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前的这句话，意有所指。
网友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卧槽！正主直接把底裤都亮出来了！这波操作太帅了！”
“哈哈，公开处刑啊！周氏集团，你敢不敢把你的交易记录也亮出来？”
“别说交易记录了，他们敢把财务报表亮出来吗？#周氏集团五鬼搬财#”
一石激起千层浪！
郑前的直播，不仅完美澄清了自己。
还将战火用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重新烧回了周氏集团的身上。
而且烧得更旺！
如果说“五鬼搬财”还只是玄学层面的嘲讽。
那“财务造假”，可是能把一家上市公司直接送进坟墓的惊天大雷！
周世坤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郑前说出“账本都不敢给外人看”的瞬间，被抽干了。
死寂。
比公关部那次更加彻骨的死寂。
周世坤脸上的狰狞笑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掰断。
凝固成一个极其滑稽而扭曲的表情。
他手里的咖啡杯，还维持着送到嘴边的姿势。
但他的手，在抖。
轻微地，然后剧烈地。
“砰！”
价值上万的骨瓷咖啡杯，就这么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砸在光洁如镜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
深褐色的液体，溅射开来，在他锃亮的皮鞋上留下丑陋的污点。
然而周世坤毫无反应。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成了针尖。
账本……
他怎么会知道账本？！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抹平了！
他一定是在诈我！对！他就是在虚张声势！
这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被周世坤死死抓住。
但直播间里，那铺天盖地的弹幕。
却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隔着屏幕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卧槽！！！图穷匕见啊！我闻到大瓜的味道了！”
“前面的内幕交易都是开胃小菜，正主儿在这儿等着呢！周氏集团的账本有问题？”
“细思极恐！郑神说‘不像某些公司’，这特么就差报周氏集团的身份证号了啊！”
“五鬼搬财，五鬼搬财……我之前当笑话看，现在我有点信了。不会是真的搬了公司的财吧？”
“查！必须查！@证监会 @税务总局，干活了！有人实名举报了！”
“前面的别激动，郑神只是随口一说，可能就是为了怼周氏集团呢？”
“你傻啊？这种级别的对抗，你以为是小孩子吵架？郑神敢在几千万人看的直播里说这话，他手里要是没东西，他就是自寻死路！”
“有道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公关战了，这是要上刺刀了啊！”
周世坤死死地盯着屏幕。
他引以为傲的舆论战，他花费巨资掀起的滔天巨浪，在郑前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一张家庭照片，一个证券后台截图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这不叫反转。
这他妈的叫屠杀！
单方面的，碾压式的，把他和他整个公关团队按在地上摩擦的屠杀！
“嗡……嗡……”
办公桌上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张伟”两个字。
周世坤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回过神。
他一把抓起手机，甚至没看来电显示，直接划开接听，用尽全身力气咆哮起来。
“废物！饭桶！一群猪！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
“p图都能被人找出原图！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公司的钱都喂狗了吗！”
电话那头的张伟，被这声咆哮吼得耳朵嗡嗡作响。
但他顾不上了，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周……周总！不是p图的事啊！是……是股市！我们的股价……崩了！”
“什么？”
周世坤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就在刚才，郑前直播的最后几分钟，有巨量的卖单砸盘！我们的股价瞬间闪崩！现在……现在已经跌停了！”
跌停！
这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周世坤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周氏集团，市值几千亿的庞然大物，竟然……跌停了？
就因为一场直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嘶吼着，自己却都感觉不到半点底气。
“是真的，周总！”
张伟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现在整个市场都在传我们公司财务造假，说‘五鬼搬财’是真的，是您在掏空上市公司！股民都在疯狂抛售，根本……根本挡不住啊！”
“而且……而且……”
张伟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董事会……董事会的几位董事，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问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董事会！
周世坤的身体猛地一晃，扶住了办公桌才没有倒下。
如果说舆论的崩盘只是让他愤怒，那股价的跌停和董事会的问责，就是真正捅到他要害的刀子！
他可以不在乎网友怎么骂他，但他不能不在乎股价！
不能不在乎那些和他一样，在公司里有着巨大影响力的董事们的看法！
“郑前……”
周世坤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盘踞的恶蟒。
他低估了这个对手。
他原以为郑前只是一只运气好的蝼蚁，一脚就能踩死。
可现在他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蝼蚁，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周总？周总您还在听吗？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电话里，张伟的声音充满了无助。
“怎么办？”
周世坤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而刺耳。
“他不是要看账本吗？好啊！我就让他看！”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疯狂。
“传我的话下去！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就定在明天上午十点！”
“啊？新闻发布会？”张伟懵了，“我们……我们发布什么？”
“就说......”
周世坤一字一顿，声音阴冷得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
“我们接受所有人的监督！我们将主动邀请国内最顶尖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对周氏集团进行史上最严格的公开审计！”
“什么？！”
张伟失声惊叫。
公开审计？
还是四大联合审计？周总这是疯了吗？！
别人不知道，他作为公司高层，可是隐约知道一些公司账目上的问题的！
虽然他不知道核心机密，但绝对经不起这么查啊！
“周总！三思啊！这……”
“闭嘴！”
周世坤粗暴地打断了他。
“按我说的去做！我不仅要让他们查，我还要让媒体全程直播！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周氏集团，干干净净！他郑前，才是在血口喷人！”
挂断电话，周世坤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知道这是在赌。
赌郑前手里没有真正的证据，只是在诈唬。
赌他能在审计团队真正查出问题之前，用雷霆手段把一切都摆平！
他就不信，自己会输给郑前！
他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如同火柴盒般的城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郑前，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他拿出另一部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
“喂？”
“是我。”
周世坤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那份冷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杀意。
“帮我查个人，郑前。我要他的一切，资金流水，社会关系，通话记录……所有的一切！我要知道，他那张嘴里，到底还藏着什么！”
“还有……”
周世坤顿了顿，眼中凶光毕露。
“给我找个机会，让他……永远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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