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丝咕姆的声音通过通讯传来,平稳而清晰:请先不要打断她,仔细聆听,我们或许能有更多收获。
模拟宇宙中,银狼的全息影像继续着她的独白:
「首先,我没有朝思暮想。那张卡带的故事在朋克洛德跟教科书没啥两样,这种人尽皆知的东西,我向来没兴趣。」
「其次,那不是什么游戏光碟,那可是以太卡带——骇客的第二双眼睛、第二个大脑、第二颗心脏。」
「你明白吗,有了这张卡带,你甚至能知道他在电影首映礼上吃的第四粒混合爆米花是什么味道,就是这么厉害。」
「最后,再强调一遍,我没有朝思暮想,说这么一长串话只是为了跟你解释清楚它到底有多厉害,懂了吗,卡芙卡?」
「好了,咱们出发吧,动作要快。这里跟刚才的空间站不一样,可是实打实天才俱乐部的地盘。」
现实世界,黑塔办公室
卡芙卡?三月七睁大眼睛,凑近监控屏幕,所以银狼不是一个人来的?
螺丝咕姆的机械眼中数据流平稳闪烁:从这番对话来看,进入模拟宇宙的一共有两人——她,还有她的同伴。有趣。
飘在空中的穹换了个更舒服的躺姿,小手托着腮:【所以星核猎手是组团来空间站旅游的?这阵容也太豪华了点。】
三月七被穹的调侃逗笑,但很快又专注回屏幕上:她们要继续前进了!
螺丝咕姆的声音再次传入模拟宇宙:让我们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吧?我将你编入了同行者的视角,现在,她会对你的行为做出一些反应。
模拟宇宙内
星跟随银狼的投影在数据构成的通道中前行。沿途出现的虚卒都被银狼轻松击败,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游戏高手特有的游刃有余。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银狼停下脚步,歪头打量着两条路径:「哦,岔路?难不倒我。」「要先挑一个吗?测试一下你最喜欢的…直觉。」
这还是…影像记录吗?星轻声问道。
是的,这仍是一段影像记录,千真万确。螺丝咕姆肯定地回答。
还没等星做出选择,银狼已经给出了答案:「猜错啦——正确答案是右边!」
现实世界
哇,她好自信啊!三月七看着屏幕,忍不住赞叹,连犹豫都不带的。
穹不知何时变出了一包虚拟瓜子,咔嚓咔嚓地嗑着:【毕竟是能跟黑塔和螺丝咕姆过招的人,没点本事怎么行。】
事实上,她的选择是正确的。螺丝咕姆注视着数据流,只是…
模拟宇宙内
进入右边的路口后,银狼突然啧了一声:「错了,这是个诱饵信号。」「黑塔这家伙,竟然在模拟宇宙里布置这种东西,她自己找资料时不会嫌麻烦吗?」「算了算了,是我计算失误,咱们再换个扇区试试。」
似乎不太顺利啊。星评论道。
螺丝咕姆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其实她走在正确的路上,只是走得还不够远——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意识到这点。
你似乎很了解她?星好奇地问。
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星核猎手,我们曾有过一段交锋,当时黑塔也在场——她或许向你提起过此事。
记得是平手…
比起对决,那更像一次试探。她进攻,我防守,不分胜负,双方都有所保留。
就在这时,银狼的投影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般开口:「搞什么,这条路明明是对的嘛。黑塔这家伙,还玩心理战术啊。」
螺丝咕姆:看来,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现实世界
她们配合得真好!三月七看着屏幕中星跟随银狼前进的画面,虽然只是影像记录,但感觉就像真的在组队探险一样。
穹飘到三月七肩头:【毕竟都是聪明人嘛。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个银狼明明是个黑客,打架居然也这么利落。】
朋克洛德的骇客擅长将现实编辑为游戏。螺丝咕姆注视着屏幕,战斗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解谜。
模拟宇宙内
继续前进的过程中,银狼轻松击败沿途的虚卒,嘴里还不忘吐槽:「喔,又回到空间站了。还有解谜?一键跳过吧。」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个类似终点的区域。
银狼走到一个黑塔小人像前,忍不住笑出声:「这人自恋吧?整个空间站都是她的脸——画像,雕塑,还有一大堆投影。」「我本打算给她脸上加个小胡子的,结果竟然喷不上去——太离谱了吧,整个空间站都跟纸糊的一样,只有她的照片密不透风?」
螺丝咕姆的声音适时响起:是说电梯间那幅画像吧?黑塔曾委托我为她设计一种加密工具,原来是用在了这里。
她说快到终点了?星问道。
没错。以太卡带的数据就在下一个房间,我们的追踪也快要结束了。
有种奇怪的感觉…星微微皱眉。
现实世界
什么奇怪的感觉?三月七紧张地盯着屏幕,难道有陷阱?
