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中露出甜甜笑容的少女,古晴将她脑袋轻轻放在枕头上,下床拿出几套干净叠好的麻衣放在床头一端,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傻丫头,我们十年后见!”
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睡得依然香甜的少女,古晴站在大厅摇头苦笑,又拿出用白绢包好的糕点放在桌上,便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
最后又看了熟睡的雪月清一眼,她才轻轻关上屋门离去。
即便天色已是深夜,她还是回到她父母居住的屋子说了一番,才化作一道神虹划破天际。
“父皇,我要抱抱,我要抱抱…”雪月清咿咿呀呀,对着雪皇使劲撒娇,根本不知道古晴已经离去。
待到天亮时,她睁开双眼醒来,看到身旁无人,瞬间坐起身,目光快速扫视着房间。
此刻,外面天光已亮,一缕晨光穿过窗户,透过粉色的纱帐,照在她迷茫无助的脸颊上,也照亮整个房间。
虽然房间中的床还在,浴桶还在,却不见古晴的身影。
雪月清收回目光,迅速下床走出房间,打开屋子的大门,像风一样的跑到村口。
看到整个村子都没有古晴的身影,她不免叹气。
虽然那个女子只是照顾她一夜,但她知道那个女子很爱慕她二哥。
雪月清再次坐到青石磨盘上,愣愣的看着村外的路口,转眼看到远处古槐树下的空地上,蹲着一抹绿色的身影,便起身走到那抹身影的前方。
古槐老树昏鸭,深潭绿水人家,几只昏鸭在深不见底的绿潭中游玩,却不知深潭下有一双阴冷的眼眸。
昨夜的篝火已经熄灭,但在熄灭的火堆旁,蹲着名穿水绿色长裙,年龄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模样乖巧可爱,犹如一个精致的白瓷娃娃,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头顶梳着两根用金丝系住的羊角辫。
抬头看到前方的少女,小女孩愣住眼神,随后站起身,扬着手中的糖葫芦,露出乖巧可爱的笑容。
“姐姐,姐姐,你要吃糖葫芦吗,萱萱感觉跟你好亲切…”
雪月清已愣住眼神,在看到这个小女孩的第一眼时,感觉与她很亲切,即便她从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也是感觉很熟悉,
似是在哪里见过!
小女孩手中那串糖葫芦,雪月清也想拿过来尝一尝,但她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在她头顶上空,正有双冷冽目光在盯着她。
“小萱,我们走!”
一名穿着青色长衫的从魁梧汉子从天而降,拉着小女孩就要离去。
“二伯,能带着这位姐姐一起走吗?萱萱感觉与她好亲切!”小女孩摇着头,说完转头看着少女。
“她只是个乡野傻丫头,没资格做你齐萱的姐姐!”青衫汉子话音冷漠,很不屑的瞥了雪月清一眼,拉着小女孩化作神芒冲天而去。
“呼~”
雪月清大气喘出,刚刚在青衫汉子冷冽的目光下,剧烈颤抖着身子,被弥漫出的浓烈杀意吓出冷汗。
那样的神芒,她父皇也能化出来,曾在那样的神芒上傲游天际。
当雪月清抬起头时,青衫汉子又返身飞回,身旁并没有那个小女孩,只是眼中带着杀意。
“齐萱说感觉与你很亲切,所以留不得你!”
青衫汉子刚落在地上,便冷漠开口,伸出巴掌向雪月清拍去,眼中杀机尽露无遗。
“要怪就怪自己,谁叫你没事,多看了她一眼!”
就在此刻,一双阴冷的目光突然的投来,仿如太古蛮兽的双眼,阴冷恐怖,并带着股无形的威压,吓得青衫汉子立刻收回巴掌。
这一瞬间,青衫汉子身子颤抖不停,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不到百十户人家,坐落在原始山林深处的小村子,竟会有位恐怖如斯的存在蛰伏。
在溪潭中的几只昏鸭,也被那冷冽的目光吓的一动都不敢动,而后纷纷沉入水中。
原本在青衫汉子冷冽的杀意下,身子剧烈颤抖的雪月清,此刻竟不再颤抖,只是眼神迷茫无助。
那目光不止阴冷,气息比刀刃上的寒光都还要凌厉千倍万倍,让青衫汉子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并生起毛骨悚然的惊恐,目光更是惊骇欲绝。
“还不快滚!”
随着一声苍老冰冷的话音响起,青衫汉子心神一荡,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煞白至极。
而后像见了鬼一样,头也不回的化作神虹仓惶远去。
“齐老二,这就是你教的后人,真是好胆量,竟敢在老夫面前出手逞凶!”站在屋子前的病殃老人冷声开口,对着化作神虹逃离的汉子冷笑。
“他已经走了,你快回来吧!”
