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你怎么会在频道里？”恺撒质问道，“你侵入了保密频道，这是违反校规的！”
“违反校规？” 芬格尔的声音一反常态地强硬，甚至带着几分急促，“现在管什么校规了！凯撒。路明非和诺诺困在青铜城，再不传地图，他们就要死在里面了！”
频道里突然传来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带着焦急的喘息：“凯撒，别纠结校规了！芬格尔的魔动机械课是满分，找位置他最在行！快让他传地图！”
“收到！路师弟你别急！” 芬格尔的声音立刻缓和下来，带着几分安抚，“你要的青铜城对比地图，我马上发给你，再坚持一分钟！”
摩尼亚赫号指挥室内，混乱与震惊交织。没人能解释为何芬格尔的信号会通过曼斯坦因教授的言灵传递。更没人能理解，言灵“蛇” 这种高度可控的能力，为何会被强行征用为通讯通道。
曼斯坦因瘫坐在椅子上，全身虚软，唯有瞳孔在高速闪动。他的意识被超频运转的言灵吞噬，仅剩的精力全用来维持路明非与外界的联系，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教授！” 凯撒快步上前，摇晃着曼斯坦因的肩膀，却只得到对方微弱的眼神回应。
他环视四周，指挥室里大多是学生会的精英学生，此刻都在等着指令。没有时间犹豫，凯撒转向大副格雷森：“格雷森大副，你同意我临时接替船长职责吗？”
“同意！” 格雷森没有丝毫迟疑，在危机面前，决策权必须交给能快速行动的人。
“现在听我命令！” 凯撒的声音瞬间变得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格雷森掌舵，维持船只稳定；古纳亚尔紧盯声纳，任何异常立刻报告；熊谷木直去轮机舱，确保燃油供应；帕西诺带人手修复鱼雷舱，优先检查炼金弹头的完整性！”
“收到！” 众人齐声应答，转身冲向各自的岗位，指挥室里的紧张氛围稍缓。
可就在这时，二副古纳亚尔突然发出惊呼：“凯撒！声纳发现不明生物！正从水下飞速靠近摩尼亚赫号，体型巨大，初步判断是龙侍！”
凯撒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龙侍没死？那陌深和楚子航呢？
他快步冲到声纳屏幕前，看着代表不明生物的红点以惊人的速度逼近，立刻下令：“收起船锚！开启马力，以‘之’字形航线离开这片水域！静止的船只会成为它最好的目标！”
“可是船长！” 熊谷木直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焦急，“动力系统之前被参孙攻击受损，强行启动最大马力，可能会导致引擎彻底报废！”
“我知道！但现在不跑，我们连修引擎的机会都没有！执行命令！”
摩尼亚赫号的引擎发出沉重的轰鸣，像一头受伤的巨兽，在江面的白雾中艰难地划出 “之” 字形航线。背后的江水中，一道犀利的水线紧追不舍，声纳屏幕上的红点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红点即将追上船只时，它却突然减速，渐渐远离。指挥室里的人刚想松口气，古纳亚尔却脸色惨白地喊道：“船长！声纳…… 声纳失效了！自检显示，声纳发射机被人拆掉了！”
“怎么可能？发射机安装在船底，谁能在水下拆掉它？” 三副帕西诺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我知道。” 一直沉默的零突然开口，手指指向舷窗外。
所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僵在原地。 一个全身覆盖着铁灰色鳞片的赤裸男人，正沿着船身外侧行走，步伐平稳，面无表情，仿佛行走在平地上而非摇晃的船舷。
他经过前舱时，随手将一个金属部件扔了进来，古纳亚尔一眼就认出：“那是我们的声纳发射机！”
铁灰色男人没有停留，在船头停下脚步，周身突然泛起火焰般的红光。他纵身一跃，以一个完美的鱼跃姿势跳入江中，激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凯撒跑出甲板拿起望远镜，紧紧盯着江面。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江水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浮出水面，正是龙侍参孙。而那个铁灰色男人，正游向参孙，伸手抓住它的铁面。参孙温顺地弯曲修长的脖子，将男人托离水面，让他稳稳地骑乘在自己的脖颈上。
“辛苦你了，参孙。这么多年了。” 男人的声音透过水面传来，温和却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严。参孙发出低沉的长嘶，像是在回应自己的君王。
“那才是…… 龙王诺顿！” 凯撒的声音带着颤抖，望远镜里，诺顿周身的红光与参孙的躯体逐渐融合，铁灰色的鳞片覆盖住参孙的伤口，火焰般的纹路在两者身上流转。
千年之后，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终于以完整的姿态，睥睨着这片属于人类的水域。
江风裹挟着水汽，拍在陌深和楚子航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
