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的新年,我没有回到金昌过年,因为装修市场的生意太好了,每一家店里都派人守着店,耿峰叔侄要回罗夫县和家人过年团聚,过年的前后就我一个人待在店里,零零碎碎的也卖掉了好多东西。
实在无聊的时候,就给吴军,张永明他们几个打传呼聊天,我听说金昌也有了小灵通以后,就赶紧忽悠着他们去买。冰天雪地的,买了就不用出来回传呼了。父亲也经常给我打传呼,永远都是那一句“一定要吃饱饭”。
跟玲子倒是在晚上经常联系,她后来告诉我那个局长的老婆折腾了一个月,也没有折腾出来一个所以然,当局长警告她再敢胡说八道,他就下台退休每天不回家,一下子就镇住了他的老婆,毕竟他老婆买衣服美容美发的,从来不花钱,这种既得利益她哪里忍心放弃,慢慢也就能忍就忍了。
新年到来的时候,玲子骂着我就是个大骗子,告诉我她要回到新疆过年。人家玲子当时买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诺基亚手机5110。
玲子刚到新疆的第二天,就告诉她的工作调动已经差不多了,我首先恭喜了她,并说等她调回到新疆,我就回金昌。她也说恭喜我,非常成功的培养了一个怨妇。
我从来不让父亲打我的小灵通,也没有告诉过他号码多少,因为公用电话一分钟要收三毛钱,我回传呼的话,父亲最多也就掏那三毛钱,这就是穷人的算计。
九九年六月份的月底,有一天上午我正在和一个楼口的居民推销着建材,父亲经常用的那个公用电话一直都在呼我,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走到无人处回了电话,父亲在电话里告诉我,母亲在院子里收拾劈柴的时候,摔断了腿。
我尽量安慰着父亲,想详细问一下具体情况,他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就说腿断了,接着听到母亲已经在八冶医院里了,才算稍微心安了一点,告诉父亲我现在就去火车站。挂断父亲的电话后,我赶紧又给兰州的哥哥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金昌,我随后就到。
我来到店里,简单收拾一下衣物,辞别耿峰叔侄,特别嘱咐耿峰,一定好好跟着叔叔老老实实的干活,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因为这一次我回到金昌,我就没有打算再离开父母。
他俩又一次把我送到了火车站,我买了最近一个班次的火车,等到从河南开来的火车刚刚停到站台后,我第一个就进了车厢。
火车到达河西堡车站,已经是半夜了,我又第一个下来,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金昌的八冶医院。
来到医院的病房里,哥哥已经到了金昌,一个人在看着母亲打吊针,我顿时放心了好多,询问着哥哥,母亲究竟有多严重,哥哥说拍的片子里写的是“右边大腿骨折”。
我望着躺在病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瘦小羸弱的母亲泪如雨下,发誓这辈子无论干什么,过多穷的日子,都不会再离开金昌一步。
母亲在山东领着我们三个,从村里大队的集体劳动挣工分,到分田到户后独自种了十来亩地,风吹日晒,严冬酷暑,一直坚持到了八六年。来到金昌后,也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但她从来不抱怨生活。
我从来没见过母亲吃肉,一直到今天她也不吃肉,我感觉就是和以前在农村的苦日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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