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青阳丹脉】
——“整条灵脉活了过来，像一条被惊醒的青龙，而龙眼里倒映着我的影子。”
一、夜半龙吟
子时三刻，青阳宗后山禁地。
李长青被一声龙吟惊醒。
那声音不是兽吼，更像地底有巨弦崩断，震得他丹田里的混沌剑骨嗡嗡自鸣。
他翻身下榻，赤脚踩在竹地板上，一股寒意顺着涌泉穴往上爬——
“灵脉醒了？”
推开窗，夜色如墨，可西北方的天空却透出一线青碧，像有人拿刀在夜幕上划开一道伤口，碧光汩汩。
李长青瞳孔骤缩：那里正是青阳宗立宗之本——青阳丹脉的龙头所在。
丹脉若醒，要么大福，要么大祸。
二、丹脉禁区
青阳丹脉被列为宗门最高禁地，历代只有掌门与丹阁阁主可入。
但此刻，李长青却堂而皇之地站在脉口。
不是他硬闯，是丹脉“请”他来的。
一炷香前，他刚开窗，一缕碧丝就缠住他脚踝，一路拖着他掠过屋脊、飞过荷塘，连护山大阵都主动分开云幕，像恭迎太子回宫。
脉口是一方古井，井壁由整块青阳玉凿成，玉面天然生成丹纹，平日黯淡，此刻却亮得刺目。
李长青蹲下，指尖刚触及井沿，耳畔立刻响起一个苍老又疲惫的声音：
“孩子，下来，替我梳梳头。”
梳头？
李长青低头，井底哪有水面，赫然是一片缓缓旋转的龙鳞，每片鳞都大如车轮，碧光流转。
他喉结滚动，纵身跃下。
三、龙鳞记忆
下坠并非下坠，是穿越。
龙鳞之光化作幕布，上演着青阳宗建宗三千年来的所有秘史：
——初代祖师以自身心脏为印，镇丹脉成宗；
——第四代掌门为续脉，亲手活埋三千外门弟子做“人肥”；
——百年前，现任掌门暗中抽取丹脉本源，欲造“伪帝品”，结果失败，留下一条漆黑裂缝，像伤口结痂。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张少年脸上——
少年眉心一点朱砂，与李长青一般无二，却穿着三百年前服饰。
“那是谁？”
李长青刚生出疑问，所有龙鳞忽然竖起，化作万柄碧刃，对准他心口。
苍老声音再次响起，却变得尖锐：
“血脉验证失败，启动清除。”
万刃齐发，破空声如蜂群。
李长青反手拔剑，才想起自己今夜赤手空拳。
“行，那就以指为剑。”
他并指斩出，剑意未发，指尖已先滴下一滴血。
血珠落在龙鳞上，像墨汁滴进清水，瞬间晕染出一张太极图案。
龙鳞之刃戛然而止。
苍老声音愕然：“混沌血？……原来是你。”
四、脉灵化形
碧光收敛，汇聚成一位拄杖老翁。
老翁须发皆碧，连眼白都是淡青色，像由翡翠雕成。
“老朽青阳脉灵，见过新主。”
李长青挑眉：“新主？我什么时候应聘的？”
脉灵苦笑：“丹脉被抽百年，已生魔疽，如今外有宗门分裂，内有伪帝丹方觊觎，我若再不择主，迟早枯死。”
说罢，他抬手一抹，虚空浮现一条青龙虚影：龙身却缠满漆黑锁链，鳞下渗着金红脓血，每滴血落下，都化作一枚“伪帝丹”。
“那些丹，吃一颗，可让金丹瞬破元婴，却也会把修士变成丹脉傀儡。”
脉灵深深看了李长青一眼：“我要你——替我斩链，换心。”
五、换心之约
所谓“换心”，即把李长青的混沌剑骨，炼成一枚“新脉心”，替换掉已被污染的旧心。
成功，青阳丹脉重获新生，李长青将共享整条灵脉的气运；
失败，他神魂俱灭，肉身化作“人肥”，去滋养旧心，再延丹脉三百年。
脉灵给出三个呼吸考虑。
李长青只用半个呼吸：“可以，但我要加三条：
一，斩下的旧心，归我，我要用它炼一炉‘逆命丹’，给那些被伪帝丹坑害的弟子还魂；
二，共享气运后，丹脉不得干涉我任何行动，包括将来可能掀翻青阳宗；
三——”
他顿了顿，笑得像偷到鸡的狐狸：“三，我要你龙角一根，做剑鞘。”
脉灵愣了半晌，仰天长笑：“好小子，敢勒索整条龙，有胆！”
笑罢，他单膝跪地，碧发化为龙须，随风猎猎。
“契约成立，请——斩链！”
六、剑骨化心
李长青被卷入龙首眉心。
四周再无一物，只有一条巨大的漆黑心脏，表面布满金红符纹，像活物般搏动。
每一次跳动，都泵出浓郁腥香，让人闻之欲呕。
李长青盘膝坐下，以指为剑，缓缓剖开自己胸口。
没有血，只有混沌光。
剑骨被他一寸寸拔出，那过程比抽筋剥髓更痛，他却哼都没哼，反而哼起一首地球上的童谣：
“小星星，亮晶晶……”
剑骨离体，化作一枚灰白玉心，表面布满星辰光点。
“去。”
玉心飞向旧心，两者接触瞬间，黑与灰互相吞噬，竟形成太极漩涡。
漩涡越转越快，最终“噗”的一声，同时熄灭。
李长青意识陷入绝对黑暗。
黑暗中，他听见自己心跳——
不，是两条心跳。
一条属于他，一条属于——龙。
七、青龙睁眼
再睁眼，他仍站在古井边，仿佛从未跃下。
可发梢却多了一根碧玉龙角簪，井壁丹纹尽数熄灭，像完成使命的烛火。
远处传来急促钟声——宗门示警。
一道慌张声音划破夜空：
“伪帝丹失控，弟子化傀，速请丹阁长老镇压！”
李长青摸了摸发簪，嘴角勾起：
“来得正好，新官上任，总要烧几把火。”
他抬步，脚下却传出一声低低龙吟，震得方圆十里灵花尽数绽放。
青阳丹脉，今日换主。
而他李长青，从此多了一条龙做“邻居”。
——章末·小彩蛋——
发簪里，脉灵小声嘀咕：
“小子，你刚才哼的曲儿，再唱一遍呗，怪好听的。”
李长青：“收费，一颗极品灵石一遍。”
脉灵：“……我现在跳槽还来得及吗？”
李长青：“晚了，契约第三条，龙角已拔，概不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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