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晴的睫毛轻颤，名牌腕表在腕间滑出冷光：
你不是以市状元身份进的江河大学？
她的目光扫过李一泛白的指节，突然想起高中时总见他蹲在操场角落啃冷馒头的模样。
退学了。
李一扯松歪斜的衣领，露出脖颈处的灼伤痕迹。
赤焰突然发出一声轻啼，尾尖火苗燎起他一缕发丝。
他望着对方剪裁精良的西装，想起昨夜树妖森林里堆积成山的梦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些在阳光下闪烁的珠宝，又怎比得上他识海里燃烧的金色火焰。
陈舒晴精致的妆容出现瞬间裂痕，铂金项链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她盯着李一脖颈处狰狞的灼伤，喉结在暗红色美甲的映衬下轻轻滚动。
三秒后，职业化的笑容重新漫上眼角，黑色高跟鞋踩碎地面的光斑，她突然逼近，玫瑰香水裹挟着体温将少年笼罩：
怎么混成这样？
尾音还带着未散的惊讶，她却已伸手勾住李一工装裤的金属扣。
暗红色美甲擦过少年发烫的皮肤，指尖的钻石婚戒在他锁骨处投下细小阴影：
要不跟姐走？
她故意压低声音，吐气如兰拂过少年泛红的耳尖，
我养你啊。
回忆突然在热浪里翻涌——
高中时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总把早餐奶塞进他课桌；
运动会上喊破嗓子的加油声；
还有毕业那天，她偷偷塞进行李箱的情书。
此刻那些青涩记忆与眼前涂着红唇的职场精英重叠，她身后的黑色轿车引擎还在轰鸣，车载香薰的雪松味混着玫瑰香水，在狭小的车行里织成密网。
杨伟的帆布鞋死死碾住瓷砖，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盯着陈舒晴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指勾住李一的工装裤扣，珍珠耳钉在日光灯下晃出刺目的光，连自己价值2500元的电动车都突然黯淡无光。
李一感觉赤焰在口袋里不安地扭动，混元之火在掌心忽明忽暗。
他望着陈舒晴眼尾的钻石泪痣，记忆里扎着蝴蝶结递早餐奶的少女，和眼前戴着铂金项链的职场丽人重叠又分离。
我现在就是个穷光蛋。
他扯松衣领，露出脖颈处未愈的灼伤，工装裤下渗出的冷汗洇湿了金属扣。
陈舒晴突然轻笑，高跟鞋碾过地面的碎火腿肠，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她倾身时，香奈儿五号的气息裹着温热的吐息扑面而来，
高中时你顿顿啃馒头，我不也追着给你送牛奶？
可你都戴婚戒了！
李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电动三轮车的货架。
赤焰地窜出来，尾巴卷住他发烫的手腕。
陈舒晴修长的手指捏着钻戒，在阳光下转出冷冽的弧光。
这玩意儿？
她突然将戒指抛向空中，钻石划破光束的瞬间，又精准地接住塞进爱马仕铂金包，
不过是应付家族联姻的道具。
她重新逼近时，黑色西装裙的开衩蹭过少年颤抖的膝盖，
现在......
她故意拉长尾音，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伤疤，
该换你当我的道具了。
……
夕阳把柏油路烤得发软，李一的电动三轮车碾过减速带时发出吱呀轻响。
赤焰趴在车斗里，尾巴卷着半根火腿肠，火苗随着颠簸忽明忽暗。
后视镜里，陈舒晴那辆黑色轿车早已消失不见，可少年耳边还回荡着她临走时的轻笑，玫瑰香水的气息混着发动机的轰鸣，在鼻腔里搅成一团滚烫的乱麻。
想什么呢？
杨伟骑着踏板电动车从旁超车，水洗牛仔裤下的小腿肌肉紧绷，
人家可是陈氏集团总监！
他故意拧动电门，仪表盘蓝光扫过李一发红的耳尖，
要我说，你就从了......
话音被突然加速的车流冲散，只留下尾气管喷出的热浪。
李一攥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冷汗，工装裤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陈舒晴发来的消息带着玫瑰表情包：
等我～
配图是她摘下婚戒的玉手，中指上还留着淡淡的戒痕。
少年望着后视镜里自己凌乱的头发，想起她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扫过脖颈的触感，混元之火在经脉里不受控地乱窜。
暮色渐浓时，三轮车拐进武馆后的小巷。
爬山虎在青砖墙上投下斑驳阴影，李一望着租来的小院，突然觉得四间大瓦房和薄荷飘香的庭院都变得狭小起来。
赤焰跳下车，爪子扒拉着他裤腿，似乎在催促。
而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陈舒晴新消息的提示音，像根细细的丝线，轻轻缠住了少年发烫的心脏。
……
暮色漫过青瓦时，李一正就着昏黄的灯泡煮面。
搪瓷锅里的水咕嘟冒泡，升腾的热气带着阵阵面香，赤焰蹲在灶台边，尾巴尖的火苗随着蒸汽明灭。
案板上孤零零摆着半根蔫黄瓜，刀刃刚落下，院门外突然传来叩击声。
他攥着菜刀去开门，铁锈斑驳的门轴发出吱呀呻吟。
月光顺着门缝淌进来，勾勒出一道裹着香奈儿气息的窈窕身影。
陈舒晴倚在门框上，浅紫色真丝裙随风轻摆，颈间珍珠项链晃出细碎的光，手里描金食盒还冒着热气。
就知道你吃泡面。
她扬了扬食盒，美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发梢沾着夜露，混着玫瑰香水扑进李一鼻腔。
不等他开口，高跟鞋已轻巧越过门槛，裙摆扫过墙角的薄荷丛，惊起几点银白月光。
尝尝我的手艺？
食盒打开时，虫草花炖乌鸡的香气瞬间漫过简陋的厨房，与泡面的调料味撞个满怀。
月光在青石板上流淌，陈舒晴转动着高脚杯，红酒在杯壁留下琥珀色的痕迹。
她看着李一狼吞虎咽的模样，珍珠项链随着轻笑轻轻晃动：
当年的学霸，现在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
话音未落，指甲划过食盒边缘，发出细微的声响。
……
李一被鸡汤烫得直吸气，搪瓷碗在木桌上磕出闷响。
赤焰蹲在桌下，尾巴卷走他掉在地上的鸡丝。
晚风掠过薄荷丛，带来若有若无的香奈儿气息，他抬眼时，正撞见陈舒晴打量小院的目光——
她指尖轻抚过藤椅的裂痕，真丝裙摆扫过墙角生锈的水龙头。
这院子倒有几分野趣。
她突然转身，耳坠划出优美的弧线，
我在青云镇还没落脚处，不如合租？
高跟鞋踏碎满地月光，一步一步逼近，
房租水电全算我的，你只管管饭就行。
李一差点呛住，慌忙摆手时打翻了汤勺。
金属撞击声里，他结结巴巴道：
这不合适......
不合适？
陈舒晴突然俯身，玫瑰香水混着红酒气息扑面而来。
她指尖挑起少年发红的下巴，钻石戒指在月光下冷得发亮：
当年是谁红着脸捂着眼，却又偷偷从指缝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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