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订单数字，嘴角刚扬起一点弧度，下一秒，手机震动了一下。
短信弹了出来，没有署名，只有短短一行字：“停掉直播，不然你的基地一把火烧成灰。”
他眉头一拧，还没来得及回神，监控面板突然亮起红光，警报声低低响起。东侧灵田边缘，温度异常升高，画面里一片焦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燎过。
“又来？”他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一边拨通了苏婉清的号码，“你别睡了，灵田出事了。”
苏婉清赶到时，赵老汉已经蹲在烧痕边上，鼻尖微动，手指捻着一块发黑的土块，脸色沉了下来。
“这不是灶膛里的火。”他抬头，声音低哑，“是洋油烧的。”
李慕白心里一紧：“咱们这地界，谁家用洋油点火？”
“没人用。”赵老汉把土块丢开，“这玩意儿味冲，贵，还不好弄。能拿到的，要么是有门路的干部家属，要么……就是外头来的。”
李慕白立刻调出红外记录。凌晨两点零七分，一个模糊人影翻过围栏，动作利落，贴着滴灌桩一路潜行，偏偏避开了所有电网节点，最后在灵田边停留不到三十秒，转身撤离。
“熟门熟路啊。”他冷笑，“连我们哪根电线带电都摸清了。”
苏婉清站在他身后，盯着屏幕上的轨迹线，声音压得很低：“上次是往地里倒药，这次直接放火。他们不怕死？”
“怕死就不干这事了。”李慕白关掉画面，转头看她，“通知王铁柱，从今晚起，守夜队两班倒，每小时巡逻一次。再把空间灵田的热感阈值调到最低，蚊子飞过去都得报警。”
话音刚落，赵老汉忽然抬手示意安静。
远处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踩在田埂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三人回头，看见李美丽从夜色里走来。她没穿往日那身花哨衣裳，换了一件素净的蓝布衫，头发也规规矩矩扎在脑后，手里提着个旧布包。
“你们查不出是谁。”她走到离他们五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直直落在李慕白脸上，“但我能。”
苏婉清下意识往前半步，挡在他前面：“你来干什么？上次你哥想抢种植权的事还没算完。”
李美丽没理她，只看着李慕白：“我知道你在防我。可现在这把火，不是冲你一个人来的。是冲整个村。”
李慕白双手插进裤兜，懒洋洋靠在墙边：“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冲法？”
“他们要的是断根。”她语气平静，“不让这稻子活，也不让种稻的人活。”
赵老汉冷哼一声：“小姑娘，别说得跟你知道天机似的。证据呢？”
李美丽沉默几秒，伸手探进布包，掏出一张烧得只剩半截的照片。她递过来时，指尖微微发抖。
李慕白接过一看，心头一震。
照片上是个外国人，穿着军装式样的外套，正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握手。背景是一张展开的图纸，上面清晰标注着“抗百毒稻种植区布局”。
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是前两天被王室卫队带走的某国代表。
“这图哪来的？”他问。
“我哥被抓那天，在他办公室抽屉底下摸到的。”李美丽声音低了些，“他们计划分三步：先造谣，再投毒，最后——彻底毁掉基地。”
苏婉清皱眉：“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
“因为我哥拦着。”李美丽苦笑，“他说这是往上捅篓子，搞不好全家都得遭殃。可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赵老汉盯着那张残片看了许久，忽然道：“这洋油，是从境外运进来的。国内批文严，私人拿不到。能打通这条路的，背后有大势力。”
李慕白点点头，把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忽然笑了：“你说你要帮我们抓人，条件是什么？”
李美丽直视着他：“我要你保我哥平安。等这事完了，让他体面地离开村子，去城里安生过日子。”
“就这？”李慕白挑眉，“我还以为你要当村妇联主任呢。”
苏婉清忍不住瞪他一眼：“这时候你还开玩笑？”
“不开玩笑怎么活？”他耸耸肩，“不过话说回来，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信你？万一是你哥让你来探底细的呢？”
“你可以不信。”李美丽把手收回袖子里，语气淡了些，“但你得知道，他们下次不会只烧一块地。”
“什么意思？”
“我在那张图上看到一句话。”她顿了顿，“‘清除目标区域，必要时可扩大范围’。”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
李慕白眼神沉了下去。
苏婉清咬住下唇：“你是说……他们打算炸村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炸。”李美丽摇头，“但我知道，他们已经在附近踩过点了。就在昨天，有两个陌生人骑着摩托绕了后山一圈，拿本子记东西。”
赵老汉猛地站直身子：“后山？那边有条老引水渠，直通主灌溉系统。要是被人动手脚，整片田都得涝死。”
李慕白立刻转身往指挥室走：“马上调无人机巡山，重点查西坡和沟口。再让王铁柱带人去检查水闸，发现任何异样立刻上报。”
苏婉清紧跟几步：“那李美丽怎么办？她的话能信几分？”
“一半吧。”他头也不回，“她说真话的概率，和她想甩开她哥的概率差不多。”
李美丽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低声说了句：“我不是想甩开他……我是怕他死在这事上。”
苏婉清回头看她一眼，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告诉我，还有谁知道这张图的存在？”
“只有我哥和我。”李美丽抬起眼，“但他现在被关着，消息传不出去。除非……有人比我们先拿到了副本。”
话音未落，指挥室内的警报再次响起。
李慕白猛地按下回放键，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中，西山坡的一处灌木丛下，隐约露出一段金属管状物，周围土壤明显翻动过。
他眯起眼，放大图像。
那东西一头埋进土里，另一头连着一块黑色方盒，表面印着一行小字，虽然模糊，但还能辨认：
“定时启动，延迟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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