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堤皱眉,“年后还出门?”
“不了。”周娇娇伸手拔出簪子递给他。
苏长堤却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先别睡,吃点东西。”
“好困好累。”周娇娇顺势倚在他身上,哀怨地望着他。
“不吃东西你也睡不好。”顺手把她散开的头发捋了捋,“听说反王被暗杀,内斗得厉害,他的部下不少四散奔逃,以后有的乱。”
“暗杀?”
“嗯,以后别乱跑了好不好?”苏长堤难得低声软语。
周娇娇耳朵有点痒,咽了咽口水,点头,“以后最多去县里。”
苏长堤叹口气,搂住她亲了亲发顶,“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啊?”周娇娇浆糊一样的脑袋画出大大的问号,不过她只是脑子不好使不是傻,直觉告诉她要是她敢说没有那就死定了。
“我正想问你能在家待多久?”
苏长堤哧哧地笑了起来,“初三走。”
“这么急?”
“本还是我软磨硬泡来的,那兄弟俩都没回来。”
“好辛苦哇。本来就不白,现在这脸色赶上关二爷了。”
苏长堤脸一黑。
“这两个月训练很苦吧?”
“嗯,天天在海上飘着。”苏长堤刚想描述一下训练之苦,就听外间门开了,只得叹口气道:“走吧,应该是面好了。”
果然就见小宝推开门探个脑袋瓜进来,“娘,张奶奶做的面可好吃了,您快点过来。”
周娇娇赶紧穿好鞋,把头发往后一甩就跑了。
苏长堤叹口气,把弄乱的床铺平,把她脱下的簪子放到梳妆台上,慢慢悠悠地跟了出去。
胖婶本来还想跟东家汇报一下过年准备的东西,可见两个男主子一直围着她转,自觉是个懂眼色的,便退回房里去了。
小宝和父母黏糊了一会儿就去找周外公了,因为今日晚间要练功。
“过年也练吗?”周娇娇有点舍不得。
“练功要日日坚持的,你别扯儿子的后腿,大儿砸你是好样的,好好和周外公练。”苏长堤说完立马拎起儿子送出大门外,然后关门转身回屋。
小宝揉揉鼻子,他爹嫌弃他了?是吧?
周娇娇回屋取了睡衣刚进浴房,苏长堤随后就进来了。
“你......也要洗?”周娇娇看向他手里的衣物有些诧异。
苏长堤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了个干净,还催促她,“别杵着了,一会儿水都冷了。”
周娇娇往外退,“你先。”然后就被一股大力拉了回来。
“夫妻共浴有什么问题?又不是没一起过。”
“我觉得我......”话音未落,苏长堤已经把她扒光了。
唉......这没有扣子是不行啊。
“快进来。”苏长堤长腿一迈先进了池子,伸手邀请道:“一会儿冻着了,大过年的想吃药吗?”
人在无语的时候也是会笑的。
“你怕什么,难道我还能在这做什么不成?”苏长堤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脸。
周娇娇哼了哼没说话抬腿进到水里。
“唉,其实遭罪的不还是我。”苏长堤在她肩上啃了啃。
这浴池什么都好,就是底下这块隔热板居然是活的,万一翻了就把人煮了。
“一会儿给你洗头发。”他呢喃道。
“好。”这么近的距离她想看不清他都难,“昨天没睡好吗?”眼底好多血丝。
“嗯,急着赶路。”
那就是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
“你也才到家?”
“唉......你才知道?”
周娇娇回想了一下到家后的场景,颇为尴尬。
苏长堤哼了哼,和她计较这些能把自己气死。
“我若是知道你这么晚才回就去接你了。”
周娇娇讪讪地一笑,“以后不会了。”唉......男人不回家女人得乖乖在家等着,这男人在家女人却不在,就得给人家道歉,这叫什么事。
“这次给你留个地址,每个月都要给我写信。”
“好啊!你这一去如黄鹤,有个地址也好。”
“怪我了?”
“没有,你也是不得已。”
身上暖和了,周娇娇有些昏昏欲睡。
苏长堤搂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坐好了,我先出去。”
周娇娇这才看清他的后背有一道一掌长的伤疤,“怎么还受伤了?”
“那些小兵手上没准,被枪划了一下,很浅,过一阵子印子就消失了。”苏长堤故作轻松。
周娇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她怎么就不信呢。
“有人找你麻烦?”
“刚去的时候嘛,谁都不服谁,现在已经过去了,别担心了。”苏长堤换好衣服,拿着擦布巾等着她出水。
“别皱眉了,我现在是个小旗,手底下有十个人,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见周娇娇默默的穿衣服既不说话也没个表情,便知她还担着心。
周娇娇瞧他那样点了下头。
苏长堤给她找了个高凳,让她在水台边坐好,他拎了半桶热水,用瓢舀水给她洗头发。
周娇娇:“给我说说你们卫所吧。”
“好,你想听我就说说。”苏长堤呲牙,“一个卫大约五千六百人,分五个千户所,我所在的千户所有一千来号人,刚从战场上来七百多,剩下的都是新兵,这些人分成十个百户,一个百户分两个总旗,十个小旗,我们小旗直属百户领,百户姓田,挺好说话。”
“那你走的时候给人家带点年礼。”
“放心,我都打点好了。”
“苏长堤.....”
“嗯?”
“我......”
“怎么了?”
“算了,一会儿再说。”
苏长堤也不追问,把她的头发用布巾包好,把人送回中堂,往壁炉扔了点木头,对她道:“在这烤火吧,我把茶炉搬过来你煮茶喝吧,别睡着了。”
把人安顿好,往她脸上啃了一口,去浴房洗衣服了。
一边洗还骂骂咧咧,“都是祖宗,这什么衣服,用力就得破也不嫌冷。”
屋子里已经黑了,周娇娇也不点灯,望着炉膛里噼啪的火焰,大抵如同看到了妖娆的舞者,摇曳生姿,照亮黑暗,温暖着躯干,又抚慰疲惫的灵魂。
苏长堤回来时,周娇娇正倚靠在椅背上打瞌睡,便拎了个椅子过来挨着她坐下,摸摸她的头发,“再坚持一会就差不多了。”
周娇娇嗯了一声,眨了眨僵硬的眼皮,给他倒了杯茶,“润润嗓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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