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凡就被一阵有节奏的“咔嚓”声吵醒。
他睁开眼，只见炮哥正蹲在昨晚剩下的最后半串烤兔肉旁，用小爪子抱着，啃得正香，一边啃还一边点评：
“嗯，火候还行，就是孜然放少了点，不够味儿……可惜凉了，要是热乎的，配上一壶‘烈焰烧’（修仙界烈酒），那才叫一个地道！”
陈凡没好气地坐起来：“你倒是会享受！那是我的早饭！”
炮哥三下五除二把最后一口肉吞下肚，意犹未尽地舔舔爪子，跳到陈凡肩膀上：“凡哥，格局！格局要打开！区区早饭算什么？今天咱们去坊市大干一场，灵石哗哗的，想吃啥没有？”
它的小鼻子突然用力嗅了嗅，黑豆眼猛地一亮，指向墙角一个陈凡没注意的破瓦罐：“咦？那里面有点好东西！”
陈凡好奇地走过去，翻开瓦罐，里面只有几块灰扑扑的、像是土疙瘩一样的东西。
“这啥？泥巴？”
“屁的泥巴！”炮哥激动地窜下去，抱起一块，用小爪子刮掉表面的泥土，露出里面淡黄色、半透明的结晶块，“这是‘地脉黄精’的碎渣！虽然灵气流失了大半，但也是好东西！泡水喝能固本培元，对你现在这弱鸡修为正好！”
陈凡将信将疑地接过，确实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土系灵气。这破药园废弃这么久，居然还能捡到漏？炮哥这寻宝能力，真不是盖的！
“算你立了一功。”陈凡心情大好，将几块黄精渣小心收好。
简单洗漱，又将最后一点辣椒面、孜然粉分装成若干个小包，陈凡便带着炮哥，再次前往坊市。
今天，他准备扩大经营！除了烤肉，还要把“珍珠奶茶”的招牌打出去！
然而，刚走到坊市外围，距离他昨天摆摊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陈凡就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
昨天那里围满了期待他出摊的弟子，今天却显得有些冷清。不少人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目光时不时瞟向一个方向，带着敬畏和一丝幸灾乐祸。
陈凡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瞳孔微微一缩。
在他昨天摆摊的那个墙角，此刻正站着几个人。为首一人，身穿核心弟子才能穿戴的云纹白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但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鸷和傲气。
正是大长老之子，林天龙！
他身后，跟着昨天狼狈逃走的赵虎等几个狗腿子，一个个昂首挺胸，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
林天龙双手负后，目光淡漠地扫视着周围，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他的视线偶尔掠过陈凡常出现的方向，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冰冷。
“凡哥，是那小子！”赵铁柱不知从哪钻了出来，脸色凝重地凑到陈凡身边，低声道，“林天龙今天一早就带人过来了，占了你的位置，也不说话，就在那儿杵着，明显是冲你来的！”
其他几个葬爱家族的兄弟也聚拢过来，脸上带着愤慨和一丝紧张。林天龙毕竟是核心弟子，筑基期的修为，远不是赵虎之流能比的。
陈凡肩膀上的炮哥也停止了梳理毛发，黑豆眼眯了起来，传音给陈凡：“凡小子，这家伙气息不稳，灵力虚浮，一看就是靠丹药堆上来的水货筑基。不过……他腰间那块玉佩有点门道，能自动凝聚灵气，是个好东西！他手上那枚储物戒指，料子也不错，里面应该有点家底……”
陈凡无语地瞥了它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人家的宝贝？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慌什么？地方是大家的，他站他的，我们摆我们的。”
说着，他竟然无视林天龙那几乎能杀人的目光，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赵铁柱等人见状，一咬牙，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看到陈凡出现，围观的弟子们顿时骚动起来，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看好戏的兴奋。
林天龙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刀子，瞬间锁定在陈凡身上。
“陈凡。”林天龙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压迫感，“你可知罪？”
陈凡在他面前站定，掏了掏耳朵，一脸茫然：“罪？林师兄，我一个安分守己的杂役弟子，每天辛苦摆摊，赚点辛苦钱，何罪之有啊？”
“安分守己？”林天龙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私自摆摊，扰乱秩序，贩卖不明之物，蛊惑同门，拉帮结派……昨日更是公然对抗执法队！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还敢说自己无罪？”
他每说一句，身上的灵压就增强一分，如同浪潮般向陈凡涌去，试图让他当众出丑，甚至跪下。
若是昨天的陈凡，在这筑基期的灵压下，恐怕连站直都困难。但此刻，他体内《基础引气诀》圆满，灵力运转自如，虽然总量远不及对方，但质地上却更为凝练圆融。他只是身体微微一晃，便稳稳站住，脸上甚至还带着那副气死人的无辜表情。
“林师兄，你这可就冤枉我了。”陈凡摊了摊手，“摆摊之事，昨日已与赵虎师兄分说明白。至于蛊惑同门……我与铁柱他们志趣相投，结为兄弟，共同钻研……嗯，艺术与美食，这难道也犯门规？对抗执法队更是无稽之谈，昨日赵虎师兄他们明明是自行离开的，大家有目共睹。”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还把皮球踢了回去。
林天龙眼神一寒，他没想到陈凡在他的灵压下竟然能如此轻松，而且口齿如此伶俐。
“巧舌如簧！”他冷哼一声，“宗门小比，你使用卑劣手段获胜，此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小比擂台，各凭手段，赢了就是赢了。”陈凡毫不退让地直视着他，“林师兄若是觉得不服，大可以向宗门申诉，或者……等下次大比，我们再堂堂正正比过？”
他故意在“堂堂正正”上加了重音，讽刺意味十足。
林天龙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申诉？他爹就是大长老，申诉有什么用？下次大比？他一个筑基期核心弟子，去挑战一个练气期杂役？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丢人！
陈凡这话，简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周围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显然，林天龙在宗门内仗势欺人，不得人心者众多。
林天龙何时受过这等羞辱？尤其是在这么多低阶弟子面前！他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几乎要忍不住当场动手。
但他终究还有一丝理智，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杂役弟子下杀手，影响太坏。
他强压下怒火，向前逼近一步，几乎与陈凡脸贴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冷地说道：
“陈凡，别以为有点小聪明，抱上赵铁柱那群废物的大腿，就能在青云宗站稳脚跟。宗门小比，只是你运气好。”
“我告诉你，一个月后的外门年度考核，我会亲自担任考官之一。”
他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我会亲手，把你和你那所谓的‘葬爱家族’，一起碾碎，逐出宗门！”
说完，他不再停留，仿佛多看陈凡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带着赵虎等人，拂袖而去。
那冰冷的威胁，如同毒蛇，钻入陈凡耳中。
周围的弟子们看着林天龙远去的背影，又看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陈凡，纷纷低声议论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担忧。
外门年度考核，由核心弟子担任考官是惯例。如果林天龙真的成了陈凡的考官，那结果……几乎可以预见。
赵铁柱等人围了上来，脸色难看。
“凡哥，怎么办？林天龙这王八蛋要下黑手！”
“年度考核要是过不了，会被直接逐出宗门的！”
陈凡看着林天龙消失的方向，眼神慢慢变得锐利起来。
他轻轻拍了拍肩膀上有些躁动的炮哥，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丝兴奋和战意。
“年度考核？考官？”
“有意思。”
“他要是真敢来……”
陈凡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兄弟耳中，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那我就让他这个考官，也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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