两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游到岸边，刚摘下潜水头盔，就瘫倒在湿冷的沙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要把肺腔撑破。潜水服早已被江水浸透，沉甸甸地贴在身上，混着汗水和泥沙，黏腻得让人难受。
“呼…… 呼……” 陌深大口喘着气，指尖抠进沙地，指缝间满是湿润的泥土。
刚才与参孙的死斗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龙侍的尾鳍扫过水面时掀起的巨浪、“君焰” 灼烧鳞片的焦糊味、还有 “无尘之地” 被言灵冲击时的震颤，每一幕都让他浑身酸痛，连抬一下胳膊都觉得费力。
楚子航靠在一块礁石上，闭目调整呼吸。他抬手擦了擦潜水服的氧气表，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着，最终停在 “16%” 的位置。
他偏过头，看向身边的陌深，对方的氧气表早已亮起红灯，指针卡在 “5%” 的刻度上，显然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远处的江面上突然泛起红光。两人同时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
只见龙王诺顿周身裹着赤金色的火焰，正缓缓骑上参孙的脖颈。龙侍的躯体在与诺顿融合的瞬间，鳞片变得更加坚硬，原本受伤的脊背被火焰覆盖，竟在快速愈合。那股君临天下的威压，即使隔着数千米，也让两人浑身紧绷，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楚师兄，” 陌深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坚定，“你的氧气，还能在水下撑多久？”
楚子航低头看了眼氧气表，如实回答：“二十分钟左右，最多二十五分钟。你的呢？”
“我的？” 陌深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氧气表，“也就十分钟，撑死了。不过…… 应该够了。”
“你想做什么？” 楚子航瞬间明白了陌深的意图，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严厉，“别告诉我你想回去找诺顿。我们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就算靠近他，也只是送命。我不会让你去的。”
陌深撑起身体，靠在礁石上，看着远处江面上的红光，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师兄，你不知道，我的潜水速度，其实比你想的快得多。之前在训练池里，不过是藏拙而已。”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师兄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没把握？” 楚子航虽然信任陌深，但不意味着他同意陌深去送死。
“面对觉醒的龙王，什么叫有把握？给我一个理由。”
陌深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轻声开口：“老唐…… 诺顿在人类时期的身份，是我和路明非的朋友。我们一起打星际，聊生活，聊未来。他曾说过，等赚够了钱，就去环游世界。”
陌深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现在老唐他变成了龙王诺顿，要面对我们的围剿…… 作为朋友，我总得送他最后一程。”
楚子航看着陌深，没有说话。他知道陌深的话里有漏洞，可他从陌深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心，那是只有在面对必须完成的使命时，才会有的坚定。
良久，楚子航抬手摘下自己的氧气瓶，递到陌深面前。“注意安全。”
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严厉，多了几分牵挂，“一旦氧气含量只够你在水下活动五分钟，立刻撤退。我会在这里等你，要是你没回来……”
“放心！” 陌深一把接过氧气瓶，脸上瞬间绽开笑容，仿佛刚才的疲惫和沉重都消失了，“我比楚师兄你想的更怕死。要是真打不过，我肯定第一时间跑回来，绝对不逞能。”
就在陌深准备起身跳水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楚子航身边，蹲下身，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楚子航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里满是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
陌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着楚子航举了举大拇指，随后转身冲向江面。
冰冷的江水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陌深调整好氧气瓶，以远超平时训练的速度，朝着诺顿所在的方向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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