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江氏带着吃饱喝足、开始打瞌睡的二宝回了老宅,大宝则乖巧地留在父母身边,拿着一根小树枝,在院子的沙地上比划着凌初瑶白日里教他的几个字。
月色如水,将小院照得朦朦胧胧。冷烨尘和凌初瑶坐在石桌旁,看着儿子专注的小身影,一时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宁而温馨的气息。
良久,冷烨尘的目光从儿子身上收回,落在对面的凌初瑶身上,开口道:“君睿和君瑜,渐渐大了。”
凌初瑶正看着大宝写字,闻言转过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点了点头:“嗯,是该为他们想想以后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正式地讨论孩子的未来。
“君睿性子沉静,记性好,是个读书的料子。”冷烨尘声音沉稳,带着父亲特有的审慎,“我想着,秋收后便送他去镇上学堂启蒙。若能读出个名堂,将来考取功名,走仕途,也是一条出路。”
这是他这个时代,大多数有条件的家庭对子嗣最正统的期望。
凌初瑶安静地听着,没有立刻赞同或反对。她看着沙地上那个小小的、努力的身影,缓缓道:“读书明理,是好事。无论将来是否走仕途,多学些东西总没错。”
她顿了顿,话锋微转,语气平和却坚定:“不过,我以为,读书识字固然重要,但强健的体魄、坚韧的心性,以及……在这世道立足的实用本事,同样不可或缺。”
冷烨尘眸光微动,看向她:“比如?”
“比如,识得五谷,知晓天时,懂得最基本的生存之道。比如,遇事冷静,能辨是非,有自己的判断,不人云亦云。”凌初瑶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而冷静,“再比如,至少要有些自保的能力。我不求他们成为武林高手,但若遇欺凌险阻,总不能连还手之力、逃命之能都没有。”
她想起了末世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依附他人或等待死亡的弱者。她不希望她的孩子成为那样的人。
冷烨尘沉默了片刻。他自幼习武,深知武力在乱世中的重要性,但他同样深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影响。凌初瑶的话,与他固有的观念有所冲突,却又奇异地契合了他作为武将对“实力”的认同。
“你教君睿的那些……搏杀技巧,也是为此?”他问,语气里没有质疑,只有探究。
“是。”凌初瑶坦然承认,“技巧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教他,是让他明白如何最有效地保护自己,如何利用环境和自身优势,而非好勇斗狠。心性正则武为正用。”
她看向冷烨尘,目光清亮:“夫君是将军,当知战场之上,光会死读书的纸上谈兵之辈,与通晓兵法、武艺娴熟、能随机应变的将领,孰优孰劣?”
冷烨尘被她问得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与赞赏。她总能一针见血,看到问题的本质。
“你说得对。”他颔首,算是认同了她的观点,“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二者兼修,方是正理。”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既如此,学问之事,便劳你多费心启蒙,打好根基,秋后送入学堂。武艺体魄,由我来亲自督促打底。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实用本事与心性磨练,”他看向凌初瑶,目光中带着信任,“便交予你。你教导他们的方式,虽与众不同,却卓有成效。”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肯定并划分了两人在教育孩子上的分工。一个严父,负责打下文武根基,规划正统前路;一个慈母(虽然她的方式与寻常慈母不同),负责填充那些更为灵活、实用的生存智慧与心性打磨。
凌初瑶看着他,心中微暖。他能如此快地理解并接纳她的理念,甚至愿意将一部分教育权交给她,这份信任与开明,远超她的预期。
“好。”她郑重应下。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为人父母、共同为子女计深远的责任与默契,在目光交汇中流淌。
“爹,娘,你们看!”大宝这时兴奋地跑过来,指着沙地上那几个歪歪扭扭、却依稀可辨的字,“这是我写的‘冷’字和‘君’字!”
冷烨尘低头看去,虽然笔触稚嫩,但结构大致不差。他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语气是罕见的温和:“写得不错。日后需更加勤勉,不可懈怠。”
“嗯!”大宝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得到父亲认可的兴奋光芒。
凌初瑶也笑着鼓励道:“我们君睿真聪明。明日娘再教你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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