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沉寂后,朝堂之上风云骤变。
数名素有清名的御史仿佛约定好了一般,联名上奏,弹劾一批官员贪赃枉法、勾结外商、倒卖朝廷严控物资,且证据链条清晰确凿,一时间掀起轩然大波。
耐人寻味的是,这些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官员,其履历背景或多或少都与深居简出的大王爷瑞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一人,更是曾被玄衣卫严密监控到,多次以探病为由出入瑞王府,暗中传递消息。
此举虽未在明面上直接剑指瑞王本人,却无疑是一记精准而狠辣的快刀,瞬间斩断了他暗中伸向朝堂的诸多触手与得力臂膀,令其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网络遭受重创,元气大损,短期内再难兴风作浪。
瑞王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原本想警示乔月,他能在乔月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灭了刺客的口。
展示了,他的实力,他的能力!
却不想,自己却是接连损失更多更大!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八百里加急的边境捷报如同一声春雷,轰然传入京城,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姜天辰抵达北境后,雷厉风行,以铁腕手段迅速整顿军纪,彻查内奸,当众以雷霆之势处置了几名与西元国走私往来、倒卖军资、甚至故意贻误战机的边军高级将领,迅速稳定了原本摇摇欲坠的防线。
随后几次与联军的正面交锋,皆因情报准确、指挥得当、士气大振而取得胜利,成功遏制住了敌军的凶猛攻势。
当这两则消息一内一外,几乎同时传入神女殿时,正在庭院中借着晨曦擦拭伏羲琴的乔月,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一抹清浅而冰冷的弧度。
她的“愿力”,如同无声浸润的春雨,开始悄然显现其影响;
而姜天辰在边境挥出的王者之剑,也已携雷霆之威,悍然出鞘,初露锋芒。
乔月指尖轻柔地拂过伏羲琴温润的琴身,感受着其中愈发灵动充盈的力量,心中了然:反击的序曲,已然在看不见的战场上,低沉而有力地奏响。
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些依旧藏在阴沟里、不肯死心的魑魅魍魉,好好领教一下,她这位得“天命”庇佑的神女娘娘,究竟能带来怎样意想不到的“特殊关照”了。
乔月敏锐地察觉到,自那夜经历生死一线的刺杀,心神与伏羲琴高度共鸣后,她与这上古神物之间的联系似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不仅琴身上那些细微的裂纹在愈发纯净磅礴的愿力滋养下,正以肉眼难以察觉、却真实不虚的速度缓慢弥合修复,她自身对于“愿力”的感知和运用方式,也悄然发生了蜕变。
以往,她更多是被动地接收百姓因感激而产生的正面情绪,将其转化为滋养琴身的愿力;或者是在主动施展“诅咒”时,消耗自身的精神力引动某种规则。
但现在,她开始能模糊地感知到周围人群汇聚而成的、无形的“情绪场”。譬如在“义诊”时,她无需刻意倾听,便能感受到台下百姓们那焦虑中深藏的期盼,绝望里残存的一丝微光,这些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情感能量,如同受到吸引的涓涓细流,主动汇入她与伏羲琴共同构成的微妙力场之中,被自然而然地提纯、转化、吸收。
更让她暗自惊讶的是,当她将精神高度集中于某个人或某件事,并且周围愿力足够充沛时,偶尔能“看”到一些极其短暂、如同浮光掠影般的模糊画面碎片——
可能是一位官员在书房中收到密信时瞬间煞白的脸色与惊慌的眼神;也可能是某个阴暗角落里,两人正在进行不可告人的钱财交易……
这些碎片毫无逻辑顺序,转瞬即逝,难以捕捉,却往往在不久之后,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在现实中得到应验。
这算什么?愿力积攒到一定程度附赠的“预知梦”体验卡?
还是我这“好的不灵坏的灵”的乌鸦嘴,终于进化成了能瞥见未来的“乌鸦眼”?
乔月心中又惊又喜,却也不敢完全依赖这尚不稳定、时灵时不灵的能力,只将其当作决策时的一种额外参考和预警信号。
她开始尝试将这种新奇而玄妙的体验用于“实践”。
比如,某日她静坐时,脑海中突兀地闪过户部一名口碑不佳的小吏深夜醉酒、失足跌进城南某条臭水沟的画面。
第二天“义诊”时,她便“无意间”对一位曾受该小吏欺压、前来诉苦的百姓宽慰道:“老人家莫急,恶人自有天收,举头三尺有神明,说不定……就在今晚,他就要倒大霉呢。”
结果当晚,那名小吏果然应验,不仅摔断了腿,还在其身上搜出了来路不明的大额银票,坐实了贪污之罪。
……
几次三番类似的“预言”隐隐成真后,乔月这“轩辕神女”的名头在底层百姓和中低层官员中越发显得神秘而具有威慑力。
甚至开始有一些心怀鬼胎的低阶官员,战战兢兢地试图偷偷摸摸找上门来,祈求“指点迷津”或“化解灾厄”。
——当然,这些人都被乔月义正辞严地拒之门外,并告诫他们“正道直行,方是坦途”。
但私下里,这些官员透露出的零碎信息、他们关心的焦点、以及他们背后可能牵扯的关系,都被乔月细心整理起来,通过玄衣卫的隐秘渠道,及时送给了姜天辰留在朝中的得力助手,成为了梳理朝堂脉络、甄别忠奸的宝贵情报。
一时间,京城官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许多原本摇摆不定或暗中搞些小动作的官员都收敛了不少,行事愈发谨慎,生怕自己某些不为人知的勾当,不知何时就被那位能“窥见天机”的神女娘娘“无意间”关注到,从而步了那些同僚的凄惨后尘。
乔月自己或许都未完全意识到,她已在无形中,成了姜天辰留在京城、悬在所有心怀不轨者头顶的一柄“玄学利剑”,一个方式独特却效果卓着的“非正式纪检委”。
正在乔月在京城如荼如火地整顿官场,整治敌对势力的时候,轩辕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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