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矶下的长江江面,浊浪滔天。南明水师的楼船阵列如铜墙铁壁般横亘江心,旗舰“镇海号”高达三层,船舷密布的红衣大炮黑洞洞地对准驶来的吴军水师,炮口冷凝的硝烟味混杂着江水的腥气,在江风里弥漫开来。
凌霜伫立在吴军旗舰“破浪号”的甲板上,银甲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长剑的剑鞘叩击船板,发出沉稳的节奏。她目光扫过对面的南明水师阵型,眉头微蹙——敌军战船多是制式楼船,船体坚固、火炮射程远,而吴军水师虽有八十艘战船,却半数是中小型快船,硬拼绝无胜算。
“统领,南明水师开炮了!”了望手的惊呼刚落,江面便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数十枚炮弹呼啸着飞来,在吴军船队附近炸开,掀起数丈高的水柱,飞溅的江水打湿了甲板,也浇不灭将士们眼中的战意。
凌霜抬手示意船队散开:“传令下去,所有战船呈雁形阵展开,避开正面炮火!”她早有预案,江南水域的每一处浅滩、暗流都刻在她心中。南明水师的楼船吃水深,只能在主航道活动,而她要利用的,正是对方的“笨重”。
吴军战船灵活转向,如同游鱼般穿梭在炮弹掀起的水幕中。但仍有两艘快船躲闪不及,被炮弹击中船身,木屑飞溅,船员们纷纷落水,江面泛起殷红的血迹。凌霜眼中寒光一闪,转身对副将下令:“火攻分队准备,随我从三山矶迂回!”
三山矶水域水浅滩多,南明水师的大船无法驶入,只派了几艘巡逻小艇驻守。凌霜亲自掌舵“破浪号”,率领二十艘满载火油和火箭的快船,借着晨雾掩护,悄然向侧翼驶去。江风卷着雾气,模糊了战船的轮廓,直到快船逼近巡逻小艇,南明士兵才惊觉。
“放箭!”小艇上的南明士兵慌忙搭弓射箭,却被吴军水师的盾牌挡住。凌霜拔剑出鞘,寒光掠过,一名试图点燃信号弹的士兵应声倒地。“冲过去!”她一声令下,快船撞开小艇,径直闯入南明水师的侧翼防线。
此时,南岸的丘陵地带烟尘滚滚。慕容雪率领五千骑兵疾驰而来,目标是南明水师的岸防炮台。这些炮台居高临下,时刻威胁着江面战船,若不拔除,火攻计划难以成功。“将士们,拿下炮台,为水师兄弟扫清障碍!”慕容雪手持长枪,身先士卒冲入炮台阵地。
炮台守军没想到吴军骑兵来得如此之快,仓促应战。慕容雪的骑兵如猛虎下山,马蹄踏碎了炮台的砖石,长枪刺穿了守军的胸膛。激战半个时辰,南岸的十二座炮台尽数被攻占,南明水师失去了岸防支援,侧翼彻底暴露在吴军的火力之下。
“就是现在!”凌霜看到南岸升起的信号烟,立刻下令,“点燃火油,发射火箭!”船员们迅速行动,将浸满火油的棉团点燃,用投石机抛向南明战船,同时射出密集的火箭。火油遇水不灭,落在船帆和甲板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南明水师的战船顿时陷入一片火海,船员们惊慌失措地扑火,阵型大乱。凌霜抓住时机,大喊:“迂回包抄,分割敌军!”吴军快船分成两队,一队继续用火攻牵制,另一队则绕到南明战船后方,截断其退路。
然而,南明水师统领周彪并非庸碌之辈。他很快镇定下来,下令旗舰“镇海号”集中炮火,轰击吴军的火攻分队。“镇海号”的主炮威力惊人,一发炮弹便击沉了一艘吴军快船,火势也被其炮火压制了几分。
“周彪,拿命来!”凌霜怒喝一声,调转“破浪号”的船头,径直冲向“镇海号”。她知道,擒贼先擒王,只有斩杀周彪,才能彻底瓦解南明水师的抵抗。
“不知死活的丫头!”周彪站在“镇海号”的甲板上,冷笑一声,下令弓弩手齐射。箭矢如暴雨般射向“破浪号”,凌霜挥剑格挡,剑气劈开箭矢,却也被几支流矢划伤了手臂,鲜血浸透了银甲。
就在这时,南明水师的一艘中型战船突然调转炮口,对准了“镇海号”的船尾。“周彪叛国通敌,弟兄们,随我归顺吴军!”战船上响起一声呐喊,正是被苏凝香提前策反的校尉陈峰。他早已不满周彪的克扣军饷和贪生怕死,今日见吴军势如破竹,便按约定阵前倒戈。
这一变故彻底打乱了南明水师的阵型。“镇海号”的船尾被炮火击中,船身剧烈摇晃,周彪又惊又怒:“叛徒!我杀了你!”他刚要下令攻击陈峰的战船,“破浪号”已趁势冲到跟前,两船船舷相接,凌霜纵身一跃,跳到了“镇海号”的甲板上。