说完,病秧老人转眼看着站在古槐树下的少女,又露出混浊不清的眼光,而后带着一脸杀意走进屋子。
此刻,雪月清脸色苍白,惊魂未定,被位青衫汉子吓怕了。
她快步跑进屋子中,即便很怕那位目光阴冷的老人,此刻只有待在他身旁,才会感到安心。
看着屋中桌子上放着块煮熟的龙象肉,一包精致的糕点,雪月清吞了吞口水,没有伸手去拿。
那本放在桌角的古籍《浴火重生》,她也没有看上一眼。
“赶紧吃吧,吃饱后去等你二哥!”看到少女吞口水的样子,病殃老人转过身去,并收起古籍。
雪月清立刻拿起桌子上的龙象肉大口吞吃,没有急着动那包精致的糕点,想把糕点带到青石磨盘上去吃。
“还有十天,就是你十岁的生辰,老夫答应过你二哥,给你第二次洗礼肉身!”
沉默片刻,病殃老缓缓开口,说出这个世间很通俗的做法,没看她的吃相。
洗礼肉身,指的是那些三到六岁的小孩,会以鼎熬炼肉身的方法,打通那玄之又玄,奥之又奥的慧根所在。
所谓第二次洗礼肉身,则源自于一个不成文的说法。
那些通过第一次洗礼肉身后,还没生出慧根的人,在六到十岁的年纪,还有二次生出慧根的机会。
一但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无缘踏上修路。
“所以这十天,你不要到处乱跑,老夫要去给你找洗礼肉身的宝药。”病殃老人喃喃,目中闪动着精光。
那些洗礼肉身的天材宝药,寻常人根本拿不出来,能洗礼肉身之人,不是宗门弟子,便是一国诸侯的子女。
“老村长…”
就在病殃老人话音落下时,一名穿着灰青色上衣,下身也穿着灰青色长裙,盘着温婉发鬓的妇人走进屋子。
“古晴她娘,你来做甚?”病殃老人站起身,露出十分难看的脸色,知道这名妇人的来意。
在看到房间中的小床和浴桶时,他便猜出是古晴所为。
“老村长,我看这孩子啊…”看着少女的吃相,妇人无奈摇头,刚张开口,就被病殃老人出言打断。
“古芹,你不用说了,这个孩子的命格太硬,你们家镇不住!”
“老村长,把这孩子交给我们养吧,你年纪大,又是个孤寡老人,带着她真不方便!”妇人再次说出来意,即便少女吃相难堪,也没有半点嫌弃。
“你回去吧,这孩子老夫自有安排,不劳你费心。”病殃老人很不客气,在三言两语间将妇人推出屋子,并顺手关上屋门。
将妇人直接拒之门外!
“唉!”
妇人摇头叹息,无奈转身离去。
看着妇人远去的身影,病殃老人眼中目光阴冷。
这个身世看似凄惨,又可怜可悲的少女,被一位虫国大能打崩道基,都还能活到现在。
真不是普通人镇得住!
夜晚,那群少年似是忘了昨夜的不快,又在古槐树下生起篝火,围着火堆喝酒吹着牛皮。
雪月清又躲在古槐树后面,愣愣的看着众多少年喝酒的样子,身影还是那样的孤单落寞。
其实少女之前并不孤独,除了偶尔回古村看她的古晴,还有两个很好的玩伴,只是那两个玩伴在十天前,被几位天门的仙师带走。
因为他没有慧根,即便被天门的仙师看出体质很强,也没有带走她,把她独自留在了古村。
古村的日子,就这样枯乏无味。
雪月清每天重复一日,不是坐在村口青石磨盘上等自己二哥,就是在夜晚时,躲在古槐树后面,看着古村少年围着火堆喝酒吹牛皮。
但这样的日子对整天浑噩不清,神智迷茫,不知自己是谁的少女来说,又何尝不是种乐趣。
十天很快过去,雪月清的十岁生辰到了,却无人给她庆生。
曾在她三岁时,雪皇为给她庆生,不仅大摆筵席,甚至拟出了一道法旨,昭告雪国上下。
虽然病殃老人未给她庆生,但也尽心尽力,为她寻来洗礼肉身的宝药,并且天一亮就把她叫到了屋子后面。
此刻,在空地上放着一张三足圆鼎,圆鼎下燃烧着篝火,鼎中的灵水已经沸腾,一株株灵药在灵水中起伏,甚至有灵药已经开始化开。
“这是你第二次机会,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就看你自己了!”病殃老人喃喃,说完将雪月清身上衣服脱下,抓起她扔进圆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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