穹从沙发上坐起身,表情变得认真了些:【不是陷阱,是节奏。你们没发现吗?这一路上太顺了,就像有人特意为我们准备了这场表演。】
螺丝咕姆的机械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显然从三月七的反应中推断出了什么:很敏锐的观察。
模拟宇宙内
螺丝咕姆继续解释:是的。在漫长的追踪中,这种违和感贯穿始终。她固然是为星核而来,却也对奇物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而在我们意识到以太卡带的存在后,她又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模拟宇宙中。仿佛不是我们在追踪她,而是她出现在我们行进的路径上。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诗意:我想起一个故事,听闻在朋克洛德,涂鸦是一种特别的符号。骇客将现实视作一场宏大的游戏,追寻着生命的。或是为了胜负,或是为了喜悦,他们在走过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印记,一个又一个图案,串联起漫长的旅途,编写下生命的游戏。不觉得和现状很像吗?也许她费尽心思,就只是为了和我们玩一场孩童的游戏。就让我们陪她玩到最后吧。
现实世界
三月七听得入神,被螺丝咕姆先生这么一说,感觉好浪漫啊。
穹却轻轻摇头:【浪漫是浪漫,但别忘了,她可是差点让空间站瘫痪的人。游戏也要有分寸才行。】
螺丝咕姆微微颔首:确实如此。所以这场游戏,也该有个结局了。
模拟宇宙内
继续前进进入区域-首领,银狼轻松击败了外宇宙之炎,随后找到了以太卡带的数据。
螺丝咕姆:看,我们找到了,以太卡带就在这里,完好无损。
有点奇怪…星环顾四周。
这是当然,毕竟,这里还有一位不合时宜的第三者。螺丝咕姆的声音带着了然,假设我们看到的银狼是过去的影像,她一定不可能抵达这里,否则卡带就不会安然无恙。所以假设与事实产生了矛盾。我想,她当时确实骇入了黑塔的办公室,但并未在其中停留太久。毕竟面对模拟宇宙浩若星海的数据,就算是顶尖的骇客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特定的目标,除非……
这时银狼的投影突然转向星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除非,有一位合适的向导。」
果然…星轻声道。
银狼:「哈,要不要先和边上这位解释下发生了什么,我看他\/她已经满头问号了哦?」
现实世界
哇!她她她…她在跟谁说话?三月七惊得后退半步,这不是影像记录吗?
穹飘到屏幕前,小脸上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好戏这才开始呢。看来我们的黑客小姐准备了惊喜彩蛋。】
螺丝咕姆的机械眼中数据流快速闪动:看来,是时候揭开谜底了。
模拟宇宙内
螺丝咕姆的声音依旧平稳:看,星女士,最后的结果已经摆上展台,你可以仔细端详。今天的时间还有许多,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星问道。
抱歉,黑塔禁止我提前透露任何信息。她说在这个计划中,重要的不是智慧,而是无知。但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执着与真诚。毫无疑问,伦纳德先生的一举一动完全吸引了对方。
我没有问题了。
那么,对这场模拟宇宙之旅,您可还满意——银狼小姐?
