们前往赣州的几处着名景区:江南宋城历史文化旅游区、赣州方特东方欲晓、通天涯风景名胜区。由于三个景区距离较远,回到章江宾馆时已过晚上 8 点,三人便在酒店餐厅简单吃了晚饭,之后各自回房洗漱。
稍作整理后,三人聚到了秦月的客房。江山谈起对赣州的印象:山多平地少,客家文化与汉族文化相互交融,饮食以客家菜为主。虽是假期,但外地游客不多,景区物价便宜,可配套服务却跟不上,饭店、停车场、卫生间等设施远未达到四星级标准。
随后,他们商量起第二天的行程,决定重点去宁都县、赣县和信丰县。宁都是钨矿资源核心产区,承担着全国 30% 的钨产量供应;赣县与信丰则是稀土重要产区。而钨矿和稀土矿的开采,都不同程度造成了土壤污染、水资源污染和生态破坏。稀土元素有一定生物活性,过量摄入会危害人体健康,其开发产生的废渣、废水含多种有害物质,直接污染水源和土壤;钨矿多为露天开采,废石、尾矿堆放严重破坏土地资源,还可能引发地面塌陷、水土流失、土地荒漠化,尾砂废水中的镉更是会增加人畜患癌风险。这些都是江山从网上查到的信息。
商定后,三人各自回房休息。奔波了一天,大家都疲惫不堪,很快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6:30,前台的叫醒电话准时响起。三人起床洗漱后,到一楼餐厅用了免费早餐,随后坐上四通公司的车,前往赣县与信丰县,实地查看稀土开发对环境的影响。车快到目的地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山林因无序开采变得千疮百孔,水土流失严重,土壤恶化;稀土开采产生的废水中重金属超标,直接排入河流,导致河水生态系统被毁,藻类大量繁殖,散发着恶臭。
这些恶果多是村办、乡镇及小规模民办企业造成的 —— 它们环保治理不达标,乱掘乱挖、哄抢资源。而中国稀土集团公司、赣州稀土矿业有限公司等国有企业,已实现废气废水达标排放、资源可持续化与绿色化发展。关停环保不达标的中小企业,成了亟待解决却又十分棘手的问题,毕竟这些企业是当地经济的重要来源,关停会直接影响百姓生活。
之后,他们又去了宁都县,钨矿开发的污染问题同样触目惊心。大量村办、乡办企业未经合格环保审批与检查,废石、尾砂未经处理直接倾倒进河,每吨钨矿甚至会产生 100-150 立方米废水,造成河水严重污染 —— 赣州已有四条河流因此遭殃。中华钨矿公司、章源钨业等大型企业虽做到了环保达标、生态修复良好,但众多中小企业却远未达标。关停这些企业,同样是重中之重且棘手的事。
看着千疮百孔的群山与散发恶臭的河流,江山心里无比沉痛,肩上的担子仿佛重如千斤。江小帆见他一脸严肃,一路都没说话。秦月不时劝慰:“一定有办法的,别急,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咱们一步一步往前推,四通公司会给你助力的。”
回到宾馆,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回房洗漱。江山正认真思考下一步工作时,手机响了,是省组织部周部长打来的。此前在北京,中组部赵部长已把周部长的电话给了他,他早已存进手机。
“周部长您好,我是江山。” 江山按下接听键。
“江山,听说你提前到赣州了,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感觉如何?工作有什么思路吗?” 周部长问道,“我在赣州宾馆 208 房间,你过来一趟,咱们详谈下一步工作。”
“好的,周部长。” 挂断电话,江山在三人微信群里留言:“省组织部周部长找我去赣州宾馆,我搭车过去,你们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赣州宾馆是赣州市委、市政府的招待宾馆。江山到了 208 房间,轻轻敲门。
“请进。”
推门而入,一位五十六七岁的中年男人站起身,热情地说:“江书记,欢迎来赣州工作。我是省组织部的周民。” 周民中等身材,微胖,圆脸上架着金丝边眼镜,笑容和蔼。“听中组部赵部长说你提前两天到赣州,体察民情和风土人情,这份认真细致真让人钦佩。”
他接着介绍,赣州是西江省最大的市,人口、土地面积、经济总量均居全省第一,人均收入却排全省倒数第一。这里山多平地少,资源过度开发导致环境严重污染。前任赣州市委书记、市长及一些官员与部分乡镇企业、民营企业勾结,以权谋私、收受贿赂,成了乱采乱挖且环保不达标的企业的保护伞。环保部、省环保厅多次督促整改,都只是表面应付。稀土作为重要战略资源,国家对其开采有指标限制,且在战略储备、开发、出口等方面有宏观布局,因此,江山上任后的第一项工作应从整顿稀土入手,争取一炮打响,打开工作局面。
周民还提到,江山任赣州市委书记兼代市长,省里同时下派了专职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近两个月,省联合工作组在陈副书记、李副省长牵头下,联合省发改委、纪委、组织部等部门在赣州主持工作,目前赣州市一些主管局委的一把手空缺,由二、三把副职主持工作。“明天上午 8 点与工作组汇合,10 点在市委第一会议室与市委、市政府及各委办局牵头人员见面。”
正说着,周民发了条微信。很快,敲门声响起。
“请进。”
两位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周民介绍:“这是江书记。”
稍高些的男人先开口,声音爽朗:“我叫崔强,任专职副书记。” 他身材不高但强壮,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心直口快之人。
另一位三十五六岁、身高近 1 米 80 的男人接着说:“我叫赵刚,任常务副市长。” 他皮肤白皙,健康挺拔,浓眉高鼻梁,眼神清亮。
“我是江山,任赣州市委书记兼代市长。” 江山与他们握手。
周民补充道,崔强此前在省组织部任副部长,赵刚一直在九江市任常务副市长,主抓石化工业。
江山今年 29 虚岁,是中央党校 6 个月培训班里最年轻的厅级干部,能肩负起赣州的重任,在崔强和赵刚看来,必有过人的能力与人脉。崔强 39 岁,赵刚 36 岁,也都是优秀的中青年干部。
三人就下一步工作达成一致:从稀土企业环保问题入手,关停一批环保不达标的村办、乡镇及民办企业;在全市科级干部中开展跨行业、跨级别竞争上岗考试,考试用 A 卷还是 b 卷,通过抽签决定。
聊到近 12 点,周民说:“今天就到这儿,先休息吧。” 江山与周民握手告别,崔强和赵刚回了自己在赣州宾馆的房间,他则搭车返回章江宾馆。
江山开门时,秦月和江小帆还没睡,在群里发语音:“弟 \/ 哥,你回来了,我们能去你房间吗?”
江山用语音回复:“三分钟后,我去趟卫生间。”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他开门,秦月和江小帆穿着得体的睡衣走了进来,两人刚洗完澡,美若天仙。江山简单讲了与周部长、崔强、赵刚见面的情况,提到他们的观点与之前商量的一致:在全市开展大规模跨行业、跨级别竞争上岗,先从稀土企业环保问题入手,关停一批不达标的中小企业,打响赣州工作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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