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某小区内，张丽娟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拍打精华液。
她今年四十八岁，但保养得当，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
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手腕上是一只成色不错的玉镯，这些都是她改嫁后那个做建材生意的丈夫给她买的。
浴室门被猛地推开，沈锐阴沉着脸走进来，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
“妈，沈瑶那小丫头片子威胁我！”
张丽娟手上的动作一顿，从镜子里瞥了儿子一眼：“怎么回事？”
沈锐咬牙切齿地把电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当然，省略了自己被篮球队开除和在夜店闹事的部分。
只重点强调沈瑶如何嚣张，如何不把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甚至扬言要让他“在省城混不下去”。
张丽娟听完，冷笑一声：“果然跟她妈一个德行，白眼狼！”
她啪地放下精华液瓶子，转身面对儿子：“你爸呢？他就看着那丫头这么欺负你？”
沈锐撇嘴：“我爸现在什么都听她的，根本不管我死活。”
“放屁！”
张丽娟猛地提高音量，“你爸每个月工资就那么点，这些年供你打球花了多少钱？
现在那丫头有出息了，就想一脚把你踢开？
没门！”
她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
当年离婚时，她以为沈建国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一个县文化馆的小职员，能有什么出息？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带着儿子改嫁，找了个有点小钱的生意人。
谁知道十几年过去，沈建国虽然还是穷，可他女儿却出息了，听说还攀上了燕京的大豪门。
而自己的儿子呢？
篮球队混不下去，现在只能在健身房当教练，一个月挣那点钱连他自己都养不活！
这不公平！
我儿子绝对不能比那个小贱人的女儿混得差！
张丽娟一把抓过手机：“我这就给你爸打电话！”
县城这边，沈建国刚洗完澡，正坐在床边擦头发。
李红梅在梳妆台前抹雪花膏，从镜子里看他：“你今天怎么突然提起沈锐了？”
沈建国动作一顿：“儿子想见瑶瑶，我总不能瞒着吧？”
“见瑶瑶？”李红梅冷笑，“他是听说瑶瑶找了个有钱男朋友，想沾光吧？”
沈建国皱眉：“你这话说的，锐锐好歹是瑶瑶的亲哥。”
“亲哥？”
李红梅啪地合上雪花膏盖子，“他什么时候把瑶瑶当妹妹了？
从小到大，他抢了瑶瑶多少东西？
瑶瑶高中时连双新运动鞋都舍不得买，他倒好，一双篮球鞋大几百几千的，说买就买！”
沈建国脸色难看：“那不是因为练体育需要吗？”
“需要？”
李红梅猛地站起来，“瑶瑶考清北不需要好文具？不需要参考书？
你知不知道她高三那年，为了省买辅导书的钱，天天放学去书店抄题？”
沈建国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张丽娟。
李红梅一眼瞥见，脸色瞬间铁青：“好啊，前妻大半夜打电话，你们可真亲热！”
沈建国手忙脚乱地按掉电话：“你别瞎想，肯定是锐锐的事。”
“接啊！”李红梅声音发抖，“怎么不接？听听你的好前妻要说什么！”
电话又响了起来，沈建国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张丽娟尖利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炸开：“沈建国！你养的好女儿！现在有本事了，连亲哥都不认了是吧？”
沈建国看了李红梅一眼，硬着头皮说：“丽娟，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张丽娟冷笑，“你女儿威胁我儿子，说要让他在省城混不下去！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
李红梅一把抢过手机：“张丽娟！你少在这血口喷人！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随即张丽娟的声音更加尖刻：“李红梅？呵，我就知道是你这个骚货在背后挑拨离间！
当年勾引我老公不够，现在又教唆女儿欺负我儿子？”
李红梅气得浑身发抖：“你放屁！当年是你先出轨，离婚手续都没办就跟别人勾搭上了！
现在倒打一耙？”
两个女人隔空对骂，沈建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最后是沈锐抢过了电话：“爸，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管不管沈瑶？”
沈建国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李红梅就厉声说：“管什么管？瑶瑶哪句话说错了？你们母子俩这些年吸我们家的血还不够？”
沈锐阴森森地说：“行，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电话被狠狠挂断。
房间里一片死寂。
李红梅把手机摔在床上，红着眼睛看沈建国：“你听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沈建国颓然坐在床边，双手抱头：“怎么会闹成这样……”
李红梅抹了把眼泪，突然说：“老沈，我丑话说在前头，他们母子要是敢坏瑶瑶的好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沈瑶戴着耳机，正在电脑前整理文件。
她隐约听到父母房间传来争吵声，但没太在意。
自从沈锐那通电话后，她就料到家里不会太平。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程昱发来的消息：【在干嘛？】
沈瑶表情柔和下来：【查资料。】
程昱发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想你了。】
沈瑶轻笑：【后天就见到了。】
程昱：【度秒如年。】
沈瑶正要回复，房门突然被敲响。
她摘下耳机：“进来。”
李红梅推门而入，眼睛还红着，但强撑着笑容：“瑶瑶，还没睡啊？”
沈瑶合上电脑：“妈，怎么了？”
李红梅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刚才……张丽娟打电话来了。”
沈瑶眼神一冷：“她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那些话，”李红梅摆摆手，“你别往心里去。
妈就是想问问你，沈锐会不会真去你男朋友那里乱说？”
沈瑶握住母亲的手：“放心，他不敢。”
“可是……”
“妈，”沈瑶打断她，“我有分寸，程昱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再说了，我的家世他早就知道。”
李红梅稍稍安心，但眉头还是皱着：“瑶瑶，妈就是怕你受委屈……”
“我不会受委屈的，”沈瑶轻声说，“该受委屈的是他们。”
李红梅看着女儿冷静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从小懂事隐忍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锋利了？
省城这边，沈锐把手机摔在沙发上，气得直喘粗气。
张丽娟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看见没？你爸现在完全被那对母女拿捏住了！”
沈锐阴沉着脸：“妈，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张丽娟吐出一口烟圈，“你不是说那丫头找了个有钱男朋友吗？查查是谁，咱们直接找上门去！”
沈锐皱眉：“沈瑶说她在什么战略投资部，能查我底细……”
“吓唬谁呢？”张丽娟不屑，“她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能有多大本事？再说了，咱们又没犯法，怕什么？”
沈锐想了想，突然露出阴笑：“妈，我有个主意。”
“说。”
“沈瑶不是最在乎她那豪门男友吗？”沈锐眯起眼睛，“咱们就从这个程氏太子爷下手。”
张丽娟来了兴趣：“具体点。”
沈锐凑近母亲，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张丽娟听完，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好，就这么办！
我倒要看看，那个程家少爷知道未来小舅子是个穷光蛋后，还会不会要她！”
母子俩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沈瑶被豪门抛弃的狼狈模样。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瑶此时正坐在电脑前。
屏幕上赫然是沈锐这几年在省城的全部黑料。
从篮球队打架被开除，到夜店闹事赔钱，甚至还有他去年酒驾被抓，最后花钱摆平的记录。
沈瑶轻轻敲着键盘，眼神冰冷。
想毁她的前程？
那就看看谁先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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