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门反锁的咔嗒声在耳后炸响时,我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黏腻、微凉,像刚从水里捞出的纸片。
手机贴着耳垂发烫,顾昭亭的声音像根绷直的弦:“喂?”
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子,混着瓷砖缝里陈年霉斑的潮湿气,呛得我鼻腔发痒。
我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触感像一块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铁皮,瞬间压住太阳穴的跳动。
喉咙发紧,可说出的话比想象中冷静:“别问我在哪,听我说——姥爷吃的药有问题,许明远在喂他镇静剂。”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
我听见他呼吸加重的声音,像以前训练时压着枪托调整呼吸的模样——那声音低沉、规律,带着皮革手套摩擦的窸窣感,仿佛就在耳边。
“你怎么确定?”
“我记下药瓶编号了。”我摸了摸内衣夹层里的纸包,粉末隔着纸巾蹭过皮肤,细沙般的颗粒感让指尖微微发麻,“Zt-9374。”
他突然笑了一声,很低,带着点沙哑的震颤:“小记性。”
我喉间发涩,舌尖泛起一丝铁锈味,像是咬破了内壁。
七岁那年他教我认蚂蚁路线,说“晚照的脑子是活地图”,后来我真能把社区档案柜里每本册子的位置背得滚瓜烂熟。
可此刻这脑子不是地图,是把刀,要剜开许明远的皮。
“能查这个编号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像风吹过窗缝,“我需要——”
“别让他碰你。”他截断我的话,背景音里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在翻战术背包,拉链摩擦的锐响刺进耳膜,“等我。”
挂断前最后一声是拉链拉开的刺啦响,像根烧红的铁丝,把我和外面那间病房的窒息感割开一道缝。
我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把纸包往内衣里塞了塞——贴着心口的位置,体温能让粉末保持干燥,就算许明远搜身,也想不到我会把证据藏在最私密的地方。
那里心跳清晰可感,像藏着一枚搏动的种子。
推开门时,走廊的穿堂风裹着消毒水灌进来,凉意顺着领口爬进脊背,像一条蛇。
我数着地砖缝往病房走,第三块瓷砖缺了角,和昨夜许明远踩过的位置分毫不差。
脚下传来轻微的硌感,仿佛踩在谁的骨头上。
门虚掩着,能看见许明远的背影。
他半蹲着,用湿毛巾擦姥爷的脸,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娃娃。
毛巾滴下的水珠落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像某种缓慢扩散的毒。
我故意绊了下椅子腿,木头刮地的吱呀声里,他猛地抬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尖,割得我耳后一颤。
“你刚才去哪了?”他问,声音还带着惯常的温吞,可瞳孔缩成了针尖。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卫生巾包装——这是提前准备的“物证”,塑料膜在指腹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心跳的回响。
“姨妈来了。”我低头看自己的鞋尖,耳尖发烫,皮肤下血液奔涌的声音清晰可闻,“去厕所换了片。”
他的视线在我腰腹停留半秒,又扫过我攥着卫生巾的手。
我感觉后颈发凉,像有只蜘蛛在爬,脚底却莫名发热,鞋垫都被汗水浸软了。
直到他垂下眼继续擦脸,我才敢把藏在拖鞋里的纸包往内衣夹层按了按——那里贴着心跳,比任何保险柜都安全。
“爸,我们的第十个破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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