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回头，便看到了那抹红色，他放下手中的花起身。
“实在对不住，不知为何，我的花一夜之间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示意封醒看一旁的花，每一朵都垂着脑袋，毫无精气神。
一旁的牡丹白菊耷拉着脑袋，已然没了当日的娇艳，看起来就像是百岁老人。
封醒可惜道：“怎会如此？这几天天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花怎么会突然枯萎？”
他掀起花叶，露出花茎下的泥土：“是不是土壤出现了问题？”
说罢，没等店主反应，封醒已经抓起一小把泥土看了看，就要放到鼻子下方……
“不要！”身旁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手中的泥土已经被人拍掉。
“道长，我们的泥土是用动物粪便和植物腐烂的尸身所制，不要脏了道长的手。”
他一脸赔笑，拿出手帕便要帮封醒擦手。
“无妨，”封醒将手抽回，“贫道不怕脏。”
封醒又要去再抓起一把土，然而店主速度之快，直接就将整盆花拿起来，递给一旁的伙计吩咐道：“快将坏花拿下去！再去后院找找还有没有一株正常的花，拿来给道长！”
“哦！”
店主将伙计推走，再回过头，便恢复了笑容：“如今，城内所有的花都枯萎了，官府已经下令彻查，道长不必担心。”
“要不然先坐下来喝杯茶？”
他对着将手掌指向一旁的茶桌，示意封醒坐下来。
“我们菊花虽然没有了，但是这菊花做的茶很是不错，清爽解暑，道长尝了一定会喜欢。”
封醒嘴角含笑，直接就坐了下来：“既然店主盛情邀请，那么贫道也不好拒绝。”
店长给封醒倒茶：“这是毫菊花茶，入喉回甘。”
封醒接过茶水，茶香扑鼻，他放到唇边，在店主的注视下将茶送进口中。
“如何？”
“还不错。”
听到封醒的肯定，店主肉眼可见的兴奋。
封醒却只是喝了一口就将茶放下站起来：“官府的人一般不了解花草，而贫道恰好对这些有研究，不如还是我来帮你看看？”
“说不定不用等到他们过来，我就找到原因了。”
“不用不用！”店长忙起身阻拦，“不必急于一时。”
“如今每一家的花都有问题，若是今日道长在我这儿查出什么，我有可能会被人误会……”
封醒推开他抓着自己袖口肯定手：“有贫道在，没有人会误会你。”
“不用！！！”店长的语气由劝说改到呵斥，这一声当场就叫停了封醒的脚步。
“来人！请道长下去坐坐！”
“……”
只听他说完这一句话，封醒便觉眼前一阵晕眩，当即就站不稳了。
店主见状，松了一口气道：“将他拖到后院留着做肥料！”
伙计一阵迟疑：“这……他看起来好像不太简单，真的要杀了么？”
“不杀留着过年？”
“他几次三番想要坏我好事！不杀了他，我心难安！”
“快拖下去藏好！官府的人来了！”
“哦！”
伙计刚把人待下去，门口便走进来几个官兵，举起令牌道：
“官府查案！”
店长忙换起笑容上前迎接：“几位大人辛苦了！”
官兵只看了他一眼，便开始对着那些花盆翻找着找着什么。
片刻过后，已然将整个铺子全翻干净，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问题。
一人突然提醒：“后院还没查！”
领头的人反应过来，立马领着人要往后院走。
“哎！几位大人留步！”
“什么？”面对突然冲到眼前的人，官兵脸色很不好，猛然抽出腰间的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官府办案都敢拦？”
“活够了？”
“不是，”店主欲解释什么，刀刃便直接贴道他皮肤上，整个人瞬间就软了，“没有，没有，大人请，请……嘿嘿……”
“别挡道！”那官兵收起刀，带着人继续往后院走。
而来到后院，看到的也只是那些已经开始枯萎的花。
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有一个房间他们未曾进入。
店长想要阻拦，却没来得及，门已然被踹开。
一股浓烈的臭味飘出，带着腥臭与腐臭，几人猛吸一口，犯法捂住抠鼻！
“靠！什么味道？臭死了！”
几人认真一看，屋里全是一堆乌漆嘛黑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泥土。
可是泥土怎么会这么臭？
“这是我的花肥，用动物尸体和粪便做的，所以味道重些，几位大人谅解一下？”
店主笑着脸说完，便挨了好几个白眼。
几个官兵帮将门关上，嘴里喃道：“真晦气，这一天天竟闻屎了！”
“走吧，走吧！去下一家！臭死了！”
“哎哟！”
“……”
领头的人来捂着口鼻，脸上满是嫌弃与厌恶，没有再多看奉承的店主，便要离开。
“大人慢走！欢迎下次来赏花！”
等一切又恢复平静，店长重新将那扇门打开，忽略那强烈的臭味，走进去，绕到后面，便看到昏过去的封醒。
店长走过去，蹲下身子，抬起封醒的脸，拍了拍：“长得倒是不错！给我的花做肥料，那是你的荣幸！”
“我本来只想要女人，毕竟女子皮肤细腻，肉体含香，用作肥料可使我的花更好看，更香！”
“可你自己偏偏要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生的这般俊俏，想必也是好料子……”
“是吗？”
“？！”
“谁！”
背后突然传开一道声音，店主猛然回头，却什么他没看到，再转回来看了看眼前的人，发现其发根就没有清醒。
松了口气，而余光里，却看到，有一个人在一步步朝他走来。
他心下一紧，颤颤巍巍侧过头，便对上了一双眼睛：“啊！”
惊得摔坐在地，抬眸再次确认，看到一身红的道士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你……你……怎么会……”
店长神色惊恐，再次回头看那个靠在一旁昏死过去的人，那人明明还在，明明他就没说过话。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你不应该在这儿么？怎么会…怎么会从外边来？”
“你到底是谁？”
“他到底是谁？”
封醒微微一笑，把玩手中铜钱：“因为两个都是我啊……”
一片残花飘落，停留在那个还在沉睡的封醒脸上……
店长一脸不可置信：这到底真实么？
“明明只有一个，怎么会又多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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