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的指尖距离焚心草的叶片只有半寸，那股灼热的灵气已顺着指尖钻入经脉，仿佛有一簇跳动的火焰在血液里流转。他甚至能看清草叶边缘细密的红色纹路，宛如凝固的血线——这便是墨长老提过的、能助仙灵境巅峰突破真灵境的奇草，三株齐生更是罕见。
“小心！”凌玥的惊呼声突然炸响，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
韩烨头皮猛地一麻，多年生死搏杀的本能让他瞬间侧身。几乎在他移动的同一刹那，头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数块人头大小的黑色岩石从洞顶坠落，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碎石飞溅中，一股腥臊的恶风扑面而来。
他抬头望去，心脏骤然缩紧。
洞顶高约十丈，原本覆盖着厚厚的黑色岩层，此刻却破开一个不规则的缺口，一道巨大的阴影正从缺口处缓缓降下。那阴影展开时足有两丈宽，膜翼边缘泛着暗红色的光泽，每一次扇动都带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是……赤血蝙蝠王！”同行的张师兄声音发颤，他握着韩烨炼制的短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真灵境一品妖兽！我们怎么会惊动它？”
韩烨的目光死死锁定阴影中央的生物。那是一头体型堪比水牛的蝙蝠，通体覆盖着暗赤色的鳞甲，两颗琥珀色的眼珠在昏暗的洞穴里闪着嗜血的光。最骇人的是它的嘴部，尖锐的獠牙外露，滴落的涎水落在岩石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是焚心草的气息。”韩烨迅速判断，同时将凌玥和另一名李姓弟子拉到身后，“这种灵草成熟时会散发特殊波动，可能引来了它。”
话音未落，赤血蝙蝠王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声音并非通过耳朵传入，而是直接作用于神识，韩烨只觉得脑海中仿佛被重锤砸中，眼前阵阵发黑。他下意识运转《九转玄功》，肉身传来一阵温热，才勉强稳住心神，但身后的凌玥已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地捂住耳朵。
“是超声波攻击！”韩烨低喝，“它在干扰我们的行动！”
真灵境妖兽与仙灵境最大的区别，便是能运用灵智驱动天赋神通。这赤血蝙蝠王显然深谙此道，它并未急于发动物理攻击，而是先用超声波瓦解对手的防线。
“韩大哥，你带李师兄先走！”凌玥强忍着眩晕，抽出短刀，“我来拖住它！”
“胡闹！”韩烨厉声道，“真灵境的力量不是你能抗衡的。你们两个立刻退到洞口，那里空间开阔，它的超声波威力会减弱！”
他说话时，右手悄然握住了腰间的雷纹短刀。这柄用雷纹蜥内丹炼制的灵器此刻微微发烫，似乎感应到了强敌的气息。韩烨能清晰地感觉到，赤血蝙蝠王体内的灵力波动如同沸腾的岩浆，远比之前遇到的雷纹蜥狂暴数倍——这就是跨越境界的差距，仙灵境九品在它面前，恐怕也撑不过三招。
赤血蝙蝠王似乎被韩烨的镇定激怒了，它再次扇动膜翼，这次的超声波更加密集，洞穴顶部不断有碎石坠落。韩烨能看到李师兄已经站不稳，身体摇摇欲坠。
“走！”韩烨猛地将两人往前一推，同时自身不退反进，迎着赤血蝙蝠王冲了上去。
他的举动显然出乎蝙蝠王的意料，这头妖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暴戾取代。它猛地俯冲下来，暗赤色的利爪带着破空声抓向韩烨的头颅，爪尖甚至凝聚起一缕赤色灵光——那是灵力高度压缩的表现，一旦抓实，恐怕连玄铁精都要被捏碎。
韩烨瞳孔骤缩，脚下步伐变幻，险之又险地避开利爪。爪风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带起的劲风竟在他的衣袍上撕开一道口子。他借着闪避的势头，反手将雷纹短刀劈出，刀身上雷光一闪，直斩蝙蝠王的膜翼。
“嗤啦！”
刀锋与膜翼碰撞，发出如同切割皮革的声音。韩烨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而蝙蝠王的膜翼上仅仅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伤口处甚至在快速愈合。
“好强的防御力！”韩烨心头一沉。雷纹短刀的锋锐他最清楚，就算是真灵境的妖兽皮甲，也该被斩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这蝙蝠王的鳞甲竟能硬抗一击。
赤血蝙蝠王吃痛，嘶鸣一声，猛地张开巨口，一股暗红色的雾气从它口中喷出。韩烨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立刻屏住呼吸——这雾气必然有毒。他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向后急退，同时左手在储物袋上一抹，数枚闪烁着灵光的网梭出现在掌心。
这是他出发前特意炼制的困敌工具，以星纹石混合玄铁精打造，网丝上刻有“束缚灵文”，本是为了应对陨仙渊可能遇到的麻烦，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就是现在！”韩烨看准蝙蝠王追击的轨迹，将网梭猛地掷出。
三枚网梭在空中炸开，瞬间化作三张巨大的灵网，带着嗡鸣的灵力波动，从三个方向罩向赤血蝙蝠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蝙蝠王有些措手不及，它试图拔高身形躲避，却被灵网边缘的灵文光芒刺痛了眼睛，动作慢了半分。
“噗！”
灵网成功缠上了它的身体，网丝上的束缚灵文立刻亮起，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死死勒住蝙蝠王的鳞甲。赤血蝙蝠王发出愤怒的咆哮，疯狂挣扎起来，巨大的力量让灵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网丝上甚至出现了裂痕。
“坚持不了多久！”韩烨心知肚明，这种临时炼制的网灵器对付仙灵境尚可，困住真灵境妖兽只是权宜之计。他必须在灵网破碎前找到对方的弱点。
他的目光扫过蝙蝠王的全身，最终停留在它那对琥珀色的眼珠上。那里没有鳞甲覆盖，而且刚才灵网的光芒明显让它不适——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凌玥的声音：“韩大哥，用焚心草！它怕这个！”
韩烨心中一动，看向那三株散发红光的灵草。他瞬间明白了凌玥的意思——焚心草的气息能吸引蝙蝠王，或许也能克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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