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念头落下，没多少犹豫。
晕眩，失重，扭曲的光影…这次他甚至有点习惯了，咬着“牙”硬扛过去。
…
新的感知涌入。
不是市集的喧闹，也不是雪原的死寂。
而是一种…压抑的寂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书卷味，混合着淡淡的灰尘和木头霉变的气息。光线很暗，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从高高的、装着木栅的小窗透进来，勉强勾勒出巨大的、顶天立地的黑影——那是一排排巨大厚重的书架，上面塞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装书册。
像是个…藏书楼？或者某个大人物的私人书库？
四下无人，静得能听到自己（意识体）那不存在的呼吸声。世界范畴依旧是“低武”，但氛围截然不同。
功法！秘籍！在这里肯定会有！
秦天心头一热，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如果意识体有的话）。这地方看着就像藏着好东西！比在街上摸钱袋靠谱多了！
他立刻像打了鸡血，兴奋地在这片书的海洋里穿梭起来，感知如同探照灯，疯狂扫过一排排书架。
“五虎断门刀”、“伏魔杖法”、“基础内功心法”…名字听起来挺唬人，但感知稍微触碰，就发现这些书册上附着的“能量”微弱得可怜，甚至不如他那《神照经》入门篇的一个零头，透着股大路货的廉价感。
“呸，垃圾。”他嫌弃地略过。
他的目标是更好的！至少不能比《神照经》差！
搜寻着，忽然，他的感知被书架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格外精致、被单独放置的紫檀木匣子吸引了。那匣子甚至隐隐透着一层微弱的、不同于其他书籍的“宝光”！
有门儿！
他激动地“飘”过去。匣子没锁，他小心翼翼地用“意念”掀开盒盖。
里面并非一本书，而是几张泛黄的、质地特殊的古老绢帛，上面用墨笔绘着几个持剑的小人图形，旁边还密密麻麻标注着些极小的文字注解，字迹飘逸，似乎蕴含着某种独特的“意蕴”。绢帛本身，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悠远的能量波动。
就是它了！
看这卖相，这待遇，绝非凡品！说不定是啥失传的绝世剑法！
秦天心跳加速，生怕下一秒就有人进来，意念猛地锁定了那几张绢帛！
“收取！”
波动闪过，匣子里的绢帛瞬间消失。
得手了！快撤！
“回归！”
时空拉扯感传来…
…
冰冷的山风一激，秦天猛地“回神”，迫不及待地看向意识空间。
成了！那几张古老的绢帛正静静悬浮在青铜门前，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看着就比那本破旧的《血刀经》碎片高级不少。
他激动地将意念沉浸进去，读取内容。
绢帛上的小人图形立刻活了过来，在他意识中演练起来。动作那叫一个…漂亮！
衣袂飘飘，剑光流转，姿态潇洒至极，透着股说不出的文雅和飘逸。每一招每一式，还他娘的配着一句唐诗！什么“落花时节又逢君”伴着一个回身斜刺，“举头望明月”配合着一个撩剑式…
“我靠…”秦天看得眼花缭乱，心潮澎湃。“这架势…这意境…牛逼啊！果然捡到宝了！这绝对是顶级剑法！”
他兴奋得差点忘了胸口还没好利索，当即就想比划两下。忍着痛，捡起一根比较直的树枝当剑，依葫芦画瓢，学着脑海里那潇洒的动作比划起来。
“落花时节…”他扭身，树枝斜着刺出——动作笨拙，差点把自己带倒。 “举头望明月…”他仰头，树枝往上撩——胸口一阵抽痛，龇牙咧嘴。
练了几下，他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剑法好看是好看，潇洒是真潇洒，但…太复杂了！很多转身、旋腕、踏步的动作，纯粹是为了姿态优美，毫无实战意义！而且发力方式也别扭，为了契合那句破诗，好多力道都用在了空处，华而不实。
他停下来，皱着眉头仔细回味。
不对。
这玩意…更像是用来表演的，或者给那些吃饱了撑的文人雅士装逼用的，根本不是战场上搏命的杀伐之术！真要是生死相搏，使这些花里胡哨的招式，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想起血刀老祖那简单、直接、阴狠、招招奔着要害去的刀法，虽然丑陋，却高效致命。再看看这“唐诗剑法”…
“妈的…”秦天的脸色垮了下来，像是吞了只苍蝇。“上当了啊…”
这玩意就是个样子货！银样镴枪头！看着唬人，真打起来，屁用没有！
巨大的失望感涌上来，差点把他憋出内伤。白高兴一场！
但很快，这股失望就转化为了警惕和后怕。
这次是运气好，只是得了个废物剑法，浪费了一次机会。万一呢？万一下次碰到个看起来牛逼哄哄、实则暗藏致命缺陷的邪功，自己傻乎乎练了，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系统…坑爹啊！不给说明书，不标产品质量，全凭自己眼力劲儿！
识别功法优劣的能力…这他妈才是关键！
他再次看向那几张绢帛，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不再有狂热，而是冷静的审视，甚至带着一丝厌恶。
这东西，并非全无价值。
它成了一个极其宝贵的反面教材。
它用自身华丽而苍白的实例，告诉秦天：真正的杀人技，不需要吟诗作对，不需要姿态优美，要的是精准、效率、狠辣！任何偏离这个核心的修饰和复杂，都是累赘，甚至是致命的破绽！
他的眼光，在对比和失望中，被强行拔高了一截。
“花架子…”他啐了一口，将那几张绢帛扔在意识空间的角落里，不再多看一眼。
但这次失败的“购物”经历，却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系统能弄到好东西，也能弄来垃圾甚至毒药。以后穿梭，得更小心，得更会看货。不能再被表面光鲜唬住了。
就在他郁闷之际，那青铜门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感知到宿主强烈认知需求…】 【物品鉴定功能（基础）解锁…】 【可消耗微弱精神力，对已获取物品进行初步能量评估与风险提示。】
一行冰冷的提示信息浮现。
秦天猛地一愣。
还有这功能？！早点干嘛去了！
虽然听起来很基础，但总比瞎摸强！
他立刻尝试着，对角落里那几张“唐诗剑法”绢帛用了下。
【《唐诗剑法》残篇（伪）】 【能量评级：极低】 【风险提示：招式繁复冗余，核心立意偏差，实战价值低下，易形成错误战斗习惯。不建议深度修习。】
“伪”？连正品都不是？
秦天的脸都黑了。
妈的，果然是个坑！
但同时，他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
好歹…以后能稍微避点坑了。
他看着那扇青铜门，眼神更加复杂。这玩意，真是又坑又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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