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黄坤拎着书来到幸福市科技园，这地方是这十八线小城市各大初创公司和计算机技术企业孵化地，他昨天考虑了一个晚上，也在网上查了不少关于做软件的事儿，其中一个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就是有一家名为西格玛工作室的团队，正在揽活儿，而且价格相对其他本地知名互联网公司便宜上不少。
当下的黄坤，虽然手头上也有些闲钱，但他也听说过，定制软件都会很贵，做一个能供电脑或手机使用的软件，更是价格不菲。
幸福市科技园28栋楼下，黄坤拨通了一个叫桑经理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略带疲惫。
“喂？您好，西格玛工作室。”
“桑经理吗？我是昨天在网上给你回帖的，想做个软件的那位。”
“噢噢，对对对，看到了，您在？”
“我在28栋楼下呢，这地方太绕了，我看楼梯不少，导视牌上面的公司名字也挺多的，转了几圈，没找到你那。”
“行，你稍等啊，我下来，你穿着什么衣服？”
“蓝衬衫，手里还拎着纸袋子。”
“好的，马上到。”
挂断电话，黄坤仰头看着面前这栋楼，外墙都是赭色轻质石膏板，很现代化，楼层不高，但楼体很长很宽，几个大门大开着，戴着胸牌的年轻男女进进出出的，步伐很匆忙。
几分钟后，一个戴黑框眼镜、穿格子衬衫的瘦高男人从楼里出来，四下张望，在看到黄坤的时候，明显停留了一下，脸上挂着些疑问，但不过几秒钟就变成笑意，连忙迎了过来。
“您是？”
“对，是我，您就是桑经理？”
“是是是，您贵姓？”
“我姓黄。”
“噢噢，哈哈，黄老板，来，跟我这边走，咱们上去聊。”
电梯坏了，两人爬的楼梯，桑经理一边往上走一边解释。
“这地方别看有市里支持，但这个物业就是坑，这电梯上周下雨的时候就坏了，一直拖到现在没修。”
“没事儿。”
黄坤跟在后面，他也从一些墙上的宣传图得知，这产业园的物业是昌盛旗下的，既然是昌盛的子公司，那水平肯定不大行。
三楼走廊光线有些昏暗，尽头一扇玻璃门上贴着西格玛工作室几个字，门口两侧还贴着对联，内容是红红火火发大财，轻轻松松做事业。
桑大双在指纹锁上刷了一下，玻璃门应声而开。
工作室面积不大，也不过三个房间，除了桑大双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三个人年龄都不大，二十四五的样子。
“来，这边，咱们先聊聊。”
“好。”
两个人来到里屋，坐在沙发上，桑大双一边烧水泡茶，一边打着哈欠介绍。
“我们公司啊，是初创公司，我看了你发的那个回帖，做这个电脑或者手机端的算命软件，工程量还是不少的，价格我也是简单的研究了一下，两万五是研发费用，后期运营维护是三万，凑个整五万，你看怎么样？”
黄坤原本以为不过是做一个普通软件而已，应该用不了多少钱，而且桑大双那个帖子上举的例子是一家小吃部的点餐软件，帖子上写的开发费用不过五千块而已，为何到自己这里，就变成五万块了。
“这个，桑经理，这价格有些贵了。”
“这不贵了，黄老板，你这个算命软件，很特别，因为市面上没有相关模板，我今天早上也查了一下关于铁板神数的相关资料，里面的条辨很多，有一万多条，这些都需要人工往电脑上面输入，再加上这个算法有些颇为复杂，我们的程序员也需要学习一下。”
黄坤眉头一皱，看来自己昨晚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但五万块，对他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他手头那点积蓄也不大多，这要是一次性都拿出来，还真有些伤筋动骨。
“桑经理，要不这样，这个五万块，我觉得还是有些太贵了，能不能便宜一些？咱们这又不是A市，你说是吧？你若是还执意要五万，我还是找别的家算了，我路过3栋的时候，发现那里有家公司宣传牌上可写着定制软件，一口价一万！”
桑大双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随后又打了个哈欠。
“唉！哈~这，这样吧，一口价两万怎么样？可以分期付，按照开发进度来，你看怎么样？”
黄坤没想到，对方直接打出四折，还是这么随意，看样子还有下调空间，因为，其实三栋那家公司一口价一万后面还有个起字儿。
“一万五，包运营维护。”
他坐直身子，语气平淡。
桑大双手里的茶壶停在半空，一时不知先倒哪一杯。
“这……”
他把壶放下，揉了揉眼睛。
“黄老板，咱们这个价，真做不了啊。”
黄坤没吭声，只是看着他。
这一看，桑大双倒先撑不住了，连忙避开他的双眼，又打了个哈欠，声音拉得老长。
“唉，行吧行吧，一万五就一万五。”
他挥挥手，像是认命了。
“不过有个条件。”
“您说。”
“维护期只能给你三个月，三个月后要续费的话，一年两千，而且若是想增加些新功能，还得另行加钱。”
桑大双伸出两根手指，“这个不能再少了，真的，服务器的费用也是不便宜的，而且现在软件开发也不简单。”
黄坤算了算，一万五加上后期维护的钱，也还好，毕竟铁板神数里面的算法很多，而且条辨需要手动输入，这个价格勉强能接受。
“那好，就这个价吧，那......咱们签一下合同？”
“好！”
两人很快就签好了一份软件开发合同，完整版工期是半个月，一周左右能出测试版，期间黄坤要帮忙提供一下计算公式，毕竟铁板神数这玩意比较烧脑，普通的程序员很难短时间学明白。
走出产业园，外面阳光刺眼，黄坤眯着眼睛看了看天，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他是没想到，现在做软件的都这么廉价了，忽然感觉一万五好像也给多了。
回到卦摊，他把早就写好的公式拍成几张照片发给了桑大双，后者给他发个ok的手势。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给零星的顾客看看八字以外，黄坤是全程和桑大双沟通，很快初版框架就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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