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奇楼外的喧嚣,渐渐散去,只余下满腔的挫败与疑云。李云金与黄小凤,回到临时落脚处,一间隐蔽在繁华,街市后的安静小院,气氛凝重得如同结冰。
追踪彻底断了线。那神秘买家如同鬼魅,出现得张扬,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方显然对广州府的地形,乃至地下渠道,都了如指掌,绝非外来生客。
“那声波…”黄小凤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茶杯边缘,眸中惊悸未散,“绝非寻常乐器所能发出。倒像是…古籍中记载的,某些失传的巫祝之器,用以通神,或…惊魂。”她腰间的玉佩,似乎感应到她的心绪,微微散发着,安抚性的暖意。
李云金负手立于窗前,望着院中一株,叶片渐黄的老榕树,声音冷硬:“财力雄厚,手段诡谲,对玉佩志在必得。广州地界上,何时藏了,这样一号人物?”他心中闪过,几个可能的对头,却又逐一排除。这种风格,与他所知的,所有敌手都迥然不同。
就在两人苦思无果之际,院门被轻轻叩响。
来人是李云金的心腹老仆,人称忠伯。他年约六旬,头发花白,面容黧黑布满风霜刻痕,但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如鹰隼。他早年是李家,最好的木匠兼营造师,对建筑、木材极为了解,如今更是负责为李云金,打理一些需要,专业眼线的暗桩。
“少爷,黄小姐。”忠伯行礼后,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老奴有要事禀报。”
“说。”李云金转身。
“近日漕帮周世雄的人马,行动颇为蹊跷。”忠伯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他们明面上,依旧操持货运,但暗地里,却分出了好几股人手,由周世雄的几个亲信带领,不在码头揽活,反而频频往四乡八镇、甚至更偏远的山里跑。”
“哦?他们在做什么?”黄小凤被吸引了注意力。
“大量收购旧料,但只收特定的旧料。”忠伯眉头紧锁,“专找那些荒废破败的,古越族祠庙、香火凋零的野祀小庙、还有年代久远,眼看要塌的百年老宅。出的价钱还不低,但要求很奇怪,只要雕有,特殊花纹的梁柱、石础、瓦当、乃至残破的窗棂,对完好的木料石料,反而不屑一顾。”
李云金与黄小凤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周世雄什么时候,做起收破烂的买卖了?这绝非漕帮常态!
“可知他们收购的,是何种花纹的构件?”黄小凤追问,心中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老奴设法远远看过,他们运回码头的,几车东西。”忠伯点了点头,神色更加凝重,“那些构件上雕刻的,多是些螺旋纹、云雷纹,还有些模糊不清、看起来颇为,古拙狰狞的兽形纹饰。老奴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些世面,那种纹样…很古老,透着一股子邪气,不像是祈福,倒像是…镇压或者祭祀什么用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们动作很急,有时为了拆一根,他们看中的梁柱,甚至不惜把整面墙都推倒,根本不像是为了材料,倒像是…在找东西,或者…拼凑什么东西。”
房间里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周世雄!他也在暗中行动!而且行为,如此诡异反常!
刚刚经历拍卖会的,诡异事件,此刻再听到周世雄,这不合常理的举动,两人很难不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那神秘买家与周世雄,是否有关联?还是各自为战,目标却巧合地,都指向了,与古越族相关的古老之物?
周世雄收集这些,带有特定图腾的,古老建筑构件,究竟想做什么?
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沉沉地笼罩下来。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织就。
李云金眼神锐利起来:“忠伯,继续盯紧漕帮的动静,特别是他们,把这些旧料运往何处。”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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