“拿下凌霜,赏黄金千两!”周彪拔出腰刀,率领亲兵围了上来。凌霜毫无惧色,长剑舞动如飞,银芒闪过,几名亲兵应声倒地。她的剑法兼具其父凌振的刚猛与江南水师的灵动,每一招都直指要害。
周彪挥刀劈向凌霜,刀风凌厉。凌霜侧身闪避,同时一脚踹在周彪的膝盖上。周彪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凌霜趁机长剑直刺,却被周彪用刀格挡。两人激战数十回合,甲板上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船舷流淌,染红了江面。
凌霜左臂的伤口不断流血,体力渐渐不支,但她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战死的画面,浮现出吴军将士期盼的眼神,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周彪,你勾结阮大铖,克扣军饷,害死多少弟兄!今日我替天行道!”她一声长啸,长剑突然变招,避开周彪的刀锋,刺穿了他的胸膛。
周彪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长剑,鲜血从嘴角溢出,倒在甲板上死去。南明水师的士兵见统领被杀,又有陈峰的战船带头投降,再也无心抵抗,纷纷放下武器。有的战船试图逆流而逃,却被吴军的快船追上,要么被击沉,要么被迫投降。
江面的大火燃烧了整整一个时辰,浓烟蔽日,直到火势渐渐平息,江面上漂浮着战船的残骸和阵亡士兵的尸体。凌霜站在“镇海号”的甲板上,望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江面,以及远处正在转运粮草的吴军船队,终于松了一口气。
“统领,我们赢了!”副将带着满身烟尘跑来,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凌霜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同时派人接管所有投降的战船,护送粮草船队前往北岸大营。”
此时,北岸的吴军大营欢声雷动。吴三桂站在营门口,看着江面驶来的粮草船队和飘扬着吴军大旗的战船,欣慰地笑道:“凌霜果然不负所望!粮道打通,南京城指日可破!”
沈落雁也露出了笑容:“凌统领不仅战术得当,更能鼓舞士气,策反敌军,这份能力实属难得。有她坐镇水师,江南的水路尽在我军掌控之中。”
傍晚时分,凌霜率领水师返回北岸。战船靠岸时,吴三桂带着红颜团队亲自迎接。“凌统领劳苦功高!”吴三桂走上前,亲自为她递上一杯酒,“这杯酒,敬你,也敬牺牲的水师弟兄!”
凌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眼中泛起泪光:“陛下过奖了,这是全体水师将士的功劳。能为陛下打通粮道,为江南百姓除害,是末将的荣幸。”她看向身旁的慕容雪、叶轻眉等人,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从今日起,她不再是孤军奋战,红颜团队的姐妹们,将与她一同并肩作战。
粮草船队源源不断地驶入吴军大营,堆积如山的粮草、军械让将士们士气大振。南京城的南明守军得知水师覆没、粮道被断的消息,人心惶惶,不少士兵开始私下议论投降之事。阮大铖气急败坏,下令紧闭城门,严查军中异己,却只能徒劳地延缓败亡的命运。
凌霜站在大营的了望塔上,望着远处的南京城轮廓。江风拂面,她的银甲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江面决战的胜利,不仅打通了粮道,更打破了南明的最后一道屏障。接下来,便是里应外合,攻克南京,平定江南。她握紧手中的长剑,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这场仗,她们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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