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金砖被晨光映得泛冷，方才密信落地的脆响仿佛还在殿内回荡，却已被更浓稠的杀机笼罩。萧衍佩剑出鞘三寸，寒光映着他眼底未散的猩红，步步逼近丹陛，玄色蟒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父皇不必再狡辩。”他的声音没有刻意拔高，却字字如刀，扎进殿内每一个人的耳膜，“柳衍私通敌国的军械账目，儿臣已命人查清，半数款项皆流入内库；十年前云家灭门当日，禁军调令盖的是你御书房的暗印；婉妃娘娘临终前留下的血书，虽被销毁，却有当年的宫人隐姓埋名存活至今——这些，你还要一一否认吗？”
百官哗然，先前匍匐在地的官员们纷纷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惶恐。谁也没想到，靖王手中竟握有如此多的实证，而非仅凭一封密信发难。
皇帝高坐龙椅，脸色已从铁青转为惨白，手指死死抠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萧衍竟然连内库账目、禁军调令这等隐秘之事都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找到了当年的宫人。
“逆子！你竟敢私查内库、勾结宫闱！”皇帝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却仍强撑着帝王的威严，“这些都是你伪造的证据！意图谋逆夺权，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萧衍冷笑一声，猛地抬手，指向阶下瑟瑟发抖的柳阁老，“真正该遭天谴的，是你与这叛国奸贼！当年你为了一己私欲，贩卖军械给敌国，害死边疆数万将士；为了掩盖罪行，灭云家满门，杀婉妃灭口，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百官，锐利如刀：“诸位大人，你们当中，有多少人家的子弟曾战死边疆？有多少人曾被柳党打压排挤？如今真相就在眼前，你们还要继续包庇这昏君奸贼吗？”
百官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人面露犹豫，有人眼中闪过怒意，却无人敢率先开口。毕竟，皇帝仍握有皇权，御林军还在殿外待命，谁敢轻易站队？
云暮立在殿角，指尖悄然松开银针，转而握住了腰间的凤鸣令。她知道，此刻需要的是临门一脚，而非徒逞口舌之快。她微微抬手，给隐在殿外的听风楼暗卫递了个眼色。
就在这时，楚怀瑾突然上前一步，长枪直指龙椅，声音铿锵有力：“陛下若执意包庇柳衍，否认罪行，臣便只能兵谏！边疆将士听闻真相，早已群情激愤，若陛下再不还天下一个公道，恐军心大乱，国将不国！”
“兵谏？”皇帝怒视着楚怀瑾，“你敢！”
“有何不敢！”楚怀瑾目光坚定，“臣身为镇国将军，当以天下为重，而非愚忠昏君！今日之事，臣若坐视不理，便是千古罪人！”
随着楚怀瑾的话音落下，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紧接着，数百名身着玄甲的将士涌入殿中，皆是楚怀瑾麾下的精锐。他们列队站在殿中，齐声高呼：“请陛下清君侧，诛国贼！”
气势如虹，震得殿顶瓦片簌簌作响。
百官们彻底慌了，纷纷跪倒在地，不敢言语。谁也没想到，楚怀瑾竟然真的敢率兵闯入金銮殿，这场君臣对决，已然演变成了兵戎相见。
皇帝看着殿中杀气腾腾的将士，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楚怀瑾手握兵权，萧衍掌控情报与民心，云暮背后有听风楼支撑，他们三人联手，早已不是他能抗衡的。
可他毕竟是帝王，多年的权术生涯让他不愿轻易认输。他死死盯着萧衍与云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好得很！你们想要清君侧，诛国贼，朕准了！但柳衍乃三朝元老，不能仅凭你们一面之词便定罪！朕给你们三日时间，拿出确凿证据，证明他的罪行，否则，休怪朕不客气！”
“三日足够。”萧衍沉声说道，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三日后，儿臣定会让柳衍身败名裂，让所有罪行公之于众！”
皇帝冷哼一声，下令道：“传朕旨意，命三司会审，彻查柳衍通敌叛国一案，以及十年前云家灭门案与婉妃之死。靖王萧衍、云暮、楚怀瑾协助调查，期间不得离开京城半步！御林军，守住宫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臣遵旨！”
一场惊心动魄的兵谏，暂时落下帷幕。萧衍收剑入鞘，目光冷冽地看了皇帝一眼，转身与云暮、楚怀瑾一同走出金銮殿。
殿外，阳光刺眼，百姓的呼声依旧震天。云暮看着街头上涌动的人潮，心中清楚，这场复仇之路，终于迎来了最关键的时刻。但她也明白，皇帝绝不会轻易认输，这三日之内，必定会有更多的阴谋与算计。
萧衍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暮儿，别怕。三日内，我们定能找到确凿证据，扳倒柳衍与父皇，为你的家人、为婉妃娘娘讨回公道。”
云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与你并肩作战。”
楚怀瑾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化为释然。他转身对萧衍说道：“殿下，臣已命人封锁了柳府，禁止任何人出入。三日内，我们定能从柳府搜出更多证据。”
“好。”萧衍点了点头，“辛苦将军了。”
三人正准备离开，一名听风楼的暗卫突然匆匆赶来，神色慌张：“王爷，云姑娘，不好了！柳阁老的长子柳承业带着一批死士，闯杀出柳府，不知所踪！”
萧衍与云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警惕。柳承业武功高强，且心狠手辣，他此刻出逃，必定是为了破坏调查，甚至可能会对他们不利。
“立刻派人追查！”萧衍厉声下令，“务必在他动手之前，找到他的踪迹！”
“是！”暗卫领命而去。
一场更大的危机，悄然降临。柳承业的出逃，会给调查带来怎样的阻碍？皇帝在这三日之内，又会布下怎样的陷阱？萧衍与云暮，能否在三日内找到确凿证据，顺利扳倒柳衍与皇帝？
阳光之下，金銮殿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预示着这场权力的游戏，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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