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帝品丹方】
——“丹成之日，万界无夜”
一、丹房·无灯
李长青把最后一枚“星魂石”按进丹炉凹槽时，整座青阳分阁的灯火同时熄灭。
不是风，不是阵，是丹炉自己“吞”光了光。
黑暗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被拉长成一条火线，沿着经脉一路烧进瞳孔，像要把左眼炼成日、右眼炼成月。
——帝品丹方第一步：以身为灯。
二、残页·倒写
丹方不是纸，是一截被折断的“时间”。
李长青指尖才触到，残页便逆着岁月往上翻：墨迹退回笔尖，血迹退回伤口，连他尚未生出的白发都一根根缩回毛囊。
残页最后停在一行倒写的金字：
“欲成帝丹，先杀炼丹人。”
字迹一闪，化作灰蝶，扑进他的丹田。
轰——
筑基台炸了，碎成三十六瓣青莲，莲心各坐一个“李长青”，齐刷刷睁眼，对他露出怜悯之色。
三、辅药·众生
丹方第二列，只有三味辅药：
“至亲血、至仇骨、至爱魂。”
李长青面无表情，抬手在虚空一抓。
咔！
丹房屋顶被撕开，三团“人影”被未知之力摄来——
左边，是早已死于十年前的父亲，胸口血洞仍在淌；
右边，是追杀他七年的黑衣首领，颅骨缺半；
中间，是昨日才分别的苏青青，眸光温柔，却只剩魂影。
三人被拉成三条细线，一瞬缠成“人”字符，烙印炉壁。
丹炉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鸣叫，炉盖自动掀开——
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条黑得发亮的“阶梯”，一路通往不可知处。
四、主药·世界
阶梯尽头，悬着一枚“世界核”。
像被摘下的星辰，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都映出不同画面：
有地球霓虹、有魔界血月、有星舰残骸……
李长青抬脚踏上阶梯，身后却传来“自己”的声音。
“喂，换我。”
回头——
另一个李长青，白衣无垢，左瞳燃金，右瞳凝银，正提着一把“无锋”剑，堵住门口。
“你炼的丹，不过是给我做嫁衣。”
白衣李长青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细小如锯齿的牙。
五、双生·吞噬
黑暗里，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同时掐诀。
轰隆隆——
丹房四壁浮现无数“镜子”，镜中各有他们成长的残影：
被逐出家族、跌落悬崖、得遇残剑、拜入宗门……
每一帧画面被拉出，化作“阅历符”，飞入各自眉心。
谁的阅历先被抽干，谁就沦为“药渣”。
李长青指尖颤抖，他看见镜中自己抱着青青穿过暴雨——那一幕正被白衣版疯狂吸入。
“原来你最舍不得的是她。”
白衣少年狂笑，一剑劈碎雨夜画面，碎光再凝成“至爱魂”主药，投进炉内。
丹火瞬间雪白，温度却低到让时间结冰。
李长青睫毛覆霜，反而平静：“你漏了一帧。”
他抬手，在虚空一拨——
镜面倒转，出现白衣少年未曾见过的“未来”：
——地球星环崩毁，亿万魂火汇成一枚“帝品丹”，丹成之日，万界无夜。
而丹下，白衣少年被锁链穿骨，成为最后一份“主药”。
六、逆炼·无我
“未来”画面炸碎，化作赤金火雨，反向灼烧白衣李长青。
“不可能！我才是主角！”
他嘶吼，皮肤寸寸剥落，露出璀璨如钻的“混沌剑骨”。
李长青踏前一步，轻声道：
“丹方最后一行，我替你补全——”
“帝品非丹，乃弃帝成丹。”
话音落，他反手插入自己胸膛，扯出半颗跳动的心，投入炉内。
轰！！！
阶梯崩塌，世界核坠落，被心脏化作的“黑洞”吞噬。
白衣少年同时碎成光屑，被一并卷入。
丹炉盖合，黑暗回缩，凝成一滴“无色之泪”，悬在李长青掌心。
没有香气、没有霞光，甚至连重量都不存在。
可就在它诞生的刹那——
整座青阳分阁，所有弟子、长老、灵兽、草木，同时失去“影子”。
影子被抽离，化作亿万黑线，百川归海般涌向那滴泪。
李长青低头，看见自己脚下也是空的。
他轻声笑了笑：“原来……我早就是丹了。”
七、丹成·无夜
无色之泪忽然向上“坠落”，穿透丹房屋顶，穿透青阳护山大阵，穿透玄界天穹……
所过之处，昼夜颠倒，星辰熄灭。
最后一瞬，它停在了“未来”——
地球夜空。
亿万人类抬头，看见月亮被一滴看不见的水珠洞穿，裂成两半。
月光熄灭的一秒，所有人同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少年李长青站在空无一物的丹炉前，对他们说——
“诸位，借你们影子一用。”
“帝品丹成，万界无夜。”
“从此，长夜由我守护，也由……你们遗忘。”
八、尾声·无名
青阳分阁，灯火重燃。
丹房空空，炉冷如铁。
地面只剩一行浅浅脚印，延伸到门口，便戛然而止。
藏经阁最高层，一本从未存在过的“丹典”悄然浮现封面。
无字。
唯有一滴干涸的泪痕，在灯下泛出无色之光。
——帝品丹方，成。
炼丹人，失踪。
玄界日历，记为：
“无影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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