银狼的投影突然变得生动起来,仿佛注入了灵魂:哼,你早就发现了啊。我就知道想瞒过你没那么简单,一路上那些闲言碎语,都是说给我听的,对不?
螺丝咕姆:再次与您交手,令人喜悦又荣幸。黑塔说这张卡带可以钓起银河里的大鱼——她的判断总是准确的。
银狼:所以什么关停宇宙,和黑塔的争执,都是在演戏?就是为了请我入瓮?
螺丝咕姆:这取决于您的理解,我和黑塔向来有话直言,这样尖锐的交锋实属常有——说它完全是表演,也不妥当。
银狼:
螺丝咕姆:看,银狼小姐着实是位才华横溢的骇客,她计算一切,留足了变量与后手。恐怕在她的计划中,唯一的变数就是我突然拜访空间站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模拟宇宙将要被关停的噩耗。这会让她的布局功亏一篑。
所以她不得不冒险。星接话。
螺丝咕姆:至此,你已经明白事件的全貌了。
银狼却突然笑了起来:全貌?不不,你弄错了最关键的一点。我不是铤而走险,而是跃跃欲试,明白吗?螺丝咕姆,你知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有多兴奋吗。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我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乐趣啦——军团是群原始人,公司也差点意思,只有俱乐部能给我一些乐子。现实是一场游戏——可如果不能开心,游戏又有什么意义?两位天才携手向我递出了一份邀请函,一封挑战书,我怎能不欣然接受——换作是你,你能吗?
螺丝咕姆:您确信自己能全身而退。
银狼:没错,还要带着它一起。
以太卡带?星问道。
螺丝咕姆:哦,一份复制品,是在刚才的对话过程中完成的?
银狼:不然为什么陪你们说这么多开场白?在拖延时间的可不止你。我猜黑塔正在哪个角落沿着我入侵的通道反向骇入,而你负责留在这里和我正面攻防,就像是上次对决的重演。好啊,我很期待哦!这次你们准备怎么阻止我呢?把模拟宇宙当成黑匣子?联合公司进行跨星系包围?螺丝咕姆,我能见识到你真正的实力吗?没能分出结果的胜负终于要成为历史了,今天胜者只会有一个。拜托了,让我玩得开心点,好吗?
然而螺丝咕姆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抱歉,银狼小姐。您期待的这些都不会发生。现在,您可以离开了。
银狼显然愣住了:哈?离开?…为什么?不是要抓捕我吗,给我戴上镣铐,扔到遥远的流放之地?
您的想象很有趣。然而您和空间站的恩怨与我无关,逻辑:我不会阻止。
那我可要带走这张卡带啦。
那只是一份复制而已。更正:不止您手中那张,存放在这里的也是。真正的奇物在计划之初就转移走了。结论:您可以自由分享这份数据。
我可能会再次进攻空间站。
这与我无关。但我要指出:推测会有人站出来阻止您。
那…要是我当场摧毁模拟宇宙呢?
抱歉,您做不到。以太编辑不是万能的,并不能毁灭一个宇宙。
银狼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算什么,你们花这么大力气布置了一个陷阱,却什么也不打算做?
是的。这下子,您费尽心思准备的这场游戏才算是功亏一篑了,不是吗?只要没有乐趣,游戏就再无意义。银狼,我知道你的诉求。公司的镣铐关不住你,监牢不过是又一片游戏的舞台。黑塔和我达成共识:不会再迁就你的需要了。
银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真无聊!
螺丝咕姆:不过,黑塔觉得这结果太过温柔,想要再添几笔。比如…此刻,她通过反向骇入,定位了你所有的星际网络账号——总计76个,很可观的数字。让公司将它们全部冻结如何?连同其中的游戏记录一起。
银狼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惊慌:什么!喂,等等——
螺丝咕姆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退出了,真心急啊。
稍作停顿后,他转向星:孩子眼中的游戏当然是快乐的,但对于大人,游戏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我